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写作《忘年》 灰色,也许是最易被人忽略的颜色了。因为暗淡,不显山露水。 突然想起一位多年前的友人。姓戴,名字里有一个字与我相同。长相并不出色,但才情出众。 那年高中毕业,坐火车到古莲去看望密友,她当时已在当地的小学里做了一位灵魂工程师。聊着天,随……
随笔写作《忘年》
灰色,也许是最易被人忽略的颜色了。因为暗淡,不显山露水。
突然想起一位多年前的友人。姓戴,名字里有一个字与我相同。长相并不出色,但才情出众。
那年高中毕业,坐火车到古莲去看望密友,她当时已在当地的小学里做了一位灵魂工程师。聊着天,随手用粉笔在黑板上乱写。这时进来一名男子,惊呼一句:
“嗬!好漂亮的板书!”
我为他的话而羞赧,也因此认识了他。他大我八岁,平头,五官平淡无奇,但眉目之间可见桀骜。侃侃而谈,发现世间原来真有人口才不输于我。惺惺相惜,尽欢而散。于是满载而归,不单盈满旧日友情,更多一份忘年之谊。
很快,高考录取通知书寄到,结果不如我意。到学校报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苦闷。两年的时光荏苒而过,我居然过得充实而出彩,他时有恳切长信寄来,安慰我的苦闷,激励我向前。
他境遇并不比我更好。高考两年落榜,后一次离录取分数线仅差三分。他选择了做一名普通的小学老师。他英语很好,又精于绘画,他的硬笔书法完美得让人找不出瑕疵。认识他的第二年,他已经被聘为北京某学院的客座教授了。拥有如此一位亦兄亦友的知交,我又怎会一味消沉下去呢。
毕业,南下。捏着手中并不能引以为自豪的文凭,在人山人海的职场中奋力挣扎,多少疼痛的曾经哟,不堪回首,如履薄冰,扒在冷酷现实的边缘,甚至无暇舔舐浑身碰撞出来的伤。他的电话,他的信,在一个个不眠的夜里,像一卷消过毒的绷带,裹住了那些疼痛,并渐渐让我痊愈。
不久,我陷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里。昔年的懵懂,被现实的针刺成沧桑的纹身,一点点沦陷得无法自拔。一个黄昏,他来了电话。可能喝了点酒,头脑中的清醒不复存留,就在电话里情深款款,将友谊之外的情愫微微吐露。而我爱的那个男子,这时正守在我的旁边。一场混乱的'争闹以后,那份忘年之谊的弦,断了。
天阴了,有些别样的灰,像他的颜色。并不张扬,但内蕴深深,一任你无休无止地挖掘。爱人经常告诫我说,男女之间不会有真正的友谊,可是于我而言,那个忘年的男子,始终是成长岁月里不曾淡出的益友良师。
曾询问过密友关于他的消息。早已离开了那个小镇,听说全家在北京定居。戴兄,无论你能否听到,在这个属于追忆的日子里,想真心对你说一句: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