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爱情的路人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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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爱情的路人随笔  那些自己预想的苦难  2015年国庆节前夕,苏峭觉得特别疲倦。她在地铁上深深浅浅地睡过去了,直到手机响了才猛然惊醒。  是客户端推送的娱乐新闻。  张浩则在后面手舞足蹈,他越过栏杆拍了拍苏峭的肩膀说:“你是不是睡过站了?”表情认真中带……

我们都是爱情的路人随笔

  那些自己预想的苦难

  2015年国庆节前夕,苏峭觉得特别疲倦。她在地铁上深深浅浅地睡过去了,直到手机响了才猛然惊醒。

  是客户端推送的娱乐新闻。

  张浩则在后面手舞足蹈,他越过栏杆拍了拍苏峭的肩膀说:“你是不是睡过站了?”表情认真中带点焦虑。苏峭有点愣怔,眼光停留在这个样子非常好看的男生身上,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你知道我要在哪站下吗?”对方狐疑地盯了她半天,然后才喃喃地说:“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广告部新来的张浩呀,我们上周还一起开过会。”

  苏峭泄了气,她想,真是的,年纪大了,不仅仅是对事冷漠,连记忆都开始退化了。

  这个公司新男神在被无视之后并没有生气,他爽朗地咧了咧嘴:“看你睡得香就没好意思叫醒你,陪你多坐了两站。”

  办公室里永远一派兵荒马乱,任何时候的广告部营销都在焦虑,客服都在应承。连行政部的黄总监也插进来一脚,看苏峭和张浩慢着步子进来,劈头盖脸地冲着张浩喊:“你怎么回事啊,新人都没规矩了,今天的工资全扣!”声音喊得有点大,苏峭有点不爽,推门进去的半只脚又退了出来,回头看见张浩有些尴尬的脸色,转身朝向黄总监:“业务部门不是本来就有弹性的工作时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迟到要扣全天工资?”黄总监措手不及,没料想平时从不管闲事的苏峭会为了一个新人与他起争执,面色讪讪:“这是针对试用期员工的,正在考虑中。”苏峭完全没理会他的小声,再次加强了音调:“那等你考虑好了出台了新政策再实行吧。任意制定规章毕竟对公司的形象不好。”黄总监被梗了一下,忍了忍,对张浩挥挥手说:“下次注意点,进去吧。”

  苏峭回头看张浩点了点头,还是面无表情。

  冷漠、易怒、彪悍并且泼辣,这就是苏峭29岁时的样子,可以为了一点小小利益与对方刀光剑影,并且坚信硬比软有更直接有效的解决力。

  其实最初的苏峭也不是这样,那个时候她刚毕业,随着许至西来到上海。那时的她很柔软,会因为买菜多要一根葱而脸红。第一份工作碰到不惑之年的成熟男人某某,他喜欢她,想叫她离开许至西。她义正词严地拒绝,成熟男人却并不气恼,他对苏峭说:“你这个年纪最容易犯的错误之一,就是喜欢那些自己预想的苦难。”

  那是2009年,苏峭还扎着两条辫子穿着及膝长裙。居住在上海的第二年就遭到了许至西的背叛。他倒是坦荡绝不拖泥带水,他对苏峭说,那个女孩奔放又热烈,他抵抗不了。苏峭也没有拖泥带水,她当时就收拾行李搬到了宿舍,之后她像变了一个人,工作努力,作风强硬。

  恨铁不成钢

  张浩进办公室的时候并非没有动静,但苏峭睡得太熟,他便轻手轻脚忙起来,直到她茫然地爬起来看到他。她问:“有事吗?”

  语气又回归公式化的平仄。张浩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雨伞:“下雨了,看见你加班,肯定不知道。”

  她忽然心里涌上一股温情,她甚至想,如果这个时候对他笑笑,他也许立马会邀请她吃饭,然后送她回家。可是,从坐着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视线和她平齐,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苏峭。心里的声音及时响起,简直就像一部三流电视剧的恶劣配音。

  为什么是这样的运气呢?在经历了自己一个人彪悍地挤火车出差、自己修抽水马桶、自己换灯管、自己拯救自己的命运之后,苏峭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和一个还没有自己强悍的男人去吃一碗牛肉面的选项,实在是对苦难的又一次挑战。

  张浩却不死心,他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

  “请问作为一个毫无头绪的业务员,你干吗总是这么高兴,或者说,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她恶狠狠地回击,“难道你准备30岁还要看人眉高眼低吗?”

  “我只是喜欢广告,也喜欢和人打交道。”张浩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想想那些没有尊严没有地位的觥筹交错,你打算一直做这些毫无意义没有分量的事情直到变成他们中间的一个?”苏峭有些激动,表情却充满了极度不屑。她试图对张浩进行引导,或者说,恨铁不成钢。她猛不丁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多年之前碰到的那个成熟男人,时至今日,也见不得那些热爱苦难不懂捷径的年轻人。她忽然几乎控制不住喊起来:“你看看自己多少岁了,你还有几年可混,抛开那些卑微和无论做什么都怕对不起别人的姿态吧,你得有自己的腔调,你必须让跟你合作的人觉得你无比强大。”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想起许至西曾经说她总是控制欲太强,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很紧张。松了松气,无法抵制的沮丧感涌了上来。回过劲,发现张浩握着她的手,他说:“谢谢你。”

  成长是一瞬间的事

  张浩下班时在电梯里碰到苏峭已经是三天后。苏峭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忍不住关心。苏峭垂头丧气地回答:“钱包丢了。”张浩哄小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苏峭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小刺猬一样吼起来:“别跟我来这套,我又不是18岁的小姑娘,真要安慰我就借钱给我,立刻,马上。”

  张浩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钱包递过去,他笑得很温暖,她迅速翻开钱包,看到里面单单薄薄的600多块,涨红了脸尖叫起来:“不够不够,那个发卡要3000块!”

  张浩显然吃了一惊,小声说了句“只是个发夹吗”,但随即指了指包里的卡,说:“没关系,我可以取。”

  苏峭抓着张浩的手一点点往下沉,她被自己可怕的声音和无法遏制的吓到了,但她觉得一定要买那只像王冠一样的发卡,此时此刻,她需要这虚无的奢侈填补自己的无能为力。

  张浩用始终柔软的眼神望着她,可她很明白,张浩可以是她的朋友、兄弟甚至她的亲人,但永远不会是她的爱人。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人,就像她也不是许至西真正喜欢的那种人。

  新年,公司的周年庆进行嘉奖,苏峭榜上有名,意外的是张浩也上了最佳新人的名单。凭借出色的外貌和谈吐张浩很快有了第一笔生意,并且金额还不错,他顺利转了正,收获了更多的机会。晚会上,他游刃有余地和公司高层握手,表情谦逊又不失得意。

  苏峭看着他,也有点替他高兴。想起那天自己在朋友圈看到许至西和那个女孩结婚的消息,后来在新天地门口神经地握着那个发卡呜呜大哭,张浩蹲下来帮她擦眼泪,他说:“我喜欢你。”她止不住地哭得更大声说:“我谁也不喜欢,你别来喜欢我。”末了,她又说,“不是的,我喜欢许至西,我还是喜欢最初的许至西。”张浩看着她沉默了好一阵才说:“你说得对,30岁还贫穷的男人真的很可耻。”

  那天张浩仍旧送苏峭回了家,但他隐约觉得,自己那种对别人与生俱来的好感,也许就要从苏峭这里彻底到此为止了。有时候成长是一瞬间的事,改变也是。

  苏峭难免又想起了许至西。那是他们到上海的第一年,许至西也是因为业务出色而受到嘉奖,她也这样在台下看着他。

  爱情一下子就过去了,有些人却真的很难过得去。

  只是谁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利。许至西选择了别人,张浩选择了她,而她坚持选择许至西。苏峭无法在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接受另一个人,她还是相信,跟着自己的内心走总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