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散文欣赏 两座老屋,和老屋前美丽的月季,见证了两家几代人的亲密。到了林子这代,其初两家依然十分要好。林子与邻家娟子亲得象月季花上的两只蝴蝶形影不离。 可后来听说两家的大人为了地下埋的什么东西,竟动了手大打了一架。最后两家又打起了官司。娟子的爹仗着有……
心结散文欣赏
两座老屋,和老屋前美丽的月季,见证了两家几代人的亲密。到了林子这代,其初两家依然十分要好。林子与邻家娟子亲得象月季花上的两只蝴蝶形影不离。
可后来听说两家的大人为了地下埋的什么东西,竟动了手大打了一架。最后两家又打起了官司。娟子的爹仗着有人,虽理亏却赢了官司。林子爹吃了闷亏,发誓不跟这家丧良心的人家来往。从此两家人结下了仇怨。林子与娟子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亲密了。一下子仿佛到了永远的冬天,花儿凋落了,蝴蝶飞远了。
小孩子最易忘记仇怨了。何况林子从小就和娟子那么要好。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又和娟子一起玩家家做游戏了。正高兴时,不想被林子爹看到了,林子爹的脸色沉得让人可怕,林子从来没见过爹这幅样子。心吓得嗵嗵直跳,爹过来一句话没说,拧着林子的耳朵,拖着就走。吓得得一旁的娟子张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林子的爹拖着林子走出老远才松了手,他恨恨地说:“告诉你多少遍了,你没脑子啊,他家没良心。咱不跟没人心的人家来往。”林子虽不知道两家有多大的仇恨。但第一次看到父亲严厉可怕的样子。他心里知道,从此再不能跟娟子一起玩了。后来,大人不在的时候,娟子也找过林子玩,可林子一想到父亲那沉得怕人的脸,默默地走开了。
门前的月季花儿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林子和娟子渐渐长大了。两家的仇仿佛成了一个死结。虽然过了多少年,两家却形同陌路。林子与娟子相遇,从来没有一句话。偶尔眼神相触,却又急急跳开。林子常将眼光滑到门前的月季上。花儿红得艳艳的,象美丽的娟子。
转眼间到了林子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可亲相了一个又一个。林子就是没中意的。这样一拖就是几年。一直到老人去世。林子的爹临走的时候说:“林子啊,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要是两家没仇,你和娟儿真是一对。这些年你不娶她不嫁,我能看出来。可别忘了,她家人没良心。跟没良心的人过不出好来。”林子含着泪点点头 。
过了一年娟子的爹也过世了。两个老屋只留下孤零零的林子和娟子。两个人见了面依旧没什么话,上一辈的怨恨仿佛在心里生了根。可不知为什么林子忽然总有跟娟子说话的渴望,有时听到娟子的门响,他会借故找点活儿也到门外去。可见了娟子又不想说什么。有时眼睛会不听使唤地跟着娟子的背影出去老远。
终于有一天,好心的王嫂跟他说:“林子兄弟,我看你跟娟子就挺般配的。你们俩都也岁数不少了,现在老人都不在了。你要愿意,娟子那儿我去说合说合。”林子一直埋着头雕刻着手中的木像,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好长时间才说:“王嫂,我身上还带着孝,等我爹祭满三年再说吧。”王嫂说:“现在都不论这个了,我也是瞎操心,你好好想一想,要是有那个意思,就跟我说声,我去跟娟子说。”说完起身走了。林子放下手中的活,送走了王嫂。心蓦然一阵激动,然而只过了几分钟,他忽然想起父亲那张沉得可怕的脸。心顿时又凉了下来。他木然地看了看门前的月季。清美的花儿凋零的,象红红的心碎了一地。
生活又归于了平静。闲暇的时候,林子坐在院子里雕一些木活。耳朵却在仔细听墙那边娟子洗衣做饭的声音。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也真苦了她了。他想,娟子真傻,怎么不找个好人家呢。时常听她的姨为她张罗着找婆家的事,可总是听娟子柔和的声音在说:“再等等,再等等吧。”她的姨总会无奈地叹着气说:“你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那时林子听了,心里会莫名的高兴。
门前的花儿枯了又开,两年过去了,两个人依然孤零零地守着老屋。时间长了,街上的人开始说闲话了,有的说,林子到了晚上就从墙头上跳过去,有的说两个人都有小孩了,小孩悄悄送走了。林子听了,心里堵得慌。他真想劝娟子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这么停着,让人把名声给毁了,以后怎么嫁人。可那扇门他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终于有一天王嫂又来了,她说:“你听说了吗,娟子要出嫁了。”林子正在雕着手中的木活,听王嫂这么一说,右手的刻刀蓦然一滑,左手颤动了一下,一阵锥心的疼。红红的血滴在了木头上。王嫂撕了块布条边给林子包扎边说:“听说要嫁到挺远的.地方,娟子好象不愿意,这次她姨大包大揽了。林子你要是愿意,我这就给你说去,我就看你们俩合适。娟子多灵巧的一个人,你都没看她绣得花,那个俊,咱周围没比得上的。”林子闭上眼,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吧。”他忘不了父亲沉的可怕的脸。送走了王嫂,林子关上门,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几天以后,门外传来鞭炮声和人们热闹的欢笑声。林子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他知道,娟子出嫁了。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好象已没什么感觉了,也许死了吧。林子木然地拿起酒瓶拚命的喝起来……。醉眼朦胧中,他看到漂亮的娟子穿着红红的嫁衣被人抱着上了车。车子开走的一瞬,娟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真真地看到娟子的眼睛湿润润的,那分明是泪。
不知过了几天,林子终于醒了。可从此象丢了魂儿。整天懵懵懂懂的。没几年林子便去了。
林子没有亲戚,是村里料理的后事。收拾屋子的时候,来了不少人。这个老屋给了人们太多的神秘。当往外抬靠墙的一张八仙桌时,忽然王哥说:“这里是空的。”说着他使劲跺了跺。大家移开了桌子,王哥掀开一块木板,是地道。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看来他俩真有事。王哥拿了手电和几个人下去了。地道通往娟子家,靠近两家的地方是一扇门。几个人恍然明白了什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王哥用手电照了照,门边的土台上放着一件东西,上面盖着一块红绸布。王哥轻轻揭开,那是个木雕的人像。仔细看,一个是林子,一个是娟子。两个人亲密地手挽着手。不知是谁推了一下门,那扇门门支离破碎地倒下了。门的年数不少了,都朽得经不起一点力气。王哥用手电照了照。门的那边是一道红红的门帘,走到那边,细看去,上面绣着朵朵美丽的月季簇拥着两个人。
一个是林子,一个是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