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夜雨诗意》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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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夜雨诗意》简析  在学习、工作乃至生活中,大家肯定对各类古诗都很熟悉吧,狭义的古诗,是指产生于唐代以前并和唐代新出现的近体诗(又名今体诗)相对的一种诗歌体裁。还在苦苦寻找优秀经典的古诗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余秋雨《夜雨诗意》简析古诗,欢迎大家分……

余秋雨《夜雨诗意》简析

  在学习、工作乃至生活中,大家肯定对各类古诗都很熟悉吧,狭义的古诗,是指产生于唐代以前并和唐代新出现的近体诗(又名今体诗)相对的一种诗歌体裁。还在苦苦寻找优秀经典的古诗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余秋雨《夜雨诗意》简析古诗,欢迎大家分享。

  【余秋雨《夜雨诗意》原文】

  早年为了学写古诗,曾买过一部线装本的《诗韵合壁》,一函共6册,字体很小,内容很多。除了供查诗韵外,它还把各种物象、各种情景、各种心绪分门别类,纂集历代相关诗句,成了一部颇为齐全的诗歌词典。过去文人要应急写诗时,查一直,套一套,很可快速地炮制出几首来。但是毫无疑问,这样写出来的诗都是不值一读的。只有在不带写诗任务时随便翻翻,看看在同一名目下中国诗化语词的多方汇集,才有一点意思。

  翻来翻去,眼下出现了“夜雨”这一名目,那里的诗大多可读。既然是夜间,各种色相都隐退了,一切色彩斑斓的词汇也就失去了效能;又在下雨,空间十分逼仄,任何壮举豪情都铺展不开,诗句就不能不走向朴实,走向自身,走向情感,李商隐著名的《夜雨寄北》堪称其中典范。

  光听着窗外夜色中时紧时疏的雨声,便满心都会贮足了诗。要说美,也没有什么美,屋外的路泥泞难走,院中的花零落不堪,夜行的旅人浑身湿透。但正是在这种情境下,你会感受到往常的世俗喧嚣一时浇灭,天上人间只剩下了被雨声统一的宁定,被雨声阻隔的寂寥。人人都悄然归位,死心塌地地在雨帘包围中默默端坐。外界的一切全成了想象,夜雨中的想象总是特别专注,特别遥远。

  夜雨款款地剥夺了人的活力,因此夜雨中的想象又格外敏感和畏怯。这种畏怯又与某种安全感拌和在一起,凝聚成对小天地中一脉温情的自享和企盼。在夜雨中与家人围炉闲谈,几乎都不会拌嘴;在夜雨中专心攻读,身心会超常地熨帖;在夜雨中思念友人,会思念到立即寻笔写信;在夜雨中挑灯作文,文字也会变得滋润蕴藉。

  在夜雨中想象最好是对富而立。黯淡的灯光照着密密的雨脚,玻璃窗冰冷冰冷,被你呵出的热气呵成一片迷雾。你能看见的东西很少,却似乎又能看得很远。风不大,轻轻一阵立即转换成渐沥雨声,转换成河中更密的涟漪,转换成路上更稠的泥泞。此时此刻,天她间再也没有什么会干扰这放任自由的风声雨声。你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层无数晶莹的雨滴。新的雾气又腾上来了,你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中的名字。

  夜雨是行旅的大敌。

  倒不是因为夜间行路艰难,也不是因为没有带着雨鞋和伞。夜雨会使旅行者想家,想得很深很深。夜雨会使旅行者企望安逸,突然憬悟到自己身陷僻远、孤苦的处境,顾影自怜,构成万里豪情的羁绊。

  不是急流险滩,不是崇山峻岭,而是夜雨,使无数旅行者顿生反悔,半途而归。我不知道法显、玄奘、郑和、鉴真、徐霞客他们在一次次夜雨中心境如何,依我看,他们最强的意志,是冲出了夜雨的包围。

  如我无用之辈,常常会在大雨如注的夜晚,躲在乡村旅店里,把地图拿出来细细查看。目光在已经走过的千里之间来回,痴想着其间在夜幕雨帐笼罩下的无数江河和高山。这样的夜晚,我常常失眠。为了把这种没出息的惰怠心绪驱赶,我总会在夜雨中邀几个不相识的旅人长时间闲谈。

  但是,真正让心绪复归的,完全不是这种谈话,而是第二天晴朗的早晨。雨后的清晨,铺天盖地奔泻着一种兴奋剂,让人几乎把昨夜忘却;又不能完全忘却,留下一点影子,阴阴凉凉的,添一份淡淡的惆怅。

  在人生的行旅中,夜雨的魅力也深可寻探。

  我相信,一次又一次,夜雨曾浇媳过突起的野心,夜雨曾平抚过狂躁的胸襟,夜雨曾阻止过一触即发的争斗,夜雨曾破灭过凶险的阴谋。当然,夜雨也所折过壮阔的宏图、勇敢的进发、火烫的情怀。

  不知道历史学家有没有查过,有多少乌云密布的雨夜,悄悄地改变了中国历史的步伐。将军舒眉了,谋士自侮了,君王息怒了,英豪冷静了,侠客止步了,战鼓停息了,骏马回槽了,刀刃入鞘了,奏章中断了,敕令收回了,船楫下锚了,酒气消退了,狂欢消解了,呼吸匀停了,心律平缓了。

  不知道传记学家有没有查过,一个个雨夜,扭转了多少杰出人物的生命旅程。人生许多关节点的出现常常由于偶然。种种选择发端于一颗柔弱的心,这颗心不能不受到突发性情景的执意安排。一场雨,既然可以使一位军事家转胜为败,那么,它也能使一个非军事的人生计划改弦易辙。无数偶然中隐伏着必然,换言之,堂皇的必然中遍布着偶然。人生长途延伸到一个偶然性的境遇,预定的走向也常常会扭转。因此,哪怕是夜,哪怕是雨,也默默地在历史中占据着地位。

  如果人生和历史都是拔离了琐碎事物的构建,那么它们也就不属于现实世界。

  于是人们每时每刻遇到的一切,都可能包孕着恢宏的蕴涵。诗人的眼光,正在于把两者钩连。夜雨中,人生和历史都在蹒跚。

  渐渐,我对夜雨的诗意,有了一点新的思考。

  记得几年前我在庐山上旅行的时候,常常能在荒岭草径边看到一座座坍弛在屋基,从屋基的用料看,绝不是山民的居舍,而应该是精雅别墅的所在。不知是哪些富有的雅士诗兴突发,要在这儿离群索居,独享自然。然而,他们终于没有住久,我想多半是因为无法消受荒山夜雨时可怖的氛围。但毫无疑问,此间的诗意却是焉与伦比的充沛。

  去年我遇到一位美国教授,闲谈间竟也提到了夜雨。教授说,他也深深迷恋着这种诗意,所以特意在城郊的山顶造了一间考究的白木房子,只要有夜雨袭来,他就立即驾车上山。

  他邀请我到他的白木房子里住几天,我至今未去,但完全能想象,我以前对夜雨的感悟与他领受的大为逆反。狼狈的苦旅不见了,荒寂的恐怖不见了,只是在紧张生活的空闲,读一首诗,亲抚一下自然,一切是那样的轻松和潇洒。

  在这里,我们显然遇到了一个美学上的麻烦。某种感人的震撼和深厚的诗意似乎注定要与艰难相伴随,当现代交通工具和营造手段使夜雨完全失去了苦涩味,其间的诗意也就走向浮薄。我至今还无法适应在中国传统的山水画中加上火车、汽车和高压电线,尽管我对这种文明本身毫无推拒之意。去一趟四川恨不得能买到当天的飞机票,但家里挂的却要一幅描尽山道奇险、步履维艰的“蜀山行旅图”。在灯光灿烂的现代都市街道上驾车遇雨,实在是谈不上多少诗意的,只有一次在国外一个海滨,天色已晚,瓢泼大雨就像把我们的车摔进了大瀑布的中心,替我驾车的女士完全认不得路了,一路慌乱地在水帘和夜幕间转悠,事后倒觉得有了点诗意,原因也许正是碰到了自然所给予的艰难。

  人类在与自然周旋的漫漫长途中,有时自然的暴力会把人完全吞没,如地震,如海啸,如泥石流,一时还很难从这些事端中提取出美。人至少要在有可能与自然对峙的时候才会酿造美,在这种对峙中,有时人明确无误地战胜了自然,例如汽车、电灯、柏油路的出现,产生了一种松快愉悦的美;有时人与自然较量得十分吃力,两相憋劲,势均力敌,那就会产生峻厉、庄严、扣人心弦的悲剧美。由于这种美衬托了人类严峻的生存状态,考验了人类终极性的生命力,因此显得格外动人心魄。人类的生活方式可以日新月异,但这种终极性的体验却有永久价值。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吧,历史上一切真正懂艺术的人总会着迷于这种美学形态,而希腊悲剧乃至种种原始艺术总是成为人类不衰的审美热点。过于整饬、圆熟的审美格局反射了人对自然的战胜状态和凌驾状态,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方便感和舒坦感,却无法对应出一种生命考验。为此,欧洲启蒙主义的大师们不赞成法国古典主义的大一统,不赞成把人类的社会生活和艺术生活都处理成凡尔赛宫规整无比的园林一般。他们呼唤危崖、怒海、莽林,呼唤与之相对应的生命状态。这便是他们心中的诗意,狄德罗甚至直捷地说,人类生活越是精雅文明就越缺少诗意。难道是他们在抵拒现代吗?不,他们是启蒙者,分明启蒙出了一个活生生的现代。现代,本不是一种文质彬彬的搭建,而是人类的一种原始创造力的自然发展。

  因此,再现代的人也愿意一再地在“蜀山行旅图”中把延绵千年的生命力重温一遍,愿意一再地品味苦涩的夜雨,然后踩着泥泞走向未来。

  前不久听到有人对那些以黄土文化为背景的艺术作品提出批评,认为它们写得过土过野。这些批评家不愿意看到人类行旅上的永久性泥泞,只希望获得一点儿成果性的安慰。无论在生命意识还是在审美意识上,他们都是弱者,狄德罗所说的诗意他们无法理解。

  光听着窗外夜色中时紧时疏的雨声,便满心都会贮足了诗。要说美,也没有什么美,屋外的路泥泞难走,院中的花零落不堪,夜行的旅人浑身湿透。但正是在这种情境下,你会感受到往常的世俗喧嚣一时浇灭,天上人间只剩下了被雨声统一的宁定,被雨声阻隔的寂寥。人人都悄然归位,死心塌地地在雨帘包围中默默端坐。外界的一切全成了想象,夜雨中的想象总是特别专注,特别遥远。

  夜雨款款地剥夺了人的活力,因此夜雨中的想象又格外敏感和畏怯。这种畏怯又与某种安全感拌和在一起,凝聚成对小天地中一脉温情的自享和企盼。在夜雨中与家人围炉闲谈,几乎都不会拌嘴;在夜雨中专心攻读,身心会超常地熨帖;在夜雨中思念友人,会思念到立即寻笔写信;在夜雨中挑灯作文,文字也会变得滋润蕴藉。

  在夜雨中想象最好是对富而立。黯淡的灯光照着密密的雨脚,玻璃窗冰冷冰冷,被你呵出的热气呵成一片迷雾。你能看见的东西很少,却似乎又能看得很远。风不大,轻轻一阵立即转换成渐沥雨声,转换成河中更密的涟漪,转换成路上更稠的泥泞。此时此刻,天她间再也没有什么会干扰这放任自由的风声雨声。你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层无数晶莹的雨滴。新的雾气又腾上来了,你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中的名字。

  夜雨是行旅的大敌。

  倒不是因为夜间行路艰难,也不是因为没有带着雨鞋和伞。夜雨会使旅行者想家,想得很深很深。夜雨会使旅行者企望安逸,突然憬悟到自己身陷僻远、孤苦的处境,顾影自怜,构成万里豪情的羁绊。

  不是急流险滩,不是崇山峻岭,而是夜雨,使无数旅行者顿生反悔,半途而归。我不知道法显、玄奘、郑和、鉴真、徐霞客他们在一次次夜雨中心境如何,依我看,他们最强的意志,是冲出了夜雨的包围。

  如我无用之辈,常常会在大雨如注的夜晚,躲在乡村旅店里,把地图拿出来细细查看。目光在已经走过的千里之间来回,痴想着其间在夜幕雨帐笼罩下的无数江河和高山。这样的夜晚,我常常失眠。为了把这种没出息的惰怠心绪驱赶,我总会在夜雨中邀几个不相识的旅人长时间闲谈。

  但是,真正让心绪复归的,完全不是这种谈话,而是第二天晴朗的早晨。雨后的清晨,铺天盖地奔泻着一种兴奋剂,让人几乎把昨夜忘却;又不能完全忘却,留下一点影子,阴阴凉凉的,添一份淡淡的惆怅。

  在人生的行旅中,夜雨的魅力也深可寻探。

  我相信,一次又一次,夜雨曾浇媳过突起的野心,夜雨曾平抚过狂躁的胸襟,夜雨曾阻止过一触即发的争斗,夜雨曾破灭过凶险的阴谋。当然,夜雨也所折过壮阔的宏图、勇敢的进发、火烫的情怀。

  不知道历史学家有没有查过,有多少乌云密布的雨夜,悄悄地改变了中国历史的步伐。将军舒眉了,谋士自侮了,君王息怒了,英豪冷静了,侠客止步了,战鼓停息了,骏马回槽了,刀刃入鞘了,奏章中断了,敕令收回了,船楫下锚了,酒气消退了,狂欢消解了,呼吸匀停了,心律平缓了。

  【余秋雨《夜雨诗意》简析】

  在当代散文家中,余秋雨可能是比较受欢迎的一位。这不单单是因为在他的散文中,我们可以寻见多少“散文化”的语言,更重要的,他不仅是一位散文家,而且还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学者。所以品读余秋雨的散文,一方面是文学上的熏陶,另一方面则是当代人“渴求”的文化上的洗礼。

  任何一位散文家的作品,都离不开两方面的内容:一是个人境地的表述;二是内心深处思想的表达。余秋雨的散文亦如此。但因为在余秋雨的身上存在着太多的学者之风,所以在“思想的表达”时,有时往往显得“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其深度和广度早已超出“个人”范畴。余秋雨的思考,涉及历史的、哲学的、社会的、文化的等等。总而言之,是将一种历史的回眸与当代社会的构建“整理”在其散文中,进而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深处,而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是一篇篇气势恢宏,但又稍有些抑郁气质“文化漫谈”。之所以说是“气势恢宏”,是因为“历史的”等存在于散文中,不可不呈现这种气势;而“抑郁”,则同样是“这些东西”,不可不勾起作者对如今社会“形形色色”的隐忧。家国情怀,是“一代”[2]散文家的敏感,更是文化学者,尤其是有着社会责任感的学者普遍具有的忧患意识。《夜雨诗意》既是一篇兼个体思考和家国情怀于一体的散文。

  任何一篇散文,无论有着多么隽永含蓄的语言,无论思想性和社会性达到何种高度,但开篇,即“入题”,大多会选取一个“生活化”视角。由浅及深,是一个常人正常的思维方式。无论对于作者还是读者,浓郁的生活气息,是一种“屡试不爽”的引领:多数作者乐于将自己的生活表露出来;而读者也大多存有一种猎奇心理,存在一种“窥视”他人生活的欲望。也许是在“表现欲”和“窥视欲”的“双重效应”下,《夜雨诗意》采取了这样的开篇形式。开篇的两段,作者将自己早年学写古诗的事情以及产生的一点点“疑问”“还原”给读者。两段没有豪情壮志的朴实语言,恰恰架构起一座连接作者和读者的心灵之桥,为接下来的客观陈述和情感表达开辟了通路。

  雨,在多数时候,是不受人们欢迎的。尤其是下雨的夜晚,一种惆怅和寂寥的情绪更是油然而生。散文家的性情往往是敏感的,因而作者自然会被夜雨悲凉消极的情绪所感染,于是产生了“泥泞难走”,“浑身湿透”这样浅浅的抱怨。但凡事都是一分为二的,在“抱怨”之余,作者瞬间寻找到夜雨给人带来的一点点往日难以觅得的享受:“围炉闲谈”,“专心攻读”。在一个人人都忙于物质追求的时代,“闲谈”与“攻读”,这“稀罕”的生活情趣,正是“逼仄”的夜雨的恩赐。夜雨的“矛盾”,无形中构筑起一方富有诗意境界。仿佛只有在这样的境界中,心中的情怀、才华、抱负才能真正直抒胸臆;久积心底的豪言壮志才能够获得豪爽地迸发。

  夜雨带来的“愁”,难以因其带来的“恩赐”而立马远离心绪。夜雨与“愁”,“结缘”应该有几个世纪了吧?历代文人骚客几乎“遇雨皆愁”;但夜雨的“恩赐”,是否是作者的“专利”,无从考证,但我想它应该诞生在工业化与城市化之后。因为在这以前,人们的生活中从不缺乏诗意,既然如此,“诗意”一词就不会被人们提到一个“文学的”层次。就犹如在困难时期,吃粗粮是一种无奈之选。但如今,粗粮被高高“抬举”到了养生的高度。“愁”是千百年的积淀;而“恩赐”尚需后人继续开掘。因此“恩赐”与“愁”相比,自然落于下风。在“恩赐”带来的“情趣”稍稍愉悦了满是惆怅的心之后,愁情再次爬上作者的心头。这一次,他想到了一些人。

  熟悉余秋雨的人应该知道,他还是一位“虔诚的”旅者,丰富的旅行经历创造了他独具一格的思想度量和文学面貌。旅行,是一位“与文字为生的人”的“必修课”。古今中外皆如此,没有“行走”,哪能知得多、看得远、想得深!传世的作品、不朽的事迹,不是凭空而出,而是需要走进自然、走进社会、走进历史,用一颗对自然热爱,对社会关怀,对历史敬重的炽热之心而完成的。作者深知这一过程的艰难,因而在“夜雨”之际,他想到了自己的“旅伴”——法显、玄奘、郑和……这是一种“同行”间倾情的关怀,更是一种向“前辈”虚心请教的表现。在“前辈”身上,作者找到了“冲出夜雨的包围”的“妙计——“最强的意志”。

  也许是“榜样”的力量,作者的心情突然变得快活开朗,不再将夜雨的愁苦刻意寄托于外在的何种形式,而是静心期盼“第二天晴朗的早晨”。至此,在一篇描写“雨”的散文中,第一次提到了“晴朗”二字。这不但是作者心中“由愁到喜”的分水岭,而且为读者的内心敞开一片湛蓝的天空。同时,“第二天晴朗的早晨”,不失为一个承上启下的转折,它是雨夜与“人生”(个体)畅想的“完结篇”,也标志着更加宏大与豪迈的叙事议论即将开启。

  一篇散文,用富有文学色彩的语言将个人遭际和感悟表达出来,顶多可以用“不错”来形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连篇累牍的“不错”的文章,必定会埋没在浩浩汤汤的文学长河中。哪一位文人不希望自己的文章千古流芳?哪一位文人都不盼望自己的作品成为后人的精神食粮?但“不错”,显然达不到如此境界,若想“千古流芳”、“精神食粮”就必须完成一次从“不错”向“出色”的跨越。如果不突破散文原有的命题,再华丽的辞藻、再优美的语句,也无法这样的跨越。在《夜雨诗意》中,作者将情感的倾注从个人上升到历史、社会和国家,“宣告”出此篇散文的写作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我宣泄,而是一种心系家国的真情表达。

  想必很多人面对夜雨,都有着或深或浅心灵感悟,这是夜雨与诗意“天生”存在的一种关联,它能使人的思绪活跃,催生想象。但我想,能将夜雨和历史更迭联想到一起的,这世上应该仅有寥寥几人。如此的联想,超越了一般的文学范畴,它是作者将自己的灵魂植根于历史、社会和国家,经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漫长思考、等待,甚至是忍耐而产生的“大智慧”、“大气魄”,“华丽的辞藻”、“优美的语句”在此面前,只能“可怜”充当一回“配角”了。

  “历史”,确实是一个宏大的词汇。大到一般人只可观望,无法驾驭。对于平庸的文人而言,他们可能也会“写历史”,但多数是为了显一显其“文人本色”;或只是寥寥几笔而过,无法深入,因为他们难以察觉到历史与现实的关联。在他们眼中,历史是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夜雨诗意》,表面写雨,实则写史。读者为作者宏大叙事命题拍案叫绝,但在作者的笔下,历史又是“可大可小”的。但只有真正懂史的人,历史才具有这样的“伸缩性”:历史之大,“悄悄地改变了中国历史的步伐”;历史之小,告诉了人们一个简单的道理:“……人们每时每刻遇到的一切,都可能包孕着恢宏的蕴涵。”就如同孔圣人所言:“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而此时的作者,也仿佛是一位俯看世事沧桑的圣人,“揉搓”历史于鼓掌之间。

  回眸历史、感悟过去,为的是更好地洞悉纷繁复杂的当下社会。由夜雨产生的对社会的思索,作者将笔触对准了“回归”。心向自然与传统,追寻一种归真返璞的自然与社会——是当代人最为缺失的一环,是有识之士急切呼唤的一环,因而“回归”,构成了本篇散文的主旨——只有将事物回归到其原本的面貌,诗意等一切具有感性色彩的理性浪漫才会显现,否则,一切都是“表面文章”而无法深入事物的精髓,一切都是外在形式上的描摹而显得单薄无力。所以很多“富有的雅士”的“突发”之举只能“无情地”让物质上贫穷、但精神上“宽裕”的雅士当做嘲讽的对象。

  作者倡导的“回归”,并不意味着要回到“采菊东篱下”的社会之外的社会;对于现代化,作者也没有表现出“先锋派”时常表现出的忧虑与迷茫。事实上,人们每天都在享受着现代化带来的便利,而现实也印证了现代化终究是社会发展的主流。但在现代化的过程中,不乏有人类与自然、自我的抗争;更不乏流血、牺牲。人类从混沌未开愚昧走到今天这样一个色彩斑斓的时代,其代价是无法估量的。所以作者倡导的回归,是倡导人们应具有一种“回眸”的意识,不要忘记社会前进中先辈们一轮轮悲壮的抗争。悲壮,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其中的“美”并汲取道德的力量;另一方面,回眸历史、体会传统,是对一位位“斗士”最好的祭奠。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感到孤独,因为有我们这些深受他们惠泽的现代人为伴。

  自然界也好,人类社会也罢,都是从“远古”走来而沾带一身“野气”。如果人们仅仅看到了“文明”的结果而忽略其过程,势必会对历史和社会的种种现象产生曲解:什么是精雅?什么是文明?什么是诗意?忽略过程,只会使这些概念本末倒置。而“过程”产生的“美”,无论是细腻的,还是粗犷的;无论是“可接受”的,还是“不可接受”的,都是一种不加修饰的但却震撼人心的“美”。没有“远古”的“野气”,哪有“现代”的“高雅”?社会发展是这样,人类自身的经历不也如此吗?每当人们竭尽全力成就一件事时,结果时常被“忽略”,真正享受的可能正是那段“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过程。

  读毕余秋雨的《夜雨诗意》,不但没有被夜雨的孤寂所击倒,反而幻想着何时能有那么一刻真正“享受”夜雨的诗意。也许那一刻,是一个人能够潜心思考的时候,是立下雄心壮志的时候,是获得精神力量的时候,是向“圣人”靠近的时候……

  字词注释

  1、寄北:写诗寄给北方的人。诗人当时在巴蜀(现在四川省),他的亲友在长安,所以说“寄北”。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亲友的深刻怀念。

  2、君:对对方的尊称,等于现代汉语中的“您”。

  3、归期:指回家的日期。

  4、巴山:指大巴山,在陕西南部和四川东北交界处。这里泛指巴蜀一带。

  5、秋池:秋天的池塘。

  6、何当:什么时候。

  7、共:副词,用在谓语前,表示动作行为是由两个或几个施事者共同发生的。可译为“一起”。

  8、剪西窗烛:剪烛,剪去燃焦的烛芯,使灯光明亮。这里形容深夜秉烛长谈。“西窗话雨”“西窗剪烛”用作成语,所指也不限于夫妇,有时也用以写朋友间的思念之情。

  创作背景

  这首诗选自《玉溪生诗》卷三,是李商隐留滞巴蜀(今四川省)时寄怀长安亲友之作。因为长安在巴蜀之北,故题作《夜雨寄北》。

  在南宋洪迈编的《万首唐人绝句》里,这首诗的题目为《夜雨寄内》,意思是诗是寄给妻子的。他们认为,李商隐于大中五年(851)七月赴东川节度使柳仲郢梓州幕府,而王氏是在这一年的夏秋之交病故,李商隐过了几个月才得知妻子的死讯。

  现传李诗各本题作《夜雨寄北》,“北”就是北方的人,可以指妻子,也可以指朋友。有人经过考证认为它作于作者的妻子王氏去世之后,因而不是“寄内”诗,而是写赠长安友人的。

  就诗的内容看,按“寄内”解,便情思委曲,悱恻缠绵;作“寄北”看,便嫌细腻恬淡,未免纤弱。

  鉴赏评价

  第一句一问一答,先停顿,后转折,跌宕有致,极富表现力。其羁旅之愁与不得归之苦,已跃然纸上。接下去,写了此时的眼前景:“巴山夜雨涨秋池”,那已经跃然纸上的羁旅之愁与不得归之苦,便与夜雨交织,绵绵密密,淅淅沥沥,涨满秋池,弥漫于巴山的夜空。然而此愁此苦,只是借眼前景而自然显现;作者并没有说什么愁,诉什么苦,却从这眼前景生发开去,驰骋想象,另辟新境,表达了“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愿望。其构思之奇,真有点出人意外。然而设身处地,又觉得情真意切,字字如从肺腑中自然流出。“何当”(何时能够)这个表示愿望的词儿,是从“君问归期未有期”的现实中迸发出来的:“共剪……”、“却话……”,乃是由当前苦况所激发的对于未来欢乐的憧憬。盼望归后“共剪西窗烛”,则此时思归之切,不言可知。盼望他日与妻子团聚,“却话巴山夜雨时”,则此时“独听巴山夜雨”而无人共语,也不言可知。独剪残烛,夜深不寐,在淅淅沥沥的巴山秋雨声中阅读妻子询问归期的信,而归期无准,其心境之郁闷、孤寂,是不难想见的。作者却跨越这一切去写未来,盼望在重聚的欢乐中追话今夜的一切。于是,未来的乐,自然反衬出今夜的苦;而今夜的苦又成了未来剪烛夜话的材料,增添了重聚时的乐。四句诗,明白如话,却何等曲折,何等深婉,何等含蓄隽永,余味无穷!

  在前人的诗作中,写身在此地而想彼地之思此地者,不乏其例;写时当今日而想他日之忆今日者,为数更多。但把二者统一起来,虚实相生,情景交融,构成如此完美的意境,却不能不归功于李商隐既善于借鉴前人的艺术经验,又勇于进行新的探索,发挥独创精神。

  上述艺术构思的独创性又体现于章法结构的独创性。“期”字两见,而一为妻问,一为己答;妻问促其早归,己答叹其归期无准。“巴山夜雨”重出,而一为客中实景,紧承己答;一为归后谈助,遥应妻问。而以“何当”介乎其间,承前启后,化实为虚,开拓出一片想象境界,使时间与空间的回环对照融合无间。近体诗,一般是要避免字面重复的,这首诗却有意打破常规,“期”字的两见,特别是“巴山夜雨”的重出,正好构成了音调与章法的回环往复之妙,恰切地表现了时间与空间回环往复的意境之美,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

  作者简介

  李商隐(813—858),唐代诗人。字义山,号玉溪生、樊南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开成(唐文宗年号,836—840)进士,曾任县尉、秘书郎和东川节度使判官等职。因受牛李党争影响,被人排挤,潦倒终身。所作咏史诗多托古以讽时政,无题诗很有名。擅长律绝,富于文采,构思精密,情致婉曲,具有独特风格。然有用典太多,意旨隐晦之病。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都在家族里排行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有《李义山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