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卫风伯兮赏析 《国风卫风伯兮》是一首写妻子思念丈夫远行出征的诗。下面是小编整理的诗经卫风伯兮赏析,欢迎查看,仅供大家参考。 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
诗经卫风伯兮赏析
《国风·卫风·伯兮》是一首写妻子思念丈夫远行出征的诗。下面是小编整理的诗经卫风伯兮赏析,欢迎查看,仅供大家参考。
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译文
夫君夫君,邦之英杰。执仗执枪,保家卫国!
夫君赴东,乱发如蓬。无人悦己,为谁而容!
盼雨盼雨,又见日烈。惟念夫君,头痛欲裂!
忘忧草啊,哪里去找?惟念夫君,忧心如捣!
赏析1
《伯兮》是一首相思诗,但不同于一般的男女相思,其特殊性在于它是写一位妻子对从军丈夫的相思,其情有骄傲,有忠诚,有孤独,有恐惧,有痛苦。
诗一开篇,我们就看到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夸赞她的丈夫。“伯兮朅兮,邦之桀兮。”她的丈夫在家里排行老大,长得雄健英武,又是国家的杰出人才。“伯也执殳,为王前驱。”当战争来临的时候,他的丈夫没有退缩,而是为了国家利益冲锋在前。妻子以丈夫为荣,这是社会赋予她的价值观。然而,战争是残酷的,它首先破坏了军人家庭的正常生活,将军人及其家属推向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自伯之东,首如飞蓬。”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零乱得像一蓬杂草。在古代,“女为悦己者容。” 不是没有化妆用品,而是丈夫出征在外,自己化妆打扮又为了取悦谁呢。这位妻子以对女性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了她对异性的封闭和对丈夫的忠贞。“慵于梳妆”后来成为中国古代闺怨诗中常见的意象,如“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徐幹《室思》),“终日恹恹倦梳裹”(柳永《定风波》),“起来慵自梳头”(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等。
古诗中写相思的诗很多,但思念从军的丈夫与一般的离别相思是不同的,其背后有着很深的忧惧。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潘岳在《寡妇赋》里用本诗为典故,有云:“彼诗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知道这一点,我们就不难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难以排遣的痛苦。她甚至甘愿自己头疼,使自己能够忘忧,从而摆脱孤独与恐惧。期待从军丈夫的归来是她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内容,但日复一日的思念与失望已经使她忧思成疾,不堪重负了。
这是浸透在骨子里的相思,温润如玉,静默如月。一方面,为丈夫报效国家而自豪;另一方面,对爱情忠贞不移,在孤独与忧惧中苦苦地期待。由于本诗所涉及的那种社会背景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所以它的思想感情、意境及其表现手法对后世闺怨诗的创作有着深远影响。
赏析2
战争会破坏很多东西,而它首先破坏的是军人自身的家庭生活。军人尚未走到战场,他们的妻子已经被抛置在孤独与恐惧中了。她们的怀念不是一般的怀念,那永远是充满不安和忧虑的。等待出征的丈夫回来,几乎成为她们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内容。
然而战争又总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其必要性如何、能否被评判为“正义”,从事这场战争的群体和它的领导者,总是要勉励群体中的成员为之付出最大的努力、最大的牺牲。国家给军人以荣誉,使他们认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是值得的;这荣誉也会影响他们的家人——尤其是妻子,使她们认为家庭生活的破坏以及自身的痛苦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因此,写妻子怀念从军的丈夫的诗篇,通常会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为丈夫而骄傲——这骄傲来自国家、来自群体的奖勉;思念丈夫并为之担忧——这种情绪来自个人的内心。《卫风·伯兮》就是典型的这种诗篇。
诗一开篇,写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描述她的丈夫。“伯”本是兄弟间排行的第一位,也就是老大,这里转用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口气中带着亲切感。这位丈夫值得骄傲的地方在于:一则他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中的豪杰,同时也因为他非常勇敢,充当了君王的先锋(由此看“伯”身份,当是贵族阶层中的武士)。而骄傲的来源,主要恐怕是在后一点上。假如“伯”虽然长得高大英武,在战争发生时却畏缩不前,妻子就没什么可以公然夸耀的了。——其实,一般人所知道的光荣,也就是社会所认定的光荣,个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独立判断的能力的。
转入第二章,写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女性身体最富装饰性的部分——零乱得像一蓬草。这是以对女性的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也即表明她对丈夫的忠贞。不过,作为军人的妻子,这种举动还有进一步的意味。在古代,妇女是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妻子对从军的丈夫的忠贞,实也是间接表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贞——这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群体——国家的要求。假定一个军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他的妻子却在后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东家串西家,哪怕并无不轨之举,他也不能够安心。这不仅对于家庭是危险的,对于国家也有极大的不利。所以,社会尤其需要鼓励军人的妻子对其丈夫表现彻底的忠贞。此诗不管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它可能是一位妇女的自述,也可能是他人的拟写),这样写才是符合上述要求的。后来杜甫的《新婚别》写一位新娘对从军的丈夫表示“罗襦不复施”,还要“当君洗红妆”,好让他安心上战场,与此篇可谓一脉相承。
然而,尽管诗中的女主人公算得上“深明大义”,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前驱”很感骄傲,但久久的盼待一次次落空仍然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而等待从军的丈夫,这与一般的别离相思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很深的忧惧。潘岳《寡妇赋》用此诗为典故,有云:“彼诗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这一点是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期待、失望与难以排遣的痛苦之情的基础。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忘忧”,因为这“忧”已经使她不堪负担了。
诗必须有真实的感情,否则不能打动人;但诗人的感情也并非可以尽情抒发的,它常常受到社会观念的制约。拿《卫风·伯兮》来说,如果一味写那位妻子为丈夫的报效国家而自豪,那会让人觉得不自然——至少是不近人情;反过来,如果一味写妻子对丈夫的盼待,乃至发展到对战争的厌恶(这在事实上绝非不可能),却又不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所以最后它成为这个样子:对亲人的强烈感情经过责任感的梳理而变得柔婉,有很深的痛苦与哀愁,但并没有激烈的怨愤。
在艺术构思上,全诗采用赋法,边叙事,边抒情。紧扣一个“思”字,思妇先由夸夫转而引起思夫,又由思夫而无心梳妆到因思夫而头痛,进而再由头痛到因思夫而患了心病,从而呈现 出一种抑扬顿挫的跌宕之势。描述步步细致,感情层层加深,情节层层推展,主人公的内心冲突以及冲突的辗转递升,既脉络清晰,又符合人物的心理逻辑,使人物形象具有饱满的精神内涵。同时,诗情奇崛不平,充满辩证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