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香淡淡散文 省城有条很有名的路,以路边遮天蔽日,两两相接的法国梧桐见长。梧桐树下曾发生过很多浪漫的故事,许久许久以前的一天,渺渺独自走在这条路上。 渺渺专科毕业,要去省城做毕业答辩。渺渺身体不方便,父母要陪她,她死活不同意,父母忐忑着放了她第一次出远……
烟香淡淡散文
省城有条很有名的路,以路边遮天蔽日,两两相接的法国梧桐见长。梧桐树下曾发生过很多浪漫的故事,许久许久以前的一天,渺渺独自走在这条路上。
渺渺专科毕业,要去省城做毕业答辩。渺渺身体不方便,父母要陪她,她死活不同意,父母忐忑着放了她第一次出远门,心却一直在担忧。冥冥中,渺渺仿佛知道要有一点心绪飘飞在这梧桐叶铺就的北京路上。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 ,梧桐的羽翼下,一片清凉。
学校就在路边,渺渺怕误事,就早早地来了,还是怕误事,就跟老师说了,要第一个参加答辩。结束答辩,出了门,慌忙忙地躲过太阳的亲密,一头跌进梧桐的阴凉里。心事已了,渺渺悠闲地踱着步,一边向公交车站走去,一边看梧桐。梧桐的叶子像枫叶,却没有枫叶的精致和明艳 ,但它却以好养活耐生长受到青睐。华盖一样的树形向中间纠缠着,缠绵出一种欲望,铺着一层玉白绒毛的叶子 招摇着暧昧,繁繁复复的,挤的阳光都进不来,偶尔针一样的光线漏了一点,还被叶子抚弄地东躲西闪,双双结就的果子青青得带着刺来回浪荡着,像耳环一般。渺渺慢慢来到站牌前,等着当时唯一的交通工具----公交车。
渺渺上身穿着粉红格子衬衫,下身是灰白裤子,头上两个把揪揪,辫梢烫了,委婉地躺在肩上,额头的留海也烫了,俏皮地倚在眉梢旁 ,脸庞白里透红,没有一点瑕疵。斜挎一个当时人人都有的草绿色军用书包。
渺渺是个和朋友独处时,肆意开怀,在人群里却胆怯而沉默的人,这会儿一点第一次出门的迷茫和自身固有的忧伤让她站成惆怅。
不知等了多久,车没有来,一个男人静静的站在了她的身后。良久,渺渺感觉到了耳边的鼻息,侧头一看,一个柔弱文雅的男人正专注地看着她,离她这么近,却没有让渺渺感到尴尬,安心的站着不动,皆因他的眼神是那样得干净纯洁。
公交车终于从梧桐围就的隧道中缓缓地行驶过来,停在渺渺面前的车门口人很多,渺渺决定走几步上旁边的门,这个车门口的人也很多,渺渺上车后只能站在车梯上,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栏杆,车启动了,一排排梧桐向后退去,斑驳的光影在渺渺脸上掠过,渺渺定定地看着前方,渺渺费力地稳住自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渺渺又感觉了那种似曾相识的鼻息,一侧头,那人就站在她身后,仍然那样专注地凝视着她,似乎还多了一点什么。渺渺这会不知怎么脸一热,回过头来,心里小鹿般有些凌乱。心想刚才上车时,分明看见他正在准备上那边的门,什么时候又上的这边门呢?车到一站停下了,第一排的人下车,他一步跨过去,渺渺以为他会坐下,谁知他没有坐,他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扶着栏杆,抬头看着渺渺,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眼睛召唤渺渺过来坐,渺渺似乎没有了自己的意识,随着他的眼神坐在座位上,他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吗?她也没有细想,中蛊一般。他抬手让渺渺坐下后手立即放回原处,整个把渺渺团团围住,渺渺不敢后靠,后面是他的手,不敢前俯,前面也是他的手,不敢挺身,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粗粗细细,长长短短,让渺渺也感觉了他的不宁,更不敢抬头,那深潭似的眼神像要把她整个的吸进去。渺渺只能端端地坐着,两只手没有地方放,只能紧紧地抓着书包带。那只手离她两个拳头的距离,纤细,白净,修长,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一缕烟草味从他手上散发出来,让渺渺有些眩晕,有些迷糊。
好像一瞬间,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车停了,他放开双手要下车,渺渺有点荒乱,有点不知所措,终于敢迎着他一直注视的目光,在他快下车之际喃喃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不知道还要多久到站。他已经是站在最后一个车梯了,闻听着她的喃喃,他回头看着渺渺,好像知道渺渺这话是在问他,他用极认真极动听的普通话说:还有两站。说完,眼神在她的脸上停顿了数秒,一下车,转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了。晴朗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还下起了蒙蒙细雨,渺渺向车窗外望去,除了来来往往的人,只有梧桐叶子点点滴下的雨水。还有在雨雾笼罩下幽远的街道。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下车?渺渺无望的想着。
渺渺怅然若失,怎么下车,又怎么上的郊区车,怎么回的寝室,一切都浑浑噩噩的,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一直在渺渺鼻端飘荡。
若干年后,一个男人的信从千里之外寄来,打开没有看内容,只嗅到了那悠远而又熟悉的烟草味,渺渺心里一下子就安顿了,就决定了,就是他了,依然是他了,无奈是他了,好歹是他了。
淡淡的烟草味,你在那时飘着,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