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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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可能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个远方,竟然会有一个人在等你。  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等见了,就不曾有熟悉和陌生。只是,我不曾未料想,在未来的某一个远方,我竟然会走进我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的心里。  我不知道用“心里”诠释是否恰当……

散文: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可能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个远方,竟然会有一个人在等你。

  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等见了,就不曾有熟悉和陌生。只是,我不曾未料想,在未来的某一个远方,我竟然会走进我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的心里。

  我不知道用“心里”诠释是否恰当,但遇见周庄,发现三毛曾经的足迹,我总觉得这已经是到了心里。亦然,我也不晓得那个时候的三毛,是否年轻?我想,年轻已然不是一种面貌了。

  来去周庄的时候,下了几天的雨,住着的厢房是在客栈的二楼,靠窗,还有个临河茶座。但一连几天都在下着雨,我无法坐在临窗坐在平台上,泡一壶茶,看看桥上风景,桥下往来。只是一场春雨,每逢一大清早打开窗户的时候,外面都朦胧朦胧的,青烟像是从水面上升起来,靠停的乌篷船还在歇息,怕是还未醒来。藏蓝色的花布纹船布披落在船身上,阿娘摇曳着船桨,穿梭在小镇的流水人家间,总觉得一切是这样美好,像是我们成熟了,时光也不曾老去。更重要的是,阿娘唱着曲子,三月正好刚刚来,天青色的烟雨仍是细细的飘着,睡眼惺忪的目光远远望去,被打湿着的绿叶遮着彼岸檐下的大红灯笼,这一切,突然看来,好不真实——

  在这个商业兴盛的时代,还有这样朴素到心底的地方,也难怪当年三毛都说是“难忘

  ”!

  只是,今天的周庄,已然不是她当年所见的,正如昨天的周庄,亦然不是我所见的。简单的洗漱之后,便准备趁个大早,在人烟还未密集的时候,好好走走。

  按着门票上的各个景点,我总是不经意间遇见,这样也省得找人问路,也未按着顺序来,一切都是随缘。第一个瞧着的地方是哪里,我没记住,最后一个是哪里,也没记住,反正不曾辜负就行了。从客栈出来的时候,沿着河畔一直走下去,还没走两步,便看见两座似曾相识的古桥,寻摸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陈逸飞画中的“双桥”。可能也正是因为陈逸飞的画,双桥才变得这么有名气吧。只是,我还是喜欢图个安静,与其在双桥附近风姿万千,还不如好好的趁雨雾清晨的时候,慢慢走一把。

  三月的早春,河畔的有些树还未生芽,我叫不出这些树的名儿来,只觉待它绿叶蓬发的时候,必然又是春花曼舞的瞬间。想想,就觉得风中已捎来一阵一阵的清香。放眼望去,兴许又是河畔的香樟树所拂送来的呢。这大概是跟刚下过雨的原因吧,叶子青翠青翠的,闪闪发亮,看着有些像是少女的眼泪。但这并不是悲伤的,隐秘中带有一丝我所不能理解的愉悦,这或许是因为它生长在周庄吧。

  彼岸的老房子都是有些岁月的,有的甚至是穿透了漫长的历史。不过,一大清早,想在一个小镇上看见炊烟是不容易的,如果说这再退后三十年,也许还很普通。但如今,炊烟的影子似乎也只有在偏远的乡下了,倘若在繁华的喧嚣处还想瞧见炊话,这怕是不可能的了。但没想到,起了个大早,站在河畔冥想的时候,对岸的一间老房子里冒出了一阵一阵的炊烟,青灰色的,像是远处水面上的烟雾,又像是谁画中的一团水墨。待我诧异之余,只见着一个老妇人拎着一个炉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临河而建的是一个小小的篱笆菜园,而炊烟也正是从她手里拎着的炉子上所传来的。

  我本以为这烟是暗造的烟囱里来的,即便不是,但这样的画面也是不多见了。

  渐渐,又下起了雨来,不大,微微的,有些撒娇似的。我笑了,没有撑伞,打落在发梢,脸上,温柔的,凉凉的,这样最好。周庄不大,跟西塘有些像,但走着走着就不觉得陌生了,也没有熟悉的似曾相识,像是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会喝水。但是周庄的巷子很长很窄,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江南小镇中独有的,但以我的目光看来,还是独有的。一直沿着河畔,便遇见了好几座古桥,湿哒哒的,扣着的雨痕彷若是一个女人,多年所沉淀下来的故事。我不忍再继续走下去,于是便决定过桥,也顺便听听这些年,这个女人的故事。

  或许是时候尚早的.原因吧,许多铺子都还没有开张,想吃一碗面,抑或是一碗稀饭有些不容易。路过古桥,走进巷子的时候,倒是遇见了一件店面很小的铺子,我想给它取名叫做“袖珍点心铺”,如果老板喜欢的话。

  吃了一个荷叶蛋,还有一块红色的糯米糕,算是填饱了肚子。

  但这个时候,雨下得有些激动了,不得已我不能再继续漫步雨中,只好撑起伞来,在这个还没有多少来往的巷子里,当一回丁香花了。这似乎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一把油纸伞,淡淡的哀愁,诗中的少女,彷佛是岁月所不能抵挡的。也不晓得当年的那个女人,来到这里,她是怎样的心情,又是否碰上一场雨。

  关于她的故事,众说纷纭,只是我不甚了解。只道她曾来过这里,便一直是难忘。但发生了什么,留下了什么,像是雨中的小镇,孤独的哀愁淡淡的忧伤,雨蒙蒙的清晨,在难得宁静的三月里,是这样的朦胧,这样的模糊。有人说,她写过关于这个小镇的往事,也有人说她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孤独的内心痛哭了一场。是否真有此事,其实已经不再重要,只要来过,就好,只要不曾离开,就好。只要这里,真的让你让我都放下一切,收拾真实,就好。

  但倘若不是偶然看见一个竖立的牌子,写着“三毛茶楼”,我想任我想象万千,也不会知道三毛来过这里。也许,这需要多年以后,才能瞧见,但那时,或许我已无了此时的纯粹。所以,我庆幸在自己还是年轻的时候,就遇上了。

  像是沈从文说的那样,

  ——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不过说实话,这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还不能相信。愣愣的站在原地,抬首看着雨中的这个四个字,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这怕是店家与我一样,对着那个女人有着深刻的情感,故以她的名字开了一间茶楼。

  像是我同所有的人都一样,喜欢江南独有的哀愁,便就过来了。

  在狭窄的巷子里站了许久,伞把在手心有些沉重,我的失神差点让它落在了石板路上。若不是前方来了三两人,我怕我还是会愣在那里,不来不去,像是这个瞬间不曾有我。迈着步子,我走到了茶楼门前,顿时,雨下得相当猛烈,脆弱的伞已经不起一切,力道越来越重,手腕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突然,眼变得模糊起来,原来这个茶楼与三毛之间,真有一段春花秋雨般的往事。原来,那个女人,的确是来过。

  “小姐,伞掉了。”

  突然,不晓得是谁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惊醒了我。

  但春雨,已模糊了我的眼,浇湿了我还未萌芽的心。我捡起伞,躲在了屋檐下,三毛的老相片,还有她的一些作品陈列在玻璃框里,摆放在门口,任谁的目光也不会轻易错过。我想,无论是谁,多少都有些猝不及防罢。

  但倘若按着往常,我想我会进去坐坐,点一壶茶,吃吃早点,顺便看看书。但今天,我竟然是怯步了。没有很明显的理由,但始终是没有进去。在屋檐下待了很久,但雨,真的是大了。

  撑起伞,寻思着还是要继续走走,也许在某个角落里还能撞上那个女人曾经的影子。

  只是,人渐渐多了起来,一大清早转眼也成了午后,但雨中的周庄仍是没变。待我往回走的时候,就再没遇上三毛茶楼,记得当时走的路线并没有错,但或许是某个巷口的时候,错过了罢。但这并不能勾起矫情的伤感,有些不悲不喜,没有太多的失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的哪条路,才回去了客栈。

  但这个时候,天已经晚了。

  我竟然在外面晃悠了一整天。

  回到房间的时候,就打开了窗,雨还是一直在下,不曾停过。风微微的吹着,有一些淡淡的香气。探首望去,竟然是楼下巷子里的两棵大的茶花树,后来才知道是客栈老板种的。看着雨中的茶花,雨水打落在她的发梢上,但容颜仍是姣好。只是,这晚风中捎来的香,是那个女人所带来的气息,还是阁楼木窗里的姑娘所眷念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