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桥团碑的由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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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成桥团碑的由来散文  团碑,古镇玉成桥附近的一个老地名,北拒贾家场,西接三岔坝,是玉成桥通向老东大路的门户,在民间“团碑夕照”与“四桥印月”是比肩齐名的。清人李华芝曾以“留得碑影落霞飞”的诗句,盛赞“团碑夕照”的盛景。  上世纪70年代,在团碑代销店附近的……

玉成桥团碑的由来散文

  团碑,古镇玉成桥附近的一个老地名,北拒贾家场,西接三岔坝,是玉成桥通向老东大路的门户,在民间“团碑夕照”与“四桥印月”是比肩齐名的。清人李华芝曾以“留得碑影落霞飞”的诗句,盛赞“团碑夕照”的盛景。

  上世纪70年代,在团碑代销店附近的田埂之上,曾立有一块长条形石碑,高约1.8米,宽1.2米,由于风化严重,碑上镌刻的文字几乎无法辨认,万幸的是,玉成初中一位教师从掉落的拓片中认出了“光绪”两个字,从而一举确定了立碑的大致年代,如果仅仅从形制上看,此碑与普通石碑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一代一代的玉成人缘何称此碑为“团碑”,竟然成了一个迷团。

  石碑一侧,放有一凹型的浅石槽,人们俗称饮马槽。

  为何要在碑的附近弄一个饮马槽,年长的老人们回忆,团碑,以前被称为团碑店,是清代供人们赶路打尖时稍作休息的幺店子,往往结构简单、设施简陋,可以喝茶、饮酒、打牌。可能是为了方便过往客商拴系马匹,店家便在碑前摆放了一块石槽。可见,石槽与团碑之间原本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背倚绛溪水,坐望金家店,团碑附近地势平坦,距离金坛罐之称的坛罐,不过一射之地。于夕阳余晖中,可以看到铺满青石板的东大路蜿蜒东去,隐于田园之中。

  70年代末,政府动员群众修筑三岔至贾家的乡道,村民们嫌伫立于田埂上的石碑碍事,随即将这一块历经风雨侵噬,见证岁月沧桑的石碑,连根拨起,打成两截,一截被村民抬回家做了猪圈,一截被村民抬去砌保坎成了路基,自此,文人骚客口中的团碑夕照成为了人们记忆中的一道风景。

  有人说团碑是无字碑,2009年,坛罐人冷林熙编撰《赋韵天府》一书时,曾明确提到团碑是有字碑,并非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是无字碑。为了证实此碑的真实性,冷林熙曾三次到团碑寻访此碑,然而,随着老人们的`不断凋零,后生晚辈们谁也讲不清楚团碑的前世今生。

  2017年3月,玉成乡党委书记方龙刚召开了一次收集整理玉成乡人文历史的专题会议,他指出随着机场建设的开工,空港新城建设的启动,未来几年玉成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前要做的就是记录好玉成的人文历史,给子孙后代一个交待。在方书记列出的一连串名单中,团碑赫然在例。

  从龙泉山上眺望玉成乡,丘陵此起彼伏,绛溪河曲折盘旋,虽不是穷山恶水,却也与其他地方也不无致。沿河两岸分布有各种形制的墓碑,无论规格与形制均与团碑无法相比,可以肯定的是团碑绝非是墓碑。

  团碑究竟是缘何得名的,今人已无法说得清楚。

  2017年,一个非常偶然的日子,阅读了一篇名为《玉成桥小记》的散文,文中作者对团碑一名的来历做了猜想,作者认为“团”字在四川话里就是圆的意思,团碑其实说的就是一座圆形碑,并指出“玉成桥的羊肉汤赛团转”中的“团”字,其实就是泛指方圆。

  如果仅是从文字上去戏说或者是推敲,“团”字的解读未免有牵强附会之嫌,但从另外的角度看,也不失为对解读的一种丰富。

  无论是圆形碑还是长形碑,没有实物,都是天马行空的一种猜想

  但凡中国的地名,均与当地的人文历史或现状存在或多或少的联系,比如,成都,有一个地方以前是百姓卖海椒的市场,现在就直接以海椒市命名;再比如资阳有一个地方,黄泥巴很多,在命名时,就直接称为黄泥巴山了,这样的例子可谓不胜枚举。如果循此思路,笔者大胆认为“团碑”这一地名的来历肯定与石碑有着莫大的关联。

  团碑横亘于三岔坝与贾家场之间,既然文人们笔下有团碑夕照的景致,想必那碑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吧,可惜《三岔区志》、《简阳县志》对此均无记载。

  三岔坝出了名扬天下的三军九旅十八团,而贾家场的“二杆子”近代也在成都混出了名堂,或许是受到两地文化的影响,团碑一带民风及其彪悍,民国时期,著名的玉成桥刀客冷二娃就是团碑的人。

  2017年11月,在赵家山村(团碑所在村)副主任刘光文的陪同下,我走访了刘家大瓦房。在一户人家的鸡窝里,发现了一块书写着“极度胜光”的牌匾,落款时间为“光绪十二年仲春月”,赠匾的原因大致是“大翁刘老爷晋六旬晋一及荣升志庆”,而赠匾人则是“弥盗团亲友仝赠”。

  刘光文回忆,刘家解放前是当地的大户,从湖广填四川开始出过不少文官、武将和秀才,很是了得。

  在刘家祠堂的门楣上,曾经悬挂有三块金匾,其中两块牌匾为简州县太爷赠送,至于具体内容和时间,由于当时刘家后人读过书的少,已经不详,。

  80年代初,收荒匠以300元的价格,买下两块金匾,抖落金粉,变卖成了钱。

  幸运的是,余下的一块牌匾因金粉少,因不被人看好,而被另外一位刘氏后人以150元买下。由于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这块匾被当成废品保存了下来。

  后来这家人新修楼房,搬家时,牌匾太大无处堆放,只得存放于臭烘烘的鸡窝之中。

  由于历史的原因,解放后刘家家道中落,子孙自谋前程,代代相传的族谱也因管理不善遗失。现在,刘家已经没有人能讲得清楚家族的事情了。

  据刘光文回忆,祠堂内以前供奉有金刀和银枪,是朝庭奖励刘家弥盗有功而赐予的,在上个世纪70年代,竟然不知所踪了。

  弥盗团是清代维持治安的地方组织,类似现在的村级联防队。当时,为了消除义和团和太平天国的影响,收拢人心、打击偷盗、抢劫确保一方平安,在这种大背景下,朝廷同意由各地乡绅牵头成立的一个联防组织。

  “弥盗有功”,刘家获得朝廷赏赐的金刀银枪。无意中,刘光文还说起,县太爷为表彰弥盗团的功绩,动用国库,在刘家大瓦房西边,立一座石碑,以昭告后人,这在简阳历史上几乎是没有过的。

  弥,消除;盗,盗匪;团,组织!

  “极度胜光”牌匾,是弭盗团为庆祝刘老太爷61岁生日及荣升送的恭贺匾,至于刘老太爷荣升为什么职衔,由于没有相关佐证已无从知晓。

  从〞极度胜光〝四个字不难看出,刘老太爷荣升的职位一定比较显赫,取得的荣誉前所未有。那么,这样的殊荣很可能是朝廷因弭盗有功而特意为弭盗团树碑里传。

  从〞弥盗团亲友仝赠〝,几个字可以看出,弥盗团是以刘氏家族为主组建的一支地方联防队,联想到刘老太爷的荣升,可以明确的是刘老太爷就是弥盗团的首领,而弥盗团在维护一方平安中做出了贡献,刘老太爷因此获得了荣升。

  遗憾的是刘家的祠堂已毁于风雨之中,两块极具价值的金匾也灰飞烟灭,如果刘光文所说的均为事实,那么就表明弥盗团在刘老太爷的带领下,功勋卓著,并获得朝庭的奖赏,金刀,银枪、弭盗团碑则是刘氏家族获得荣誉的见证。

  二十年前,笔者曾进入刘氏宗祠玩耍,在大堂的门楣之上刻有〞刘氏一脉出自XX王室〝的小揩,由于岁月久远,自己记不清了。询问刘氏后人,有的只知道有字却不识字,有的根本没有见过,如此云遮雾绕,反而又成为了一个迷团,就连与我年岁相仿的刘光文也说不清楚。

  陈水章先生看了“极度胜光”牌匾之后,认为有保存的必要,他说牌匾右下方字迹脱落,如果能拓印出来,肯定有助于研究此匾的前世今生。

  如此,前后印证,团碑一名的迷团自然一下就解开了,团碑不是圆形碑,而是弥盗团获得奖赏后,记载刘氏家族荣耀所立的弭盗团碑。

  历史未曾走远,躲在角落处无声说话。我与刘光文将沉重的“极度胜光”匾,从鸡窝里抬出来,端端正正放于堂屋中央,一一擦拭干净。

  历史是一面镜子,不会忘却,总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