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黎明散文 住在山村。天缓缓的亮了。第一棵草醒来了,第二棵草也醒来了。它们摇摇脑袋,像我一样惊喜的看着黎明。住在农家院子,院子中的大白菜依然无动于衷,保持酣睡。倭瓜比墙头要高,一夜之间又长大好多。喇叭花混迹在倭瓜的阔大的叶子之间,鲜艳的扎眼。 这些喇……
乡村黎明散文
住在山村。天缓缓的亮了。第一棵草醒来了,第二棵草也醒来了。它们摇摇脑袋,像我一样惊喜的看着黎明。住在农家院子,院子中的大白菜依然无动于衷,保持酣睡。倭瓜比墙头要高,一夜之间又长大好多。喇叭花混迹在倭瓜的阔大的叶子之间,鲜艳的扎眼。
这些喇叭花在农人的眼睛里似乎不是花,只是一种颜色。农家的院子,墙内墙外都有,彼此并不嫉妒。在乡村的夜晚,长长的夜,这些花儿就隔着一堵墙说话。早晨,争相往墙头上爬,好像阳光才是它们的情人。它们终于用手扒住了阳光,就张大嘴巴把阳光吞进肚子,化作身体里的营养。
秋虫是天然的歌唱家,在草棵子下面唱了一个通宵,唱的太投入了,天亮了,也没有发觉,依然鲜亮地叫着: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还有那些熬不住秋夜的麻雀,一大早就扎堆鼓噪,在不太高的树之间飞来飞去,像漫天盘旋的树叶。
院子里的杏树也是一夜无眠,不知道她是否想念打工在外的哥哥了?杏树尽量把自己的树枝往天空插,仿佛高一些,就能看到广州的珠海,院主人的儿子在那里打工。天空的月亮还依稀可见,杏树的树枝快要够着了他的脸。
院主人和我起的一样早,他准备农具要去地里收花生。我拿着写生的夹子,要加深乡村的记忆。我和院主人一齐走出门,他往东走,我往西走。我一直往西走,仄仄的小路,路边有一溜毛梧桐,被一圈木栅栏围着,放着那些馋嘴的羊。露水是有的,它们在诗人的眼里是眼泪,在草的眼睛是珍珠。露珠们在草叶子上滚来滚去,撒欢。草叶子跟着一起乐。
阳光细细碎碎地撒了下来,像是黄豆。看到了女人,想起来晨曦也像是阵痛,痛,并且美着。太阳之轮像是半圈,然后喷薄而出,浑圆浑圆地挂在天边。她们在东山发育的神速,开始像不谙世事的小闺女,一会儿,就长成了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两只火辣辣的大眼睛看着你,让你躁的不自在。
大地上的一切在复苏。我走进一片榆树林,阳光也跟了进去。阳光给树们穿上了雅致的花衣裳,莹莹灼灼,笼出了一种童话的氛围。几只小狗在树林里窜动,有些狗尾巴草跟在狗的后面;有些狗尾巴草则有点慌乱,也许它们和夜风过于亲昵,还没有来及传说遮羞的衣衫……一切还在似梦非梦中氤氲。贪婪的是白昼,她们执意要把树林里残存的暗影,用自己的嘴巴噙住。
秋天的垂柳最柔顺,无论是在夜晚,还是在白昼;无论是在田边,还是在湖畔,她们都淑女一般低着头,把来来往往的风抱在自己的怀里。风是串门子的风流小子,从这棵柳树串到那棵柳树,柳枝都能理解和宽容他们。长尾巴喜鹊在天空看到了这一切,高一声第一声地噪叫,好像是喊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了……”呵呵,贼贼的喜鹊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了?
阳光越过农户家的院墙,向屋子里的熟睡的人传达生命的秘籍,早起,早睡,身体好。其实,凡是起的晚的农人,是前一天干活干的太累了,或者就是参加邻家儿子的婚礼,几大杯白酒喝的迷迷的,躺在自己家的炕头上,品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美好。阳光撒进了豆秧子地,豆秧的叶子像是一面面小镜子,把天空的阳光再反射到天空。豆子们听到了阳光的召唤,可着劲在豆囊里疯长,把身体涨的滚圆滚圆,似乎快把豆囊撑破了。
晨风不甚猛烈,窜到榆树林里就歇一歇。风来了,树上的一些树叶就动了。并不是全动,偏偏有些树叶保持着静止的姿态。动是小的,静是大的;动是暂时的,静是永恒的。静了,就从树林里看到了宇宙,看到孔子坐在一条河边洗脚,用脚趾头告诉河水说,几千年以后,你们还可以看见我。
静了,就看了湛蓝的天空上,月亮依然高挂,好似并不理会日头高照,呈现出日月同辉的神秘。
我也想起身回了,阳光跟着我一起走,高高低低,蜿蜿蜒蜒。走回农家小院,院子里的倭瓜蹦蹦跳跳地跑出院门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