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四季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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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四季经典散文  一、春信  好似一场无声的较量,今年的春季平白里增添了一股火药味。几番冷暖,几多惊喜,几许失落。身在冷暖间穿梭,百转千回。渐渐地竟也滋生出些淡然。这季节啊,如同一个稚子,初对一盘棋。落子、悔棋、举棋不定……轻轻地摇摇头,心里却也有了份无……

走过四季经典散文

  一、春信

  好似一场无声的较量,今年的春季平白里增添了一股火药味。几番冷暖,几多惊喜,几许失落。身在冷暖间穿梭,百转千回。渐渐地竟也滋生出些淡然。这季节啊,如同一个稚子,初对一盘棋。落子、悔棋、举棋不定……轻轻地摇摇头,心里却也有了份无奈的宽容。索性,草堂一梦,神游太虚。花开花落两由之。

  然而,心还是牵着的。楼前草坪里一点新鲜的淡绿,河畔柳梢头远远望去,时隐时现的一缕青雾,乃至于漂亮姑娘脖间新扎的鹅黄色丝巾。都好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的眼球。让人不由自主地在眼底燃烧起一团彤红的火焰。一片粉红,一丛油绿,一阵芳香,一时间在心海泛滥。

  过几日,一场雪。欲盖弥彰的漫天漫地。瑟瑟缩缩地挪到楼下,清凛的晨光里,水泥地面只余一片斑驳的水迹。低眉抬眼,唯见那高高低低的植被上晶莹着雪色。昨天还泛青的嫩叶,如今托在眩目白光中,剔透出一抹沧桑的翠绿。再细看,却也不是憔悴。伶伶俐俐的小芽儿,好似巧手的妈妈们给孩子新扎起的小辫儿,硬戳戳,俏生生。倔强地半露着头儿。嗯——这股不服输的劲儿。确也好看。

  案头的日历一日日换着新衣,身上的衣物加加减减。忽一日,出门就被一团柔柔的东西眯了眼。轻轻地揉搓,再睁眼。透过眼睫毛上的泪珠儿,朦朦间只觉阳光热烈而刺眼。自在轻盈的杨花已翩舞成眼前一场纷纷飘落的成真的美梦。

  光脚板的娃娃耐冻,早经世事的人儿都是人精。带着双置身事外的冷眼,在料峭的寒风中独行,在暖日曛风里游走。任头顶的乱发兀立成荒草,稀稀几颗凉凉的雨珠滋润干裂了一冬的唇。看干枯的枝头一点点灿烂成一朵朵粉红、洁白的云彩,一棵棵挺直的躯干挂满毛绒绒、胖嘟嘟的“小虫”。然后,在每一个晨昏不定中,守着一颗笃定的童心。且行,且停,且珍惜。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春在,春不在。春来了,春又准备走。呼呼的东南风扑面而至。强劲而凌厉的风头,如一头压抑许久的困兽。高高的屋檐上空,有纸鸢在借着上升的气流如鹰般盘旋。最明媚的却是那站在地上,高高仰起的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有清脆的笑声在随着风儿流转。

  公交车上。春光在车窗外缓缓后退。视野是开阔的,无垠的麦田,高高的白杨,清晰的天空,满头繁花的泡桐……短暂的旅程,却似永远向前开去,开向未知而充满希望的远方。车厢里一派祥和。后排的座位上,一位三四岁光景的小姑娘在奶声奶气地唱着一首儿歌:“……池塘边有只青蛙它在找老婆,它看见一只青蛙他就这么说:‘呱呱,呱呱,请你嫁给我!’‘我就是一只青蛙请你看明白,我愿意嫁给青蛙先生做老婆。呱呱,呱呱,我们多快活!’……”

  呵——不经意间,一抹浅笑挂在了腮边。一粒种子原来早就扎根在了心房。这是一颗经冬沐雪,沉睡良久的爱的良种。它悄悄地萌芽,缓缓地生长。它带着渴望,带着最浓最深的痴情。它固执地坚守在春的最前沿,它在心底呼唤着最触动心魄的回归。

  春度春归无限春。——春,不是早到了吗?而春,又何尝离开?

  二、夏雨

  工作在钢厂,夏季是最难熬的。人呆在厂房,全身总被包围在一片四五十度的热浪之中。一直祈盼能有场雨来解一解这暑气,可天公却总在跟人作对,一个暑期都没有下一场淋漓的雨。没有雨水,虽然已步入秋天,可火热的太阳却还在肆虐着它的余威。人早已祈盼得近于无望,谁知下班时一步出厂房,竟发觉有凉凉的雾气扑上人的脸庞,心里一阵惊喜,原来真的是雨。

  放眼望去,四野都是湿漉漉一片。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此时也变得柔和起来;有了水的滋润,垂柳鲜嫩得更加妩媚,大颗的水珠缀在柳梢,冷不防就有一滴落在人的怀里,那凉就在瞬间被膨大,膨大,一直凉到人的心底。低的地方已积起了水洼。不必躲着,跳着,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去,脚下的泥水竟也不恼人,很有种久别重逢的亲切。雨朦朦的。像轻纱,像淡雾,紧紧地笼着,裹着。骑着车,它扑面而来,争先恐后的,绒绒的,细细的,痒痒的,一小点一小点温柔的,像爱人的吻,难舍的拂过人的每一寸肌肤;又像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那样调皮的,撒娇的,鬼精鬼灵的,一下钻进这里,一下又钻进那里。

  入夜,电停了。雨却淅淅沥沥地紧了起来。索性躺在黑暗中听雨。在这寂静的夜里,雨声愈加清晰。你能听到:它顺了屋檐流下,打在水窝里,一滴滴清清脆脆,还带着冒泡的回音。它打在桐叶上,带着闷响,“扑哒,扑哒”挟着水气。它密密下的时候,又像是一支来自天籁的乐曲,和着它的节拍,像古老的琴弦被一双纤手款款的弹拨起,于是,舒缓的,急遽的,如小溪,如大河,潺潺的,滔滔的,流啊流,流到了人的发梢,脚尖,流到你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里。忽而,一阵风过,所有的一切全被打乱了,像一个闯了祸的孩子,哗哗啦啦的东西被散落了一地,还沾着泥和水让人想收拾都来不及。

  夜深了,倦意涌来,而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朦胧间,它像在同你诉说,娓娓的,动听的,带着笑,带着甜,带着浓浓的爱意,带着枕边人温热的气息。拥着它,揽着它,沉沉地睡去,梦中都有种沁人的香味。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新鲜的,洗去一夏征尘的,水的精灵。这一夜,我都浮着,像漂在大海里。

  三、秋怀

  傍晚时分,薄暮四合。灰白色的水泥街道空旷而宽阔。天阴沉沉的压在半空,泛着一样的不太明朗的青白。死寂里,忽然一股过街的秋风从街角直楞楞地扑过来旋向街尾,树叶唰唰紧追着风的尾巴。一霎时,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洗劫,人的骨头缝里都钻出了寒意。身体所有的一切都似在此刻坦露在萧瑟的秋风里,心随着人都在秋风里瞬间老去了。

  四野一片颓色。将落未落的叶子若即若离地悬在枝头,干涩的菜色以一种回光返照的斑斓绚烂,诏告着它无奈的结局。被割去了头颅的向日葵,泛黑的刀口处还散发着迷乱的浓香;人们掳去了玉米的孩子,它的枯黄的茎叶,如一个个被榨干了汁液的母亲的身体;贴着大地,收获过的土壤千疮百孔,或深或浅的伤口于斜阳蓑草间好似被惊醒的一场噩梦。

  再没有哪个季节如秋这般令人柔肠百结。它用华丽回旋的舞步,用飞蛾扑火的热情,迸射出最丰富的能量,再以一种惨烈的姿态,带着完结的使命走向终点,用不可阻挡的脚步迎接另一个季节的来临。然后,就这样孤独的落寞的把自己冰冻成一段过往,让人哀怜嗟叹。

  寒蝉声颤,秋虫啁啾。一声鸦叫突兀地响起,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儿都会不由得裹紧点自己的风衣。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凄苦的光景被秋风一吹,所有的一切都显山露水得表露无遗。英雄末路,草木皆兵。长叹一声:罢,罢,罢!就此归去,也决不屈膝逢迎,苟延残喘。秋赋于人一种豪气,雄浑而厚重。那些自然的鸣响,是大地之音,是悲壮的挽歌。如血残阳下,一个身影巍然而立,那是秋天不屈的灵魂。

  秋是一名浓抹重彩的花旦。衣袂飞舞,低眉回首间,清音宛转的却是离愁别殇。莲步款款,再没有“袅晴丝吹过闲庭院,摇漾春如线”的从容与烂漫,却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亦步亦趋,点点清泪伴着无奈与懊悔,失落与不甘。落寞的在无情的秋风里与将残的黄叶来一次心灵的约会,再把眉眼儿深藏,从此寂寂然晨昏不论,花开花落两由之。人生的秋季比之四季的更迭,虽来的缓,却再没有抬头的机会,因而伤人更甚。

  当秋的悲鸣从城墙垛口的埙音里传来,呜呜的乐音掠过,如一只历尽了沧桑的手掌,带着抚慰带着理性与超然,将一切繁华过尽的感慨都化为平静。扶栏远眺,平野苍然。一只犁铧深深地割过大地,长长的沟壑直直地伸向远方,被翻过的土壤新鲜湿润。一个季节就此深埋。不论孕育的艰难,不管收获的丰盈,从此而后,都是过往。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也是新的开始。翻过去的一页,是几个季节的堆叠,是高天流云。

  几场秋雨洒过,兀立的灰黑的树的枝丫伸向辽远的天空,无言的,沉默的。这一刻,万物都成了智者。冰凉的雨珠淋湿了梦想,浇灭了欲望。一场秋雨一场凉。霜华过后,大地开始蛰伏,开始陷入思索,开始深深感悟,开始一点点走向成熟,走向新生……

  秋尽了。走在路上,带着流光抛人的惆怅,带着满足带着心事,带着新的秘密,一步不停地前行。没有什么能阻挡住它的步伐,就像岁月的车轮只会把人的青春抛弃,只会徒惹悲伤。我们来不及抓住秋的衣角,那么该放手时就放手吧。雁叫声声,一字长阵铺展成路标,向南方,向南方!来年再来,秋,它还会在这儿等着你。

  四、冬雪

  今冬的雪有点姗姗来迟。

  翻了翻日历现在应该还在小雪节气。如些说来,倒还应着节气的名。记得有部电视的名字就是“大雪小雪又一年”。看来,年关近了。

  早上起床,就听到有人叫下雪了。推窗一看,只见湿漉漉的地面。哪有雪的影子?再向上看,才发现房顶树梢残留的一点雪迹。不过,风却是凛冽的,扑面的寒意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却在此刻有了一丝的兴奋。该来的终来了,不然这冬又怎像冬的样子?

  很喜欢用“薄”字来形状这雪。一碗薄粥,半盏淡茶。人情厚薄,世态炎凉。似此似有还无的雪粉,一个薄字再恰当不过。索性,慢慢走来,欣赏这过时不候的初冬薄雪。恬淡而适意的心情,不悲不喜的境界,就在这缓步慢赏中慢慢酝酿。

  大地还是温热的。它带了十分的热情来拥抱冬的精灵。这也是它的孩子。它本想看看这孩子的新模样,却没料到张开的臂膊在接触的霎那便流落成一颗颗嵌在胸前的点点清泪。千人千面,万物万心。冷面素心的孩子也需要一颗同样冷静的心。试想所有的第一次,又有几个不是怀了羞涩,存着胆怯,还强撑着一份凛然不可侵犯的矜持?只因这第一次,于它是如此珍贵。而正是这样的第一次才能令人如此欣喜,如此兴味盎然。

  高高的钻天杨上是存不住这薄雪的。低矮的蒿草却浑身裹满了素净。苍松顶的是雪帽,那些壮实的冬青却只在顶尖处含了一口的雪粒。路旁的法国梧桐还带着满身的红叶,雪染红叶也蛮好看。这或许也是它们生存或者说是面对突如其来的风雪的姿态?

  原野上是东一块西一片的,雪白夹着土黄,土黄中又露出点深绿。这初雪就像个调皮的孩子,本想欲盖弥彰的藏好自己的玩具,却手忙脚乱失了分寸。留下个遮不住的烂摊子,却又怕挨了打,拿一双无辜的笑眼躲在手指头缝里偷偷向外张望。

  雪落无声,落地即化。不看又怎知是雪?只那么如柳絮般轻飘飘的几点,晃晃悠悠地从苍穹里滑落。悄无声息,似一个不惹凡尘的仙子,那一抹萌动的心思浅浅淡淡,那一丝欲语还休的娇憨躲躲藏藏,呵,如此足够。待北风吹过,水迹干透,只有更洁净的道路,更发亮的万物。有人窥透则喜,无人发觉无悲。

  一段西皮流水的散板,一声清亮悠长的开唱,紧锣鼓慢吹打,一场好戏还在后头。一场薄雪是一个季节与另一个季节的分水岭,一场薄雪如轻扯开的大幕,鲜艳而散发着黄晕的光亮正从帘缝里直直地透射而出。等着吧,等着那俏花旦的一声“咿呀……”等着那惊心动魄的亮相,等着一个新鲜而真实的旧梦……

  一对恋人相拥而立。男孩拉开衣服的拉链,把女孩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腋下。一点雪花落在女孩的秀发,瞬间化成一颗小小的珍珠。它立在发顶骄傲得迎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折射着这个季节最美的光辉。有人说,廉价的饰品因了青春而倍加珍贵。那这天然的装饰,该是无价吧!

  徜徉街头,此刻,我愿做一棵经霜沐雪的小树。我愿把这一世世的轮回深藏在心底,只这样静静地站立。这样含着你们,这初冬的馈赠,只这么轻轻的含着,不要落地。让所有的故事都化作唇边一声怜惜的轻叹。——好好珍惜吧,顽皮的初冬的精灵。你们又怎得知:美好的日子终归只是攸忽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