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佳杂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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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信佳杂文随笔  “展信佳。”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报复性的,恶毒的微笑。攥着笔的手微微发抖。  狠心肠地抛弃了他,寄来这封婚笺的女人。他想象她读信时的内疚、羞窘,蜜糖色的眼睛里浮起水光,把这封信贴在心口喃喃自语:“噢……Percy。”  Poor Percy.  他嗤之以……

展信佳杂文随笔

  “展信佳。”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报复性的,恶毒的微笑。攥着笔的手微微发抖。

  狠心肠地抛弃了他,寄来这封婚笺的女人。他想象她读信时的内疚、羞窘,蜜糖色的眼睛里浮起水光,把这封信贴在心口喃喃自语:“噢……Percy。”

  Poor Percy.

  他嗤之以鼻。从哪里开始呢?他咬开笔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有些得意地哼起了歌。

  窗台上放着一个蠢得要命的花盆,遮住了光。是一株还未开花的小雏菊。她曾经精心打理过它。抱来它的.那天她穿着一条宝蓝色的长裙,礼帽上同颜色的缎带柔软地伏在臂弯里。她抱着这个蠢得要命的花盆任性地自作主张放在窗台上。

  问问主人的意见。他在心里大声抗议。

  “记得每天给它浇水,Percy.”她回过头,甜美、柔和地笑弯了眼。阳光,要命的阳光,他头晕目眩,磕磕巴巴应了一声。他需要一个水壶,是的,也许下午他得去买一个水壶。

  他已经三天,或者四天没给它浇过水了。

  蠢得要命的花盆。他粗鲁地单手抓起它,扔到门外。

  现在敞亮了。

  从那一天开始吧。两年前的那一天。

  “展信佳。

  两年前的那一天,您……”

  季节?也许是春天,或者是初夏。他沿着那条小溪,百无聊赖。傍晚?一定是傍晚。傍晚使一切都变得柔软。

  嬉闹的笑声。年轻的姑娘们。

  她把裙子英气地、毫不淑女地在腰间打了个结,单手挽着它。纤长的双腿,在溪水里显得分外俏皮的脚腕。她和女伴亲昵地玩闹,放开了手。那个结挽得不够紧,裙角散下来,几声惊呼,她跌坐在溪水里。

  “您需要一点帮助吗?我住的离这儿很近。”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按在心口,突然有些疲惫。

  该死的傍晚。

  她姜糖色的长发里偶尔露出一节脖颈。她望着晚霞,夕阳在她眼睛里笑成两个小小的梨窝。

  “展信佳……”

  他站起来,把那张信纸粗暴地揉成一团。

  “去死吧。”他干巴巴地说。

  他逃离书桌,逃离让他发疯的房间。踉跄着走到溪水边。暴躁而无法宣泄的情绪摔进溪水里,泛起一个温和的涟漪。

  “我爱您……”

  他无可奈何地。然后小声重复了一遍。

  他捡起一片桉树叶,珍视地吻了吻,用轻柔地抚摸署了名。朝着溪水无限缱绻地寄出了这封信。

  “展信佳。”

  溪流在它开始的地方结束了。

  在某一天。他已经不再刻意去记过去多少天的某一天,他大大咧咧进门的时候。有什么绊了他一下。

  他低头。一株小雏菊,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等死的小雏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花了,柔和而瘦弱的,惹人怜爱地开花了。

  他紧紧地抿起唇,突然暴戾而凶狠地将那个花盆摔成碎片,将花朵踩的粉碎,碎的像他的心一样再也拼不起来。像一个无理取闹打碎花盆还要赖到猫咪身上去的孩子。

  “您的回信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您这狠心肠的疯女人!”

  他抓起两团泥土,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一天他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直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