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译文及鉴赏 《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是南宋词人辛弃疾所写的一首词,该词上片即景抒情,下片叙事述怀,层次清晰,语意层层递进。全篇情景交融,物我两忘,体现了词人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感情悲壮苍凉,表达了词人对朝廷投降政策的无限愤……
《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译文及鉴赏
《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是南宋词人辛弃疾所写的一首词,该词上片即景抒情,下片叙事述怀,层次清晰,语意层层递进。全篇情景交融,物我两忘,体现了词人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感情悲壮苍凉,表达了词人对朝廷投降政策的无限愤慨。下面给大家分享《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译文及鉴赏,欢迎借鉴!
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宋代:辛弃疾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注释
和(hè)马叔度:和:以诗歌酬答;依照别人诗词的题材作诗。马叔度:稼轩友人,生平不详。月波楼:宋时有两个月波楼,一在黄州今湖北黄冈,一在嘉禾今福建建阳。不知词人所游何处。
客子、君:皆指友人马叔度。
更筹:古时夜间计时工具,即更签。此指时间。
天宇:天空。
物华:泛指美好景物。
中州:指当时沦陷的中原地区。
不道:不料。
蕞(zuì)尔:微小。
决策:指北伐大计。
扶头,形容醉后状态,谓头须人扶。贺铸南乡子词“易醉扶头酒,难逢敌手棋。”赵长卿鹧鸪天词“睡觉扶头听晓钟。”
译文
远方的客人已经很久没到这里漫游,可是美丽的风景似乎专门为你保留。我们特意登上西楼吟诗赏月,何必去问今夜已是什么时候!我们呼唤出满天皎洁的月光,照见我们的心地像冰雪一样明透。我们的胸襟啊宽广浩荡,好似百川融汇奔流。我们的豪饮还赶不上巨鲸吞海,腰间的宝剑已光闪闪照耀清秋。
原野上银白色的月光到处飘浮,天空高远更显得风景十分清幽。可是想起丢失中原的遗恨,不知今夜有多少人在发愁!那些手握权柄的大人物们,有谁想起有志的英雄已成老朽?不料抗战的功勋还建立得很小很少,朝廷的决策遥遥无期,叫人没盼头。这件事没法分说清楚,让我们明天再喝个大醉方休。
鉴赏:
上片,重在写景,在写景中言情抒怀,情和景很好地做到了统一。起首四句“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为情造文,但此处的景还属于有我之景,所以作者在感性的陶醉中,还保持着清醒,保持着理性,还没有彻底地把自己忘怀,如此,便自然引出下一句“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这皎皎的明月,不正像我的光明磊落么。那一天的皓月,可能照见我辈冰雪般纯洁的肝胆,和百川奔涌似的浩荡胸怀。至此,自然一转,引出上片的最后一句“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喝酒还未尽兴,宝剑的光芒已冲向秋夜的长空。这句突出地表现了作者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鲸饮吞海”,如巨鲸吞海似的狂饮,极具夸张力度,有豪迈精神和阳刚之气。这旬是化用杜甫诗里“饮如长鲸吸百川”(《饮中八仙歌》)化用巧妙,而且更有表现力。
下片,词人由眼前景想到了心头事,重在抒怀言志。过片“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大地上的月光在浮动,天空更加旷远,美丽的景物显得更加清幽。上承前面的写景,下启后面叙事抒情。在这清幽的月夜中,人不可能真的陶醉,即使有酒。陶醉只是暂时的,李白诗云“举杯消愁愁更愁”,所以,如画的美景更能勾起伤心的往事,短暂的陶醉只能引起清醒后更深的愁绪。果然,诗人想起了恨事,引发了愁绪:“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这一句,是全词的主旨,一想到大好河山还在金人的手中,广大的中原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不由得我愁思满怀了。至此,全词的基调也有了变化,由前面的雄壮豪迈而变为后半部分的哀凉悲伤了。作者愁思深重恰是作者忧心国事,雄心壮志不得实现的表现,可是我的心事有谁知,我的苦处有谁怜,自然引出下文“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现在,朝廷中有谁还能想起抗战的英雄渐渐老了,还没有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而收复中原的决策,仍然遥遥无期!那么,我也只能借酒浇愁了。“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此事一时难以说清,唯有继续饮酒消愁吧。这一句和前面的“不知今夜几人愁”形成呼应。扶头酒是最厉害的酒,是最伤人的酒,也是最误事的酒。但是酒,却能麻醉自己,让自己暂时忘却现实的残酷和烦恼。作者明知故说,突出地表达了自己的痛苦之重,愁思之深。
词人欲抑先扬,行文一波三折,写景形象生动,议论中肯,抒情真实感人。以一种低诉哀迥的语气结尾,别有一种感人的韵味。
【作者简介】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汉族,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由于辛弃疾的抗金主张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后被弹劾落职,退隐江西带湖。
作者点评
辛弃疾,既是文人,又是武将,既是豪迈奔放的词人,又是上阵杀敌的勇士。他是历史上极为少有的人,在抗金的战争中,他无疑是一个壮志未酬的战士,但在文学的长河中,他无疑是千百年才铸就的一位大师。 他本该在战场上驰骋,气吞万里,马革裹尸。而他却来到了南方,代替他手中钢刃的,只是一支软软的毛笔。朝廷收取了他的平戎之策,只换给他“种树书”的权利。在这样的环境下,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可辛弃疾却将满腔豪情,倾泻到了自己的笔下。于是,他涅槃了,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成为了一个不一样的辛弃疾,成为一个千古不朽的辛弃疾。
也许,正因为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他才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吧,以至时隔千年,我们还能听到金戈之声,铁马之威。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有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才有了“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才有了“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悲凉吧!应该说,辛弃疾在经历了风雨洗礼后,已不再是用笔来写词,而是用刀削,用斧砍,用剑刺,这才造就了他的文章,这才使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有了金石之声。
就如同板块碰撞一般,辛弃疾在历史交替的巨响中诞生了,他经历了大起大落:金人的铁蹄,朝廷的软弱;民族的悲泣,人民的呐喊;文字的奔涌,情感的波澜;生死的锤炼,战火的洗礼;国破的悲痛,家亡的愤懑……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定格,在他的心中升华,在他的脑海里翻滚,终于练就了他的铁骨,他的词风,他的人格。
只有这样的反复捶打、撞击,才铸就了他的传奇。也只有生死考验,情感波涛,才使金戈铁马壮其词威,刀光剑影造其词势,才让他的笔下流出了排山倒海的气势。 我读辛弃疾,读出了他的豪放,又读出了他的细腻;读出了他的雄心,又读出了他的凄凉。
在历史的长河中,他是唯一,在文学的波涛中,他依旧是唯一。无人可替代,无人可比拟。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造就这样的辛弃疾。他跨越了千年的沧桑,向我们走来;裹挟着剑气,又带着那忧伤,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