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拈落英,覆流年散文 你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再读“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以前每一次都让你怆然涕下,心中奔涌的不仅仅是陆游和唐婉的挚爱深情,更有的是你自己的惨淡的过往。 爱读言情的你,爱忧郁善感,也爱浪漫飘渺,在花信年华深陷各色,把爱情奉为神祗。夺目……
笑拈落英,覆流年散文
你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再读“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以前每一次都让你怆然涕下,心中奔涌的不仅仅是陆游和唐婉的挚爱深情,更有的是你自己的惨淡的过往。
爱读言情的你,爱忧郁善感,也爱浪漫飘渺,在花信年华深陷各色,把爱情奉为神祗。夺目的太阳忽然不再笑脸相迎,26岁那年,你与魔搏斗,向你泼出了第一盆冰水,让你认识了罪恶;28岁那年,你的腰被意外摔伤,生活为你泼出了第二盆冰水,让你认识了轻狂;30岁那年,你离异成了弃妇,生活为你泼出了第三盆冰水,让你认识了婚姻。仇恨在你心中生了根,阴鸷像厚重的雾霭一下子罩住了你,再也不肯离开。
你不能接受的不是分离,而是离婚本身,是将来的茫然。当你被逼净身出户,你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你的眼睛已看不见世间万物的存在,你的泪就像两条小溪哗哗的流满脸颊,打湿衣衫。一路上车上很多诧异的目光投向你,你已漠然到麻木。你不想让亲人和乡里知道,你不想回到乡下的村庄,你撒个谎到表哥家借住了几天,你想租个价位在50元以下的简陋偏厦或地下室,白天你奔波在小城到处寻找,几天下来,找房未果,你还是被表哥下了逐客令。你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无处可藏。最终纸包不住火,你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父母姊妹的冷眼激将下,你像僵尸一样去工作,你不言不语,像失去了语言功能。你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你的头上,摔坏了腰,遭遇离婚,工作急转直下,在这之前你只看到乡村的绿油油的麦浪,辽阔阔的田畴,小学校里的一方黑板,每日围绕你打转的几十个孩童,和一无所知的种田的父母。从没听说有离婚的,更没料想离婚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在你之后离婚就像犯了感冒传染似的,单位里隔几个月就是一起,诧异的是同事们的处变不惊。那人热情之后转身,而你只能独自黯然销魂,浮萍游荡。后来你又经过了冷箭、冰雹、厉风……那些细小的、坚硬的、残酷的……更多更多的灾难、磨难选中了你,并且一次次向你击来,你不能逃,你也无法遁形。你不得不昂首挺胸,因为丢不下。
后来,一样是你的单位,一样和你属鸡的女同事,只是比你小一轮,也和你一样,因为没有子嗣而离异,她和你的想法都如出一辙,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处理掉,也一样的在结婚一年后离异。而她,就像没事人一样的呈现在大庭广众面前。再后来你来到小城,新的单位里有一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和你同龄的女同事,不经意中,你听说,她在年轻时,也遭遇到离婚,并且决然到把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流产。婆婆每天在单位门口破口大骂。她顶过来了,现在有了美满的家庭。
所有离婚的同事现在都得到了和美满,就像冬天从身边把东西带走,春天又捎回来了,只要勇敢的甩掉错误,迎接新的明天。
此恨不关风和月,其实,你是个祈求圆满,平稳的人,没有像候鸟那样不断更改生活的`勇气。你的天空灰暗下来,祈求圆满美好的心愿,破碎得七零八落。
那年,你妹妹强拉着你随团去金州大黑山上香求福,在寺内,有几人看相的术士闲驻角落,有一个有点功力的,一眼在众人中瞄出了你,说:你这个人观音面相,菩萨心肠,可四十岁前磨难重重呀!四十岁之后云开雾散……你内心惊异于他的精准,你的眼里泪花浮动,但你的嘴角只微微莞尔,你顿悟,或许一切都是命定。那一年你离四十岁还有一两岁之遥。
这些年你耳畔眼前常常迸出离婚的字眼,以前总是让你触目惊心讳莫如深的字眼,而今你却能淡然一笑,甚至你自己也能够不避讳的说出“离婚了”这三个字。有一个作者说的好:那些曾让你哭过的事,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
你逐渐发现周围很多离异的、鳏寡的、独身的、残疾的、丑陋的女人,而她们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存状态,都那么独立,都那么坚挺,那么自信……都以成熟丰饶的姿态投入生活的战斗。原来不幸的不是只有你一个。原来一切皆有可能。原来的路并不是只有宽阔平坦的大路,也有羊肠小路,也有沟沟坎坎,甚至陡坡深涧,无论怎样的路,我们都只能迈步向前,不断地向前。
那些深入骨髓的创伤,刺到骨头里,你遇上了,你没能逃过,这些东西,你忍着,你就在这炼狱里经年。时光窅然而去,十五年后的今天,你拔出身上的痛,哪怕带走模糊血肉,哪怕带走千愁万恨,一切就变得风轻云淡,静如止水。即使树头花落,满地落英纷纷,扑向你的都是些破损残次的,你也会一一拾起,窖藏,哪怕是残破的,你也会拈瑛一笑。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今天再读来,你已能够波澜不兴了。是百般磨难,让你的人生出现了转折起落,峰回路转,也让你一路不断强大自己,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清明,越来越透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