最后一朵浪花的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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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朵浪花的经典散文  “姐夫,你怎么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我有点迫不及待,更有点担忧,从二姐生病以来,从来没看过姐夫脸上的笑脸。  “没什么事,是你姐全身水肿,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这么大的裤子她能穿?”一脸憔悴的姐夫,更多是无奈而难过的表情,仿佛就像冬……

最后一朵浪花的经典散文

  “姐夫,你怎么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我有点迫不及待,更有点担忧,从二姐生病以来,从来没看过姐夫脸上的笑脸。

  “没什么事,是你姐全身水肿,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这么大的裤子她能穿?”一脸憔悴的姐夫,更多是无奈而难过的表情,仿佛就像冬天光秃秃的树枝,看不到春的生机。

  我拿出一条孕妇裤给姐夫看,这是最大的裤子了。

  “这条应该可以,肚子这里挺大了。”片刻,他的眼神又暗淡了失望了:“这个裤腿怎么这么小?你姐从脚背开始一直到肚子肿得像圆气球,这估计也不能穿……”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能吃得下吗?”

  “连稀饭都吃不了几口,哎……昨天打电话给那医生说要配消肿的药,医生告诉我说,其实还是原来的药,没有别的办法了,肝、肾等内脏已经衰竭了。”

  “那你傻呀,怎么还要买一样的药。”

  “你姐说要,其实家里这样的药都还有,根本吃不下,并且这药还比以前更贵……”姐夫的眼睛中失去了以往的光芒,记得刚开始听别人说那里有位中草药医生有起死回生的妙药时,那时的姐夫是那么兴奋,丝毫没有为钱而烦恼,一个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家,还能为姐的病不惜一切代价付出,真的让我感激。

  晚上回到家,跟老公讲了二姐的病,老公建议我把实情告诉妈妈,犹犹豫豫纠结了好久,真的好担心80岁高龄的母亲接受不了事实。

  当说出实情后,母亲一晚上失眠,一定要让我今天陪她去看看。

  颠簸一路,终于来到二姐家,陈旧的瓦房,墙上的石灰皱巴巴的裂痕像个80岁的老人的脸,门前的地上啃啃哇哇也没人修,几只瘦肉的小鸡在庭前“咕咕咕咕”来回穿梭地叫,似乎在提醒主人:它们饿得慌。

  我小心翼翼牵着母亲直接走到里屋,二姐的房间。

  “芳,妈妈来看你了。”母亲在门口就在喊姐的名字,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姐了,姐生病这些年就很少回家,年迈的母亲我们几乎都是半遮半掩的满着。

  “妈妈……”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在里面回应,心头一阵暖流冲击而过,眼睛湿润了。

  “芳,你怎么这么瘦了……”妈妈说出这话,停顿了半天,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看着在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干瘪的“老太太”,瘦骨嶙峋的颧骨隆出,脸上只剩骨头。母亲伸出双手在姐臃肿的手上抚摸,一遍又一遍,一会又轻轻掀起脚下的被子,脱下姐剪开缺口的袜子,抚摸肿得像馒头的脚,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怎能瘦成这样?声音一遍比一遍大声。

  这时隔壁来了一个邻居,我是常客,邻居都认识:“小姨来了。”“嗯,过来看看姐,来,进来坐。”我一边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边与邻居攀谈。“这位是……”“是我丈母娘。”姐夫回应了邻居阿姨,并递上一把椅子让座。“这外婆真是腿脚珍贵哦,大外甥都读大学了,我才见过您一次。”

  母亲年龄大了,耳背,只是点点头。“我妈妈年纪大了,耳朵听力不好。”我解释到。

  这时感觉到屋内凉飕飕的冷风,我抬头看看这个古典式的瓦房,比姐结婚时,陈旧多了,没有木板阁楼,几张红白相间的塑料皮在横梁上凄凉的哭泣,有些还破了好几个大洞,风从瓦缝里钻进来,软弱的塑料任其摆布,一起一伏,顿时有种不寒而栗地感觉。

  妈妈从口袋掏出几百元钱放在姐的手心:“芳,你会平平安安的,想吃什么买点,妈妈向菩萨为你祈福。”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病入膏肓的黑发女儿,姐大颗大颗的泪水倾泻而下,像山洪爆发……

  我已经泣不成声,邻居的阿姨也无声地抹着泪滴,姐夫双手抱着头,我想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一个男子汉的泪水。母亲是一个坚强的母亲,在姐面前没有流泪,只是声音嘶哑了,断断续续地重复着那句话:菩萨会保佑我女儿健康长寿的……

  这时,外甥的奶奶进来了,一位好客的老人,73岁了,看起来还是这么硬朗,谁能想象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能料理一家七口人的生活,洗衣做饭……我由心底里感激这两位伟大的老人。

  母亲紧紧握住亲家奶奶的手:“亲家母,这些年真是辛苦您了……”亲家奶奶泪水涌出:“亲家母,您说我家芳咋就摊上这个病呢?能让她康复,我累点也没什么,哎……”我悄悄地走出房间,邻居阿姨也跟着走了出来,我用纸巾把脸上的泪水抹去。阿姨对我说:“你姐前天还能起床,她告诉我,是她连累了这一家人,拖累了你姐夫,愧对于孩子……”

  这是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是隔壁的阿嫂余香,手里抱了几根很短的甘蔗,说:“芳,看你的孩子们要吃不?”当我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甘蔗,这都是我们城里人买甘蔗时,扔掉的尾部,好心的邻居也把它拾起,给小外甥,小外甥女当零食。想想自己的孩子,还要挑三拣四挑剔零食,看看姐一家,泪水再一次冲断了堤坝,哗哗哗……

  窗外的阳光依然是那么苍白,在这个陈旧而阴冷的小屋,有多少期盼?有多少泪水在祈祷上苍的垂怜?这种爱还不够感动苍天吗?亲家奶奶盛情挽留我们吃了午饭再走,我们还是执意要回来。真的不想再给老人家添麻烦了。

  一路上,我与母亲都是沉默。天空虽大,太阳虽是独一无二的,可却无法把冬日的暖阳送进那间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