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城看风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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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城看风景散文  山是石山。城建在山上。山城是石头城。  过去,山城有“三多”:一是石头多,二是政府的小车多,三是全县的“饥花”(财政赤字)多。政府的小车多少咱不知,“饥花”多少咱也管不了,但山城的石头多却是千真万确。如果你也想附庸风雅,比如栽几盆花什……

我在山城看风景散文

  山是石山。城建在山上。山城是石头城。

  过去,山城有“三多”:一是石头多,二是政府的小车多,三是全县的“饥花”(财政赤字)多。政府的小车多少咱不知,“饥花”多少咱也管不了,但山城的石头多却是千真万确。如果你也想附庸风雅,比如栽几盆花什么的,那你得到城外去找土,就地取材是不大可能的。山城没有什么风景,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我看惯了石头,也看腻了石头。

  我想看什么?其实,我什么也不想看。不过,看不看不由你。现在,我看来看去,终于看出山城的另一道“风景”——山城没有红绿灯,没有自行车,没有高跟鞋。

  这叫山城的“三无”。

  山城的十字路口和三岔路口很多,但至今没有安装一处红绿灯。真的,山城人开车是很自由的,想横冲就横冲,想直撞就直撞。对于交通事故,山城人向来是不当一回事的,有时甚至还会感到几分自豪——山城也发达了!是的,有时,死亡也是一种文明和进步。

  山城没有自行车。骑自行车的都是傻瓜——山城找不到一个傻瓜。山城的街道少有水平的,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下坡人骑车,上坡就得车骑人,所以,山城人不骑车。山城到处都是摩托车。骑摩托车的多是年轻人。有的“二毛子”骑的是赛车,常常要在挂有“车辆慢行”牌子的学校门口“轰”几下油门,叫驴撒欢一般,“呜——呜呜——”疾驰而过——还要回头照一下,意思是:看我!酷不酷?有一次,几个交警在校门口抓了一个飙车的“二毛子”,上去就是几拳头,打得“二毛子”鼻青脸肿,满地找牙。交警的做法显然已经涉嫌违法,但围观的群众还是报以最热烈的掌声……哈哈,话扯远了,说自行车就说到了摩托车——当然,山城的“二毛子”是不怕满地找牙的,照旧在校门口飙车,叫驴撒欢一般,“呜——呜呜——”还不忘回头一照:牛吧?

  本来,山城的女人也穿高跟鞋。穿着高跟鞋的山城女人上坡如履平地;当然,山城的女人穿着高跟鞋,下坡就如履薄冰。糟糕的是,山城的街道是就地取来的尺方石块铺成的,风吹雨淋,年久失修,石缝拉开寸把宽,山城的女人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就会踩入石缝。楔入石缝的高跟鞋就像长在旱地的萝卜,不用力是拔不出来的。好在山城的女人个个都有力气——用力一拔,高跟鞋就变成无跟鞋。鞋跟哪儿去了?种在石缝了——也别指望长出一只新鞋来,还是求助钉鞋匠吧。山城街道两边是两排钉鞋摊,钉鞋匠是山城最忙的人。钉鞋匠终生共有一个愿望:街道的石缝不能再宽了,再宽就夹不住鞋跟了。然而,钉鞋匠的愿望彻底落空了。为什么?山城的女人改穿坡跟鞋了。一时间,温州人的坡跟鞋卖得噼里啪啦地响。遗憾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块街面是不大适应坡跟鞋的,穿着坡跟鞋的山城女人经常崴脚。结果,县医院骨外科的医生就生生抢了钉鞋匠的饭碗。有理由推测,骨外科医生从此多了一个愿望:石块街,你尽力地“凹”,尽力地“凸”吧。可是,骨外科医生的愿望也很快落空了——穿着高跟鞋的山城女人受不了山城的折磨,统统改穿平底鞋了。更令钉鞋匠和骨外科医生想不到的是,山城的石块街换成了水泥街——没有了石缝,也没有了凹凸。应该说,此时的山城具备了穿高跟鞋的一半条件,但穿惯了平底鞋的山城女人发现,脚踏实地,平平稳稳走路才是走路——她们愿意永远都穿平底鞋。

  现在,山城没有高跟鞋。

  当然,山城的女人是最实在的女人。

  “不识城外好风景,只缘身在此城中”。也有人说,山城的好风景在城外。确实,山城的脚下有条河,河上有座桥,桥面上车流滚滚。桥的上游正在建造另一座桥(一座高速公路高架桥),机器的轰鸣连同汹涌的涛声震耳欲聋。有消息称,桥下游几十公里处还要筑一座拦河大坝,各级政府和工程专家已经进行了多次论证。咦,这么说,我们的“天堑变通途”,下一步就该“高峡出平湖”了?

  放眼远眺吧,风景城外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