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个病痛的秋天 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头疼欲裂,身体里,一种极其恐怖的疼痛像游蛇一样四处乱窜着。医生很无奈的遥遥头,打完止痛针后,把我扶到床边,让我躺下,蜷起来,压低了声音对旁边浑浊老泪的父亲说:“还是趁早给他办咯休学吧!孩子,还太小。” ……
随笔:一个病痛的秋天
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头疼欲裂,身体里,一种极其恐怖的疼痛像游蛇一样四处乱窜着。医生很无奈的遥遥头,打完止痛针后,把我扶到床边,让我躺下,蜷起来,压低了声音对旁边浑浊老泪的父亲说:“还是趁早给他办咯休学吧!孩子,还太小。”
我听到妈妈走进来的声音,便撑坐起来。它来抱我,我看到它脸上的泪水肆虐。我终于想哭起来。她像抱我小时侯一样抱起了这个和她一样高的17岁的女儿――抱得紧紧的――坐在病床上。
脑电地形图显示我的右脑动脉已萎缩了41。5%――重度异常。我的医生,雍容,庄重的陈大夫,在接到检查结果时几近咆哮起来:“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笔一扔拉着我直冲图片室。41。5%!再做脑颅CT。还是41。5%!于是就连他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只是一再嘱咐我千万回家里静养。毕竟,这对大家都好。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真的意味着我活不了多久了呢?不过应该还有几年,我想。但很高兴我还是回到学校里来了。一切依旧,学习的时候依旧如此紧张,课后也依旧阳光灿烂,除了疼痛。但疼痛却又是因为已经误伤了五个月可直到现在才检查出来严重的椎间盘突出。想想到学校的这段日子,记忆中只有书院几株参天大树撑起的四角天空,灰灰的天色以及伴着这瑟瑟秋风飘落在这树下幽庭的叶子;想起了杜少陵的“无边落木萧萧下”欧阳修的“秋以萧杂而为心”苏东坡的所谓“梢丝而悲,肃丝而恐:。这个书院,是我已经呆了五年的地方。古朴,凝重,班驳却一尘不染!我还可以再在这里呆多久呢?至今回想在西斋走廊上空的那片清昵如铃的关声,看得见的所有意气风发的脸庞。我想笑,想哭――一切让人心动且心碎的东西。
一切如此平静的过去,这是我所希望的。我的生还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那就是有一天我得一个使血管扩张的病。因为萎缩的面积大,不要说血管对接,就是换同种异体血管或人造血管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我还是抱着满心的`希望,为我的他们,我的所有在期待着一个可爱奇迹的降临的他们。我的最怕,就是如果说有一天我真的离开这一切的时候,我身边的人在谈论我的时候那种惊恐的心境和表情。
一个月了,一个月来,比父亲去年的断腿之痛更残酷的现实让我过快地学会了以最好的心境去应对一切最坏的情况。学会了在旁边无人的时候感觉寂寞;学会了体谅父母和周围一切人的良苦用心;学会了流泪;学会了坚忍;学会了用沉默去镇压一切。整天的疼痛,经常的步履艰难。偶尔有的东西掉到地上却捡不到而旁边又没有人的时候,想发泄却不能动的时候简直气得要哭出来。由于疼痛而引起的通宵噩梦直到第二天暮色将至还心有余悸。这我可以忍受,而且甚至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因为病情加重而被迫留短头发。只是心痛,受不了当我的父母有朝一日突然发现他们倾尽心力养大到十几岁的女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的时候可能有的任何一种心情,可能发生的任何一种情况。前不久妹妹返校的时候过来看我,问我在学校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经常听到爸爸在房里哭。那一刻我简直都要崩溃了。我想:回去吧。依然让一切像学校一样,像很久的以前,牵着他的一根指头慢慢走完我剩下的时间。可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唉,为人于世,惟物之灵,可是为什么,总是要得了教训才懂事,刻苦铭心才思变,吃了苦头才知道什么叫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