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系列:伯兮

时间:
管理员
分享
标签: 诗经 系列

管理员

摘要:

关于《诗经》系列: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我的阿哥真威猛,真是邦国好英雄。我的阿哥执长殳,做了君……

关于《诗经》系列: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我的阿哥真威猛,真是邦国好英雄。我的阿哥执长殳,做了君王的前锋。

  自从阿哥东行后,头发散乱像飞蓬。膏脂哪样还缺少?为谁修饰我颜容!

  天要下雨就下雨,却出太阳亮灿灿。一心想着我阿哥,想得头痛也心甘。

  哪儿去找忘忧草?种它就在屋北面。一心想着我阿哥,使我伤心病恹恹。

  ——《诗经卫风伯兮》

  这两年,满大街的女人们,都流行把清汤挂面式的头发,烫成一圈圈方便面似的发式,有的为了追求酷感,学那些影视明星,把头发弄得如鸟窝似的散开,这总让我忍俊不禁地想到这四个字:“首如飞蓬”。

  首如飞蓬的样子,最初见到,应当是在八十年代的张蔷了。那时,她烫着蓬乱的发型,扯着如猫尾巴被踩了似的尖利嗓音唱道:“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跳一曲迪斯科……”普通平凡的她,配上首如飞蓬的发型,声嘶力竭地唱着新潮前卫的歌曲,在当时刚刚开放的内地,紧紧吸引了人们的眼球。接着没多久,另一个首如飞蓬的人物出场了,他是个英俊高大的混血儿,迷人有活力的歌声,爆炸式的头发,配上他潇洒帅气的舞蹈,面对春晚的数亿观众,唱出了:“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一夜之间,这名混血儿红遍大江南北,他,就是费翔。

  首如飞蓬到了一定的时期,就成了流行,成了酷。费翔张蔷领导了那个时代的最新潮流,那时在我的眼中,见到满大街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飘着这种飞蓬发型,穿啦叭裤拎录音机跳霹雳舞,酷你没商量,酷遍全中国。

  而诗经中的这位女子,因为夫君东征,她的思念和担忧,让她面容憔悴,也无心打扮梳洗,胭脂香粉一样也不缺少,可是,打扮给谁看呢?

  女为悦已者容,自古之理。有心上人伴在身旁,鲜花艳鸟儿鸣,天也蓝水也清,幸福的时光让她如花儿一样娇艳。“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在花儿面前,撒娇的女人让它也黯然失色了。“走下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自怎生书?”有郎君作伴,笑语相闻,美好欢乐的日子滋润着她,她的娇羞美丽充满诗里词间。

  可这样安宁幸福的岁月又能有多久呢?社会的纷争与动荡,让她的良人执殳去远方。她只有日夜守望,渴盼边塞的消息,那一颗等待的心渐消损了她的红颜。总是在期望中等着奇迹出现,希望他从战场归来的那一刻,见到的依旧是她美丽不变的容颜。

  一个在边关遥望家乡,一个在家乡望月寄思,“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她在月光下做着秋衣,送给边塞的良人,这可恶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呢?“昨夜裙带解,今朝蟢子飞。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看到蟢子飞来的喜兆,她忙对镜理妆,是否朝思暮想的夫君就要归来?“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她恨那黄莺儿,打破了她正与在辽西从军丈夫相见的美梦。

  而远在边陲的他呢,“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他在芦管的悲音中,彻夜难眠地长望着家乡的方向。“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悲怆的《梅花落》吹响了,羌管悠悠,仿佛风吹梅花,想起了故乡的梅树,关山只有万里风沙,而故乡梅花盛开的时节,她还在梅树下翘首期盼吗?“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此生,可否还能活着回到故土?

  咱们再请出一个个无心梳洗的思妇们:鲍照的“膏沐芳馀久不御,蓬首乱鬓不设簪”,高适的“荡子从军事征战,娥眉婵娟守空闺”。贺兰进明的“君不见陌上花,狂风吹去落谁家。谁家思妇见之叹,蓬首不梳心历乱。”沈佺期的“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白浪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曹丕的“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犊,忧来思君不能忘”。陈琳的“结发行事君,慊慊心意关。明知边地苦,贱妾何能久自全”……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憔了红颜,老了白首,世人皆叹“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即便白发相逢,也不枉空等一世,怕只怕啊: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因为功名只向马上取,她的良人去了边塞,一年春又到,门前柳条绿,她悔恨,悔恨没有劝阻他。“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她们惆惘,她们忧伤,她们断肠,望眼欲穿不见良人的身影。“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即便立成了望夫石,也只是空剩一江春水,几行归雁,梦魂里飘往荒凉边疆。

  而在《诗经》中,写征夫之苦和思妇之情的也有不少,如《北山》、《渐渐之石》、《何草不黄》、《陟岵》、《鸨羽》、《君子于役》、《式微》、《东山》等。

  自古以来,一代代的人们,向往和平,痛恨战争,向往青山绿水中,在蓝天白云下的家园里,快乐劳动,尽情欢唱,歌唱生活的甜蜜和爱情的美好,可是一场场的战火硝烟,总把这个美好的梦粉碎得干干净净。

  想起了经典影片《魂断蓝桥》,因为战争,让一对相爱的人改变了命运,美丽纯洁的玛拉,最终被战争逼上了绝路,投入到滑铁卢桥的滚滚车流中,演绎了一场凄美的爱情悲剧。而诸如《乱世佳人》、《卡萨布兰卡》等片中,也因为战争的纷乱,主人公在战乱的背景里,经历着各自悲欢离合的繁复人生。珍视和平,拒绝战争,该是世人一个永久热切的愿望。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谖草就是忘忧草,阿哥在前方冲锋,她的等待何时是尽头,忧伤哪年才止休?还是在屋北边种一株忘忧草吧,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直到长成一棵开花的树,也许忧伤就释放尽,该是良人回来的时候了。

  “忘忧草,忘了就好,轻轻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不知,诗经中的女子能不能聆听到周华健的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