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究还是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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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究还是太傻  外公有三个兄弟,我知道。两个叔公是谁,我也知道。但是还 有一个呢?我还 真不知道。  大叔公早年去世了,外公和二叔公关系甚密。天还 蒙蒙亮,外公就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到二叔公家围棋,浅酌慢饮一盏早茶,谈笑风生,爽朗的笑声如春天的花般绽开。三……

我们终究还是太傻

  外公有三个兄弟,我知道。两个叔公是谁,我也知道。但是还 有一个呢?我还 真不知道。

  大叔公早年去世了,外公和二叔公关系甚密。天还 蒙蒙亮,外公就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到二叔公家围棋,浅酌慢饮一盏早茶,谈笑风生,爽朗的笑声如春天的花般绽开。三叔公我是今年才认识的。

  “范朴树家有大米收购...”街头的小广告蹿入我的眼睛“妈妈,范朴树是叔公的名字么?”妈妈不说话,急需要肯定的我穷追不舍,妈妈终于答应了一声。接着妈妈却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上次我不是替叔公拿信么?上面写着的呗。”“可那个叔公是范玉树啊。”我愕然地看着妈妈,“范朴树”是哪里变出来的叔公。

  “我还 以为你很聪明呢,”妈妈嘲笑道。“范朴树是外公最小的弟弟,是你的三叔公。”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他?我更加疑惑不解了。“三叔公年轻时心浮气躁,和外公闹起来了,之后哪怕在同一村也从不打招呼。”妈妈接着说。“三叔公你也经常见的嘛,就是上次把你吓得哇哇大哭的怪老头。”

  “怪老头”是我三叔公,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那老头,不,三叔公真的不是一般的怪。他总是佝偻着,铁青着一张脸,瞪着大眼,像红了眼的赌徒,好像恨不得把我活吞下去。见到他,我总是“敬而远之”。而我外公和二叔公每天总是眼带笑意,眯着小眼睛,笑嘻嘻地和小孩子打招呼。这样一个和我外公及二叔公性格格格不入的“怪人”竟然是我叔公?I can not believe.

  但是老天为我做了证明。外公突然病重,全家族带上“熊猫眼镜”忧心忡忡地守在外公身边。天空露出肚皮白时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又熬过了一天。屋子里的人着急,屋外的人更着急。有回我去上厕所,一个黑乎乎的鬼影趴在茅草房上,我三魂吓跑了七魄,摔倒在地上,直发抖。月光流水般倾泻在“鬼影”的身上,吓得“鬼影”魂飞魄散,落荒而逃。好熟悉的背影。

  风吹过潮湿的土地,说要带外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换上白衣替他送行。离别总是伤感的,我捧着黑白照缓缓地走向那片土地。云低压压的,像要和大地接吻一样,却也不至于太黑,鬼影又出现了。“让我送他一程吧。”老人似乎比我们多走了好几步路,越来越显得苍老了,背更加佝偻了,铁青的脸像被粗心的铁匠做坏了似的,黑漆漆的,眼睛还 是一如既往地瞪着,却没有任何生气。“父亲之前交代过了,不想见你。你请回吧。”老人没有退步,跪在我的脚下,低垂着脑袋。这场面我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外婆去世那会,这老头也是这模样:陰雨蒙蒙,外公在外面淋着雨,头发湿漉漉的,不知是泪水还 是雨水划过他的脸颊,老头抱着一坛酒,跌跌撞撞地来到外公身边,来!干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两人不说话喝完了一坛酒,“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就是没好意思说。”老头打了个嗝,笑嘻嘻地说“我们终究还 是太傻,伤了最爱自己的人,却不知怎么道歉,咔嚓,又是一刀下来,那血就哗哗地流,不知道怎么补啊!”老人低垂着脑袋,起身来,又跌跌撞撞地回去了。

  总归是长辈,大家不敢拦叔公。叔公双手颤悠悠地抚摸着那相框:“你还 是没有原谅我。你说这次是我犯傻,还 是你犯傻呢。”叹息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他单薄得好像一张纸,飘乎乎的,到了河边怕被吹走似的,蹲下身,低垂着头。他大概还 是埋怨着“我们终究还 是太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