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国风齐风甫田 原文: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注释: 1、甫:大。第一个“田”为动词,意为种田。此诗劝时人勿厌小而务大,勿近而图远。《毛传》……
诗经·国风·齐风·甫田
原文: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注释:
1、甫:大。第一个“田”为动词,意为种田。此诗劝时人勿厌小而务大,勿近而图远。《毛传》:“甫,大也。” 《正义》:“上田谓垦耕,下田谓土地。”
2、莠(有yǒu):杂草。骄骄:借为“乔乔”,草盛貌。《集传》:“莠,害苗之草也。”
3、忉忉(刀dāo):忧思状。《毛传》:“忉忉,忧劳也。”
4、桀桀:茂盛貌。
5、怛怛(达dá):忧劳貌。
6、婉、娈:年少而貌美。
7、丱(灌guàn):旧时儿童束发如两角之貌。
8、弁(变biàn):古代男子年满二十加冠称弁,以示成年。
译文:
大田宽广不可耕,野草高高长势旺。切莫挂念远方人,惆怅不安心惶惶。
大田宽广不可耕,野草深深长势强。切莫挂念远方人,惆怅不安心怏怏。
漂亮孩子逗人怜,扎着小小羊角辫。才只几天没见面,忽戴冠帽已成年。
诗经故事:
望着大田的野草,秀心里很急,那草长得比苗快多了,紧锄慢锄,前面锄过后面长,清晨下田锄草,到太阳西斜时,却见锄过的垄间,那草儿又随风摇摇了,气得秀把锄头一扔,揉揉酸胀疼痛的两臂和弯麻了的腰,坐了下来。
野草摇曳,微风飘飘,禾苗已快被野草全盖住了,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事,那时有昌在家;昌在家时这些活就用不着秀来干了,他那两条有着使不完的劲的黑粗胳膊,挥起锄来力也大,落下锄去吃土也深,很快就能连根带草的锄起,一遍过去基本上就没有再露头的小草了;这块大田,若昌来干,也就是一早上就能锄完;想着昌锄地的那个样子,秀就笑了,可很快愁容又爬上了脸,现在她后悔了哦,为什么要种这么大一块田啊?以她的力量恐怕是无力锄完这些草了。
怎么又想起了昌呢?每一次都想得让人心痛,每一次都想得让人彻夜难眠,经过多少次思念的痛苦,不是发誓不在想他了吗?可怎么在这身心惧疲的时候又想起了他啊?
还是不想他了吧!草还是要锄的,不锄,荒了苗,和家中的小子吃什么呢?拿什么来完王室的粮呢?还是不要想昌了吧,想他,他也远在千里之外,无法帮上半点忙的。
秀站了起来,弯腰拾起了锄头,可眼前一黑、头一晕,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夕阳的余辉照在树上,照在田中,照在茂盛的野草和低矮的苗上,照在低头抽泣的秀的身上,把一切都染成了红色,红的像血。
一个小孩子从血色中走来,约八、九岁的模样,一路蹦蹦跳跳的哼着歌谣,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竹筒,那里面是给秀送来的水。
田头瓦罐中的水早没了,也不知这臭小子今天是怎么那,还知道给妈妈送一点水来,秀接过竹筒,小口的喝着,全然没听见儿子问她为什么掉泪,只是细细的看着孩子,哦,没注意着的,这孩子长高了半个头了,等到昌回家时,一定是个大小伙子了;
再苦再累,大田里的活还是要干的,为了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昌,为了眼前的孩子,还是得干!秀咬了咬牙,站起身来,牵上了孩子的手,朝家里走去。
太阳已经下山了,在山的黑影中隐约传来了狼的嗥叫,大田的尽头是小村庄,小村中的头一家,是秀那黑呼呼的小屋。
无田甫田,维秀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鉴赏:
对这首诗主旨的看法分岐很大,比较流行的旧说有:刺齐襄公(《毛序》:“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刺齐景公(丰坊《诗说》:“齐景公急于图霸,大夫讽之。”)、刺鲁庄公(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庄公生而蒙非种之讥,及已即位,而有不能防闲其母之诮,且与其母更道入于齐国,……诗人代为之愧……”)、刺奇童无成(牟庭《诗切》:“诗人有所识童子美质者,已而离远不相见,常思念之,……及长而复见之,则庸人矣,故悔思之也。”)、戒厌小务大(朱熹《诗集传》:“田甫田而力不给,则草盛矣;思远人而人不至,则心劳矣。以戒时人厌小而务大;忽近而图远,将徒劳而无功也。”)、戒学者及时进修(刘沅《诗经恒解》:“盖当时有少年,志大躐等求功,不知循序渐进者,故诗人戒之。”),今人新说则有:初耕种时的祷神歌、劝慰离人不须徒劳多思的诗、妇人思念征夫之词、少女恋慕少男的诗,等等。各家之说都有其理由,不过比较各家之说,相对而言,写妻子对远方丈夫的思念之说,较为符合诗篇的文本意义。
这首诗头两章是写实,采用重叠形式,只换了四个字,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同:首两句直赋其事,意在引出下两句。因丈夫去了远方,家中没有劳力,耕作粗放,本来长着绿油油庄稼的大田,如今全长着深深的野草,见不着一棵小苗,诗人面对如此荒芜的大田,忧心忡忡,感慨万千,不觉脱口说出“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桀桀)”。目有所见,心有所感,自伤自怜,自怨自艾,引出一腔怨气,不禁讲出了气话:“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怛怛)!”实际这不过是思极的反语、伤心语,说“无思”,恰是刻骨相思。正因为她无法摆脱相思的痛苦,第三章出现了幻觉,由实转虚,诗人似乎觉得丈夫突然归来,想像他见到离家时还是扎着丫角的小儿子,忽然间已经长大成人了,他惊喜不已:“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这一自我构造的虚幻境界,既是对丈夫早日平安归来的渴望,又是对孩子快快长大的期盼。此诗的含蓄美尽在这一虚境之中。清陈震《读诗识小录》评末章前两句云:“换笔顿挫,与上二章形不接而神接”,评后两句云:“奇文妙义,与上四‘无’字神回气合。”
此诗第一、第二章是隔句交错押韵,即田、人属上古真部韵,骄、忉属上古宵部韵,桀、怛属上古月部韵。第三章四句连韵,属上古元部韵,并皆有“兮”字收尾。译文尽量保留原诗韵式及叠词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