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传奇故事:文天祥临危不屈

中国历史传奇故事:文天祥临危不屈

　　张弘范，元大将。字仲畴，张柔之子，涿州定兴人。公元1262年为行军总管，围李?于济南，后为万户，参与围攻襄樊之役，又从伯颜攻宋，为前锋渡江。公元1278年任蒙古汉军都元帅，南取闽广。他使弟弘正为前锋，俘文天祥于五坡岭。次年于厓山击败张世杰所统水军，在石壁上刻“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十二字而还，不久病死。

　　张世杰，南宋抗元将领，范阳人。公元1273年，吕文焕以襄阳降元，他以五百人守鄂州。公元1275年元军南下，他率部入卫临安，曾收复浙西诸城。元军进逼临安，他与文天祥主张背城决战，遭丞相陈宜中阻止。次年临安失守，他率军由海路至福建，与文天祥、陆秀夫立赵是为帝，坚持抗元。兵败，退至硐州，仍率水军在广东沿海坚持抵抗。厓山兵败，他突围集合溃军，准备再战，因遇台风，舟覆，溺死平章山下。

　　张弘范由潮阳港乘船入海，到达甲子门，俘获南宋侦察将官刘青、顾凯，得知南宋国主驻地。公元1279年正月十四日，张弘范的军队到达匡山。

　　有人对张世杰说：“元军用水兵堵塞海口，则我军不能进退，为何不先占据海口。有幸而取胜，是国家之福;不能取胜，还可以向西而去。”张世杰恐怕长时间在海中，士卒人心离散，一有变动则必然散去，因而说：“连年航海，何时算个完!现在必须与之决一胜负。”于是焚毁了南宋国主临时住所外的市场，集结大船一千余条，做“一”字阵排开，碇泊海中，船头向里船尾朝外，用大锁链贯串在一起，四周架起楼栅像城堞一样，将南宋国主安居其间为死战之计，人人都感到不安。

　　匡山的北面水浅，船胶着不能前进。张弘范由匡山东面转而向南，进入大洋，与张世杰的军队相遇，逼近宋军，而且出奇兵切断宋军汲水道路，张世杰的船坚固不能攻动。张弘范用船装载上茅草，浇上膏脂，乘着风放火焚烧宋船，张世杰的战舰都涂上了泥，并绑上长木杆来拒火船，因而船未被烧，张弘范拿他们没办法。

　　当时张世杰有个姓韩的外甥在张弘范军中，张弘范任命为万户府经历，三次派遣他去向张世杰说明祸福利害关系。张世杰不答应，说：“我知道投降就能活命，而且可以享受富贵，但为国主而死，我是坚定不移!”就历数古代忠臣作为回答。张弘范于是强迫文天祥写信招降张世杰，文天祥说：“我不能捍卫父母，却教人背叛父母，可以这样做吗?”张弘范继续强迫文天祥写信，文天祥于是写了《过零丁洋》诗给了张弘范，诗的末句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张弘范看了含笑而止。又派人告诉匡山的士卒百姓说：“你们的陈丞相已经逃走，文丞相已被活捉，你们还想干什么?”士卒百姓也没有叛变的。

　　张弘范用水军占据海口，张世杰的士兵就吃干粮，饮海水，水咸苦，喝了就上吐下泻，吃尽苦头。张世杰的将帅苏刘义、方兴等日夜大战。二十二日，李恒的军队从广州来会合，与张弘范联合据守匡山北边，各将领请求用炮攻打张世杰，张弘范说：“用炮攻打，敌船必然在海上漂浮散去，分道追击并非有利，不如用计谋让他们聚留而与之决战。而且皇上告诫我一定要消灭此敌，现在让他们逃跑了，怎么去复命!”李恒也说：“我军虽围住了敌人，而敌船正对着海港，每天都随着潮水上下漂移，应加紧攻打。不然，他们柴断水绝，自知力亏，恐怕会乘着风潮之势逃走，我们就会徒费军力，而不能成功。”于是商议决定，与宋军舰船相向直接对攻。

　　南宋张世杰的部将陈宝前来投降。二月初二，南宋都统张达乘夜来袭击，战败而还。初六，天亮之后，张弘范分派诸将为四路军，李恒承担宋军的北面及西北角楼，诸将分别居于宋军南面和西面，张弘范统领一军，距宋军有一里左右，下令道：“敌军东面靠山，潮退时必然南逃，南面的军队要加紧攻击别让他们逃了。

　　西、北面的军队听到我这里音乐声起，就投入战斗。”又命令道：“敌军有个西南舰队，听说由他们的将领左大守卫着，必为骁勇之将，我亲自担任攻击。”不久，有黑气在山的西面出现，张弘范说：“这是吉祥的兆头!”潮退，水急速南流，李恒从北面顺流冲击，张世杰用淮兵殊死作战，箭和炮石遮蔽天空。中午，潮长，南面的元军又乘潮流进攻，张世杰腹背受敌，极力作战，李恒不能取胜。张弘范所乘的舰船用布遮挡四周，将士们依靠着盾牌伏在船上，音乐声起，张世杰以为将要开宴，稍微有些懈怠。张弘范回转舰尾直抵左大栅栏，左大船上射出的箭密集在布障和桅杆绳索上如刺猬一般。张弘范估计他们的箭用完了，命令撤去布障，伏在盾牌后面的士兵用箭石一起发起进攻，夺取了左大舰船，又与夏御史激战，夺得战舰七艘，诸将联合兵势乘胜攻击，自巳时到申时，呼声震天。霎时间南宋军中有一只船上桅杆旗倒了，各船的桅杆旗都倒下了，张世杰知道大势已去，就抽调精兵进入中军，南宋各军大溃败，翟国秀、凌震等都放下武器投降。

　　时已傍晚，风雨暮雾四塞，咫尺间不能相辨，张世杰派遣小船到南宋国主所在的地方，想接南宋国主到他的船上，打算逃走，陆秀夫恐怕被人出卖，或者被俘受辱，执意不肯前往。南宋国主的船很大，而且各船环绕结在一起，陆秀夫估计不能逃脱，就先驱赶他的妻子投入海中，对南宋国主说：“国事已到这个地步，陛下应当为国而死。德祐皇帝受辱已经够了，陛下不可再受辱!”

　　就背着南宋国主投海淹死，后宫之人和大臣们跟随而死的很多。

　　南宋国主赵?当时才九岁。张世杰就与苏刘义砍断联结舰船的绳子抢夺水路，乘着黄昏大雾溃逃而去，剩下的船还有八百艘，都为张弘范所得。过了七天，漂浮在海上的尸体有十万多具。军卒在尸体间捞取物资，遇到一个身小肤白的尸体，穿着黄衣服，背着诏书用的玉玺，军卒取下玉玺来献。张弘范赶快去寻找那个小尸体，已经找不到了。于是就以广王赵?已经淹死上报。

　　杨太妃闻知此事，拍胸大哭，说：“我将死未死艰难跋涉到此，只是因为赵氏这一块肉啊，现在没有任何希望了!”于是投海而死，张世杰把她埋葬在了海边。

　　张世杰想奔向占城，土豪们强迫他回广东，于是回船驶向南恩的海陵山，溃散的军队稍有集聚。忽遇飓风大作，将士劝张世杰弃船登岸，张世杰说：“不要这样做。”他登上舵楼，上香祷告说：“我为了赵氏，已经仁至义尽，一个君主死了，再立一个君主，现在又死了。我之所以没死，是希望敌兵退了以后，另立一赵氏为继承人。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天意吗!”风涛更加猛烈，张世杰坠入水中淹死了。

　　南宋文天祥被捉之后，几次寻死都没有机会。太学生庐陵人王炎午作《生祭文》劝他快点死，将祭文放在大路上，文天祥没有看见。走到南安，文天祥绝食八天还活着，这个月抵燕京，供他居住的馆舍人员铺设招待隆重，文天祥却不就寝，一直坐到天亮，于是转移到兵马司，专设士卒看守他。文天祥面朝南坐着，未曾朝北过，留梦炎前来劝说他就痛骂留梦炎。王积翁想联合投降的大臣谢昌元等十个人请求释放文天祥让他当道士，留梦炎认为不可，说：“文天祥释放出去以后，再号召江南人众，将把我们十个人置于何地!”此事于是作罢。

　　不久，丞相博罗等在枢密院召见文天祥，文天祥进来，作个长揖。博罗质问为何不跪拜?文天祥说：“南方行作揖，北方行跪拜。我是南方人，就行南方之礼。”博罗叱令侍从拉他伏地，文天祥不屈服。问他有何话说，文天祥说：“自古以来就有兴有废，帝王将相灭亡诛戮，哪一个朝代没有!我为宋朝尽忠以至于此，愿求早死。”博罗说：“你说有兴有废，且问你，自盘古开天至今，有几帝几王?”文天祥说：“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啊?我今天不是来应博学弘词科的，哪里有闲工夫泛论这些!”博罗说：“你既然不肯说兴废之事，且说说古来有以宗社给了人而又自己逃跑的吗?”文天祥说：“拿国家给人，是卖国之臣。卖国的必然不会离去，离去的必然不是卖国的。我以前被任命为宰相而没有接受，奉命在军队中效力，不久就被俘。不幸有贼臣献出了国家，国家亡了就应该去死，我之所以不死，因为度宗还有两个儿子在浙东，我的老母还在广东的缘故。”博罗说：“放弃已即位的德皇帝而另立二王，这是忠吗?”文天祥说：“当此非常之时，社稷为重，君为轻。我另立国君，是为宗庙社稷打算的。跟随晋怀帝、愍帝而北去的不是忠臣，随从晋元帝才为忠臣;跟随徽宗、钦宗而北去的不是忠臣，随从高宗的才是忠臣。”博罗不能再责问了。有人问道：“晋元帝、宋高宗均有所受命，立二王不是正统，是篡位。”文天祥说：“景炎皇帝是度宗长子，德祐皇帝的亲哥哥，不能说不是正统;即位是在德祐皇帝离开国家之后，不能说是篡位;陈丞相宜中以太后之命侍奉二王出宫，不能说没有受命。”博罗等均无词以对，只是以没有皇帝之命而立王来辩解。文天祥说：“拥立二王是天给的，是人心所向，虽然没有传授之命，推戴拥立，也没有什么不可!”博罗大怒道：“你擅立二王，究竟完成了什么功业?”文天祥说：“立国君来保存宗社，保存一日则尽臣子一日之责，要什么功劳!”博罗说：“既然知道那样做不行，何必去做呢?”文天祥说：“父母有重病，虽然知道没法治了，可没有不给药吃的道理。尽我的心啊，不可救药则是天命了。天祥今日至此，惟有一死而已，不在乎多说。”博罗想杀了他，世祖和各位大臣不同意。张弘范在病中也上表说文天祥忠于他所侍奉的，希望释放不要杀他。于是又将文天祥囚禁起来。

　　公元1282年十二月初九，斩杀南宋丞相信国公文天祥。

　　先前福建的和尚说：“土星犯帝座，疑有变故。”不久，中山县有个狂人，自称是南宋国主，有军队一千人，想夺取文丞相。京师又有个中山人薛保住上匿名信报告有变故，说某日烧蓑蔽城墙的苇草，率两支军队作乱，丞相可以无忧了。当时强盗刚刚杀死阿哈玛特，于是就撤去了蓑蔽城墙的苇草，怀疑信中所说的丞相是指文天祥。因而召文天祥入朝，世祖晓谕他说：“你以侍奉宋朝的忠心来侍奉我，我就任命你为丞相。”文天祥说：“我受宋恩为宰相，哪里肯侍奉二姓!情愿赐我一死就足够了。”世祖还不忍心杀他，挥手令其退下。左右的人都极力赞成世祖答应他的请求，于是诏命官吏在燕京的柴市斩杀文天祥。世祖又反悔，很快派使臣去制止，使者赶到刑场时文天祥已经处死了。

　　文天祥被押至柴市刑场，观望的有上万人，临刑前很从容地问市人说：“哪边是南面?”有人指给了他，就向南再拜而死。时年四十七岁。他的衣带上有赞语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作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文天祥被处死的那天，大风扬沙，世祖感叹道：“真是个好男子，只是不为我所用，杀了他真是可惜呀!”

　　文天祥的妻子欧阳氏说：“我丈夫没有辜负国家，我怎么能辜负丈夫!”于是自杀而死。文天祥的两个儿子也都死了。

　　庐陵人张千载，是文天祥的朋友，文天祥显贵时，多次召他去做官，都没去。临安被攻破之后，文天祥被从广州押解回来，经过吉州城下，张千载来见他，说：“丞相这次去北方，我张千载当同行。”到达燕京以后，就寄居在文天祥被囚禁之地附近，每天给他送好吃的，三年如一日。而且暗地里做了一个木匣子，到文天祥受刑那天，就用木匣收藏了他的头。又寻找到欧阳氏的骸骨，用双重囊袋包好，和先前装好的匣子一起南运吉州，交给其家人安葬。正好同一天家人也将文天祥母亲曾氏的灵柩从惠州运回来，人们都认为这是忠孝所感才如此。

　　编者：文天祥忠肝义胆，竭尽其身家性命以报效国家，明知此举会遭受失败，但他不顾个人安危，也要誓死报国。

　　他说：“乐人之乐者，忧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虽有愚忠成分，但却是忠于国家的肺腑之言。至今读之，仍然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