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怀念母亲 给我,给我一缕星光 把昨天照亮 给我,给我一件梦衣裳 温暖我十八年的思念,十八年的伤! 每次上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读到“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一句,总是……
清明节怀念母亲
给我,给我一缕星光
把昨天照亮
给我,给我一件梦衣裳
温暖我十八年的思念,十八年的伤!
每次上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读到“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一句,总是不自禁地眼睛有些湿润。学生们只道是老师读得入情,被文章感动了,有些原本脸上带些嬉笑神情的,也一下子变得肃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想起我的母亲了。
和史铁生的母亲一样,我的母亲去世那年,也才49岁。当儿子的,没有一个不欠母亲的,史铁生的愧疚,我也一样有,不是因为倔强,而是因为羞涩。那是在母亲去世前不久,像往常一样,我忙完了学校的事情,就匆匆骑车回家,只为多陪一会儿母亲。那天母亲看上去气色好了些,心情也不错。她让我把她扶起来,背上垫一个枕头,靠墙半躺半坐着。而我坐在床沿上,一边切点水果给母亲,一边与她闲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我小时候的事情。母亲提到有一次烧晚饭,我帮母亲在灶下烧火,听说附近村子晚上要放电影,一高兴,把油灯都打破了。还有一次,我到外婆家去,一心想当乖孩子,便和几个小伙伴去割猪草。把有毒的草割回家,迫不及待地喂给猪吃,把猪毒死了。这些陈年往事,我早记不清了,听着母亲的叙述,我好像一下子小了十几岁,又回到了童年时代。看着我发愣的样子,母亲坐直身子,用她瘦骨嶙峋的手抚摩着我的头发,就像小时侯那样。一面自言自语地说着:“想不到我的傻里傻气的儿子,长大了还能成为全村第一个大学生!”
或许是受了母亲的感染,我也把初一时的一件丑事抖了出来。那时候正是越剧版电影《红楼梦》风行农村的时候,加上自己刚刚偷看过小说,平时没人处也爱一个人哼几句。有一天上语文课,忘了上什么内容,大约是觉得枯燥乏味,抑或是自己事先预习过,已经懂了,总之是无聊到开了小差,不知怎么地又想到《红楼梦》,并且耳畔似乎也响起了越剧《红楼梦》的旋律。忘情之下,居然旁若无人地哼起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唱段。结果可想而知,除了老师的一顿臭骂,还惹来同学们的耻笑:“嗨,小子,你想哪个林妹妹了?”其实,在父母和老师的心目中,我一直算是个乖孩子,挨骂的时候很少,所以这件事留给自己的印象特别深。母亲一直饶有兴趣地听着,临末笑微微地说了一句:“原来你会唱越剧,我倒不知道。你唱一段给我听听。”我忸怩了半天,终于没有唱。母亲也没有勉强我,她脸上是否流露过失望的神色,我也未曾注意。没多久,母亲便去世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唱过越剧。
母亲去世十八年了。这十八年,蓄积了我太多的思念,却只化作一场场淋淋漓漓的清明雨;我也屡次动笔想写一写母亲,可总是欲写又止。偶有零星的文字,见于我的诗文。记得我第一次以母亲为题的文字,是一首微型诗——妻子为女儿淘气流泪的样子多么像你,母亲你的泪颗颗都是子弹
母亲,在你去世后的第十八个清明节,我来到你的坟前祭奠。十八年前,你去了天堂,那个神秘的村庄。十八年来,我的黑发亲娘呵,你在天堂里是否幸福安康?你可知道,十八年来,你体弱多病的儿子,一直在与死亡拔河?自从看着你安静地坠入永恒的睡眠,母亲,我就知道死亡并不可怕。今天,当我又一次,把你的坟墓当作天堂的入口张望,天堂里一无所有,只见你的'脸庞!
母亲,你傻里傻气的儿子,长大了一样是傻里傻气:不懂得人际交往,不懂得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也不懂得“与时俱进”,变着法子赚钱买车买房子。母亲,现在你的儿子不再记不得自己做过的事了,是你教导我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而你为儿子所做的一切,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天冷了,生怕爱蹬被子的儿子冻着,你一次次为我掖被子,又怕惊醒了我的美梦,你把脚步迈得很轻很轻。天热了,我在灯光下,用一首首诗歌清心杀暑,而你总是适时地给我递上一碗碗绿豆汤……母亲,现在你的儿子依然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是你放心,你所做过的这些,十八年前,你逼我把婚姻计划提前、亲自选定的媳妇,十八年来,一直替你做着。
母亲,我还要告诉你,你一直念叨却来不及看见的我的孩子,你的孙女颖颖已经十八岁。两个月后,她就要和二弟的女儿,你见过的媛媛一起考大学了,愿你的在天之灵保佑她们!
天亦有情,天亦有知。当我们去扫墓的时候,天还是晴的;等我们扫完墓回到家,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淋淋漓漓的雨,是从母亲那边一路下过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