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散文随笔 三十以前,觉得万事皆有可能,无知中伴着几分狂傲;三十以后,才知站在人生的中点,回忆往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触摸着,每次触摸都或眉皱挤眼,将眼睛压下,看不见未来。竟然前方迷茫,不若回头看看,或许回头还能看见人生的回眸一笑,回忆增多不是老之将至……
剃头散文随笔
三十以前,觉得万事皆有可能,无知中伴着几分狂傲;三十以后,才知站在人生的中点,回忆往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触摸着,每次触摸都或眉皱挤眼,将眼睛压下,看不见未来。竟然前方迷茫,不若回头看看,或许回头还能看见人生的回眸一笑,回忆增多不是老之将至,或许是更好的理解生活。
儿时,深山里没有理发师傅,四老爷也勉为其难为我们剃头。每次看到四老爷亮出明晃晃的剃刀,我就瑟瑟发抖,但慑于成群虮虱的淫威,还是俯首就范。每次剃头,都能从四爷爷那里听到新鲜的故事。他说:“不用怕,我不是曾剃头。”好奇的我问到:“谁是曾剃头?”“古时候的一个大臣,在剿灭太平天国农民起义时,杀民无数,所以得来绰号。”“农民为何要起义,是吃不饱吗,还是被打骂了?”“你不懂的,政治。”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这些话,或许四爷爷说的是统治而不是政治,农民不是造反而是起义,感情立场明显偏向农民,或许身为农民。
听着哧哧的声音,感到剃刀在头皮上滑过,一堆凌乱的头发掉落在地,上面结满白色的`虱蛋,一串一串,就像拴线的汤圆白的透明,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纯洁的生命源头,当看到已孵化出虱子后留下的暗黄色的空壳,我才明白这是一个骗局。让纯洁遮盖了吃人血的真实。
四爷爷时不时将剃刀拿在膝盖的裤头边揩拭着,看着黑色汗垢敷满他的裤面,还会微微脸红。头太脏了,或许几个月都没有洗了,每次头痒的难受,伸手一抓,十个指甲挤满汗垢,抓后忘记了痒,也没有洗头。长此养成挠头习惯,别人一看我挠头,还说此小孩爱动脑筋,长大一定是个聪明人,殊不知挠头是虱子咬出来的。剃刀碰到没有汗垢的头皮走得快,发丝掉落得快。
一次,我怎么劝说都不肯理发。四爷爷就说:“有一个少数民族,他们剃头使用砍柴刀和镰刀理的,要不叫你爹领你去给他们理理看看?”我立刻坐在那古老的,黑色烟尘釉透的四方靠椅上。他说:“明末清初出过不少人,就像我一样不爱剃头,被砍头了,还说什么刘发不留人。”原来头发太长是要砍头的,从此幼小的我总是头发一长就找四爷爷。也不害怕剃刀了,剃刀比起砍头刀那要小几百倍……长大后有不爱理发,别人说:“这是个文艺青年。”我说:“文个屁,连文章都不写,还文艺青年。”看到剃刀一落,发丝坠下,香火一上,咝咝若蛇吐信子之声,我就更害怕理发。我曾充满自信的想,前世我或许是个高僧,此是怀念头发,不然黝黑的头发轻易落地。多次问过父母:“怀我生我时,是否梦见手持钵盂,身披袈裟的高僧,或许再不济也是个和尚,或一头长发的女人。”
父亲答道:“没有,只是梦见白胡子老人。”或许只见胡须不见头发,更怀念头发,或许还是留发被砍头的人托生。
理发的故事还是把我引向了迷信和迷茫,我虽然没有二月二龙抬头理发。在没有感情之后,身体发肤,随意弃之?每次想起四爷爷的剃刀,我就心生惧畏,但如今剃刀少见,都用推剪了,我还是怕,我在追寻怕的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