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世界,您还好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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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世界,您还好吗散文  清晨,从梦中抽噎着醒来,眼角尚有泪滴,丈夫问:“你做梦哭什么?”我敷衍道:“让你气得。”撇下莫名其妙的他,依然在拭着眼泪。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昨晚,久已不见的大学同学的一句问候:“大叔大婶好吗?”让我开始泪滴,以至于梦中……

在那个世界,您还好吗散文

  清晨,从梦中抽噎着醒来,眼角尚有泪滴,丈夫问:“你做梦哭什么?”我敷衍道:“让你气得。”撇下莫名其妙的他,依然在拭着眼泪。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昨晚,久已不见的大学同学的一句问候:“大叔大婶好吗?”让我开始泪滴,以至于梦中又念起了您。爸爸,转眼间您离开我们已五年多了,在那个世界,您,还好吗?

  爸,记忆中您一生几乎都是在为儿女忙活。为了儿女有出息,您辛苦劳作,汗洒沃土;您操心费神,深夜难眠;您卑躬屈尊,求张求李。终于儿女可以回报您了,您却不再给我们机会,到了那个世界去。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一份多么锥心的痛!至今,一提父亲这个字眼,一读到别人写父亲,一看到街上有蹒跚而行的您的同龄人,我的心中便泪雨滂沱。

  爸,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梦中老爱出现您为女儿做事的一些场景:

  七虚岁时,看见原来的玩伴都背着书包上了学,我回家哭闹着也要去,您去恳求老师收下我的神情。

  上初中了,离家有十多里,雨天路泞,雪天道滑,您心疼我,去求一个距校近的远房亲戚,让我在他们家住宿时的客气。

  考高中时,我因眼近视受限,体检时学校规定须矫正视力达1.0方可,家贫暂无钱配镜,而体检在即,为借眼镜,您骑车载我去六中、奔三中......周围的学校跑了个遍,见到每一个戴眼镜的老师便陪笑脸,问人家的眼镜度数,求人家给个方便。那时是炎夏时节,坐您的后车座上,只见您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上衣上尽是一圈一圈的斑斑驳驳的白色汗渍的奔波的身影。

  上大学时,担心我从未出远门,步行近十里山路,再坐汽车七八十里,看我上了火车。这还不算,又跟我上了车,给我找到了座,看对座是一个军人,再三托付人家路上关照我时的谦卑。

  工作后周末回家,你在街上等着给我往一级级台阶上赶自行车的佝偻的姿势......

  爸,想想您活着时,为了养活我们,抗旱连续往山上挑三百多担水,肩膀都压肿了,女儿就泪滴!在那个世界,爸,您一定不要再那么辛苦了!

  分别五年了,但在梦里,您的影子依然那么清晰:瘦削高大的身材,儒雅慈善的面容,花白的头发,走路已有些僵硬迟缓的姿势......以前好多人看见您总问:退休前在哪上班?您说,在庄稼地。妈妈曾说,您不知披错了谁的一张皮,种了一辈子的地,却让人当作了退休的。包括您到我家时,学校的老师也问:你爸以前在哪上班?爸,大概是您愿看书之因吧,给您增添了一份书卷气,因而别人总容易误会了您。不知,在那个世界,您还在读书吗?

  记忆中,您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家的父亲上山回来是帮着老婆烧火做饭,而您总是伏在炕边写毛笔字,不管干活有多累。我歇完产假后回去上班,因是半截回去的,没给安排课,让我暂时在教导处帮那个小伙子印刷试卷。看见那些印坏的卷子,我很高兴,因可以捎回去给您在反面练字呢。以前,村子里谁家里有了红白喜事,写门对、写包袱的总是您,小时候过年,腊月里,您不知给村人写了多少副门对。后来家家都开始买对子了,你写门对的事告一段落,但村里死了人时,包袱、钱袋还是找您写。您写的门对上的字大气洒脱,包袱上的小楷俊秀飘逸。很遗憾,没有一个儿女写得字比得上您。您去世后,妈妈唠叨:让你爸没事写字时把自己要用的写写,他也不听。爸爸,您肯定心中想,六个儿女,这点事还用您自己动手吗?您离开时,哥哥正忙活乡政府规划的葡萄园工程,整天吃住在山上,即使烧的那天清晨还在山上忙,二姐她们距家远,我为了和妈妈一起提前准备,总是头一天晚上就回去。要把以儿子、女儿、孙子、外甥名义给您的包袱、钱袋提前写出。那时,我很尴尬、愧疚。爸爸,曾看见您给别人烧时写了多少装金钱的包袱及袋子啊,但总没往心里去,你说当女儿的该有多粗心大意!妈妈去问村里一个曾当过教师的大叔,又问了叔伯大姨夫,两下对照,格式总算弄明白了,但是,字呢,却迟迟不敢下笔。您的毛笔字多漂亮啊,而我呢,钢笔字就很丑,毛笔拿起来更是沉重,姿势也陌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等到第二天客人来了,又要忙着上山祭奠,又要忙着备客饭再写吧。爸爸,收到装着那个世界花的钱的您,看到女儿那丑如蟹爬的字,您有没有在心里笑话说:这个三啊,我白供她念了那么多年书了。不过,爸,您可别生气啊,包袱、钱袋子外观怎样不重要,您能看懂、收到就行,女儿担心的是啊,活着时,你除了给儿女上学送钱,几乎不会花钱买东西,在那个世界,不会花钱的您能吃得饱、穿得暖吗?

  妈妈有一次说,梦见您回家念叨,灯一点也不亮,暗乎乎的。于是,我便陪妈妈去给您买灯。其实,知道,那些年您唯一的儿子哥哥还上班,他每到正月十五、清明便更忙,政府组织上山防火,所以自己的老的也不能去上坟祭奠,而我们做女儿的吧点起的灯大概就是没有儿子点的亮吧,是不是您这样觉得,爸爸?若不是这样,怎么这几年哥哥退休了,有时间去给您上坟,妈妈和我们再也没梦见您说灯不亮了呢?哥哥在老家有时间就去修葺您的坟,除路上的杂草,在周围栽树。记得烧头几七时,还拿了些龙柏上山栽,陡陡的山上,远远的路,我们空着手都累得呼呼喘,而哥哥好能干啊,挑着一担水上了大山顶;而另一担水呢,却是您的女婿们换了好几回手。您住的地方,哥哥小时候栽的柏树,现在已成了一片小树林。在周围,哥又栽了新树,那儿还有爷爷奶奶陪着您,您该不会太寂寞吧。

  只是还是担心啊,爸,因您的性格一直是与世无争,逆来顺受,唯恐得罪别人,总是苦着自己。人间有恶人,曾让您性格忧郁;那个世界,也会有恶鬼的。爸爸,在阳世,你一直隐忍、谦卑;在那个世界,别人欺负您时,不要再老忍着苦自己了,您比谁也不矮一等。

  烧纸钱时,大姐念叨着一些话,把纸钱撒到圈外,说是给那些没有主的饿鬼。不担心他们会骚扰您的。只是你不会花钱啊,就叫别人帮您买吧,给他们个跑腿费。钱不够用,我们再多给您些就是。若是吃的用的不周不全,梦中捎信给我们。

  爸,天堂的路太遥远,女儿的牵挂也不知何时您能收到。若真有灵魂,相信您会觉察到,女儿想您了,正念叨着您呢:在那个世界,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