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儿时切瓜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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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记儿时切瓜干散文  年近半百,记忆减退,如烟往事飘散而去,但儿时帮助父母切瓜干的经历却历历在目。  自我有记忆起,辽阔的鲁中丘陵几乎遍地是地瓜,一眼望不到头,或许源于地瓜的高产,人们极少种植其它作物,故而地瓜也就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主粮。当然,即便有人想种……

曾记儿时切瓜干散文

  年近半百,记忆减退,如烟往事飘散而去,但儿时帮助父母切瓜干的经历却历历在目。

  自我有记忆起,辽阔的鲁中丘陵几乎遍地是地瓜,一眼望不到头,或许源于地瓜的高产,人们极少种植其它作物,故而地瓜也就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主粮。当然,即便有人想种植其它作物也是空想,人民公社集体经济个人是做不了主的。

  每年秋末冬初便进入了最繁忙的季节,黄昏后通往田野的羊肠小道布满了切瓜干的人们,各家各户偕老带幼,推车挑担,带着不同的心情奔向各自的生产队。步子不必迈得太快,即便早早地去了也是枉然,似乎形成了一种制度,天不黑队里是不会“指号”的,“指号”是那个年代特有的词语,社员们刨完地瓜队里便一家一户的分配,结束一家便选块稍大些的地瓜刻上编号放于最顶端。

  “指号了!”不知是谁惊喜的喊了一声,汇聚地头的男女老少顿时活跃起来,那情形好似马蜂窝被捅了一竿子,人们手里攥着号条,迅速奔向大小不一的地瓜堆,条件好的用手电筒照着找号,没有的只好睁大眼睛极力辨认那些刻得歪歪扭扭的字号,毫无疑问,小孩子们视力显然优于大人,因而常常是孩子先找到,记不清有多少次都是我告知父母的,找到号后有了片刻的轻松,接下来父母就平整一片地块,这是切瓜干的前奏。第一次跟父母切瓜干是带着好奇心去的,那些块头形状不一的地瓜如何变作厚薄统一的瓜干,一直是困扰我的谜,于是,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父亲的手,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块地瓜候着,右手的地瓜则在擦刀子上作往复运动,右手的切完了,左手的瓜立即顶上,一片片瓜片随着父亲无休止的`重复动作,不一会便“啪啪”落了一大堆。

  在母亲的号召下,我和几个姐妹们开始下一步的工作,将瓜干一片片的摆开,这可是考验耐性的活儿,倘若摆得急了,瓜干摞在一起干的就慢。孩子毕竟是孩子,玩心无处不在,于是,将瓜干摆成老师刚教会的字,要么就是猫狗造型,如此这般玩了一番后便兴味索然,耐性渐失,调皮的天性不由自主的开始萌动,趁父母不注意,偷偷将瓜干随便一撒了事,姐妹们发现了我的“妙招”暗自窃喜,纷纷效仿,一时之间进度大增,可惜好景不长,如此勾当被父母发觉,姐妹们极不够江湖义气,一个个露出叛徒嘴脸,很快将我供出,结果惹来母亲的一顿数落,父亲脾气好,忍不住笑一番了事。

  切瓜干好似一个巨大的赛场,上千斤地瓜一块块的切完是十分繁重的,谁家切得快是很自豪的事情,于是,生产队长、会计、保管等头戴“乌纱”的人,尽管“乌纱翅”小的如豆芽瓣般可怜,依然引来许多“舔屁股”的人,这些人从自家抽调一人增援他们,因而“乌纱翅”们常常切得最快,由此看来,争宠献媚讨好上司久已有之,并非今人的发明,有付出必有回报也似乎是永远的真理,这样“无私”的支援换来的是下次能分得个头较大的地瓜,大瓜不但切得快,最重要的是瓜干的质量好于小瓜,大的瓜干白且面粉含量高,小的则反之。父母是老实忠厚之人,记忆中从未做过如此“下三滥”之事,因而分到的地瓜自然是大的少,小的多,好在我们姐妹们多,而且随着年龄增大懂事了,纷纷收起那颗调皮心,肚中憋着一股劲,几乎每年都没有落在人家的后面。记得有一年收成特别好,各家分到的地瓜特别多,父亲有些急躁,结果出事了,右手拇指被锋利的刀片切了个口子,鲜血直流,母亲不敢切,我和姐妹们不会切,父亲只好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坚持,这样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已是后半夜了,抬头仰望月挂星空,倾听四周早已没了人声,不远处黑黝黝的山岭,不时传来几声嚎叫,茫茫田野,一家七口人显得是那么渺小,四妹饿了,也顾不得去理她,伴着她的哭声低头劳作,后来似乎哭声没了,终于,在黎明即将来临之前结束了劳作。回到家,母亲忽然感觉少了一人,一清点竟然忘了四妹,父亲急了,火急火燎的返回去,四妹卷缩着小小身子在地瓜秧里睡着了,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沾着一道道泥土,想起野兽的嚎叫,一家人顿感后怕。

  最忙碌莫过于瓜干未干忽来雨,不知有多少次从甜蜜的睡梦中被叫醒,衣服还未穿好,人已到了院外,各家各户大车小辆的直奔瓜干地而去,神色是紧张的,脚步是匆匆的,瓜干这东西最怕雨淋,尤其半干的,倘若赶上连阴天,就会发霉、变质甚至腐烂,一年的口粮也就付之东流了。整个田野里,一片片白花花的瓜干映衬着人们的忙碌身影,没有话音,只有脚步与手发出的匆忙杂乱的组合音。倘若没有赶上雨天,情景就不同了,大人们边拾瓜干边与地邻唠着家常,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簸萁装满了,便让孩子张好麻袋,白花花的瓜干发出清脆的“哗哗”声,好似悦耳的音乐那么动听,望着一袋袋收获,心里甜滋滋的,幸福的生活不是等来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辛勤的耕耘换来的。

  往事已然离去,地瓜似乎走出了人们的视野,家乡的田地变成了工厂,祖祖辈辈土里刨食的生活方式一去不返,人们要么打工,要么经商,耕种侥幸留存的零星小田块也变作了生活的调节剂,当年作为主角陪伴人们生活的地瓜也成了可有可无的零食,农民们传承已久的切地瓜这一农务,随着时代的改变成为了历史,但那段经历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因为我从中学会了许多东西,也悟出了许多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