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赏析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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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赏析翻译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是欧阳修的一首词作。下面我们为大家带来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赏析翻译,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蝶恋花  欧阳修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

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赏析翻译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是欧阳修的一首词作。下面我们为大家带来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赏析翻译,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蝶恋花

  欧阳修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注释

  ①几许:多少。许,估计数量之词

  ②堆烟:形容杨柳浓密。

  ③玉勒:玉制的马衔。

  ④雕鞍:精雕的马鞍。

  ⑤游冶处:指歌楼。

  ⑥章台:汉长安街名。《汉书·张敞传》有“走马章台街”语。唐许尧佐《章台柳传》,记娼妓柳氏事。后因以章台为歌妓聚居之地。

  ⑦乱红:凌乱的落花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译文

  庭院深深,不知有多深?杨柳依依,飞扬起片片烟雾,一重重帘幕不有多少层。豪华的车马停在贵族公子的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们登楼向远处望去,却看不见章台路。 春天将过去,下了狂风大作的三月雨,重门将黄昏景色掩闭,也无法留往春意。泪眼汪汪问花可知道我的心意,花儿默默不语,只有纷乱的落花,零零落落一点一点飞到秋千外。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译文二

  深深庭院不知深几许?一排排杨柳堆起绿色烟云,一重重帘幕多得难计其数。华车骏马如今在哪里游冶,我登上高楼也不见走马章台路。

  风狂雨骤三月春暮,时近黄昏掩起门户,却没有办法把春光留住。我泪眼盈盈问花花不回答,散乱的落红飞过秋千去。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评点

  本篇为一首暮春闺怨词,描写了暮春时节深闺女子怀人伤春的苦闷愁怨,是闺怨词中千古传诵的名作。

  开首即连用三个“深”字,写出女子与世隔绝形如囚居一般的生活,暗示其孤身独处、怨恨莫诉的压抑之感,将女子独守空房的孤苦落寞之景刻画得入木三分。李清照《词序》曾赞曰:“欧阳公作《蝶恋花》有‘庭院深深深几许’之句,予酷爱之,用其语作‘庭院深深’数阕。”接下来词人对深闺女子的住处进行了细致的描绘,由远及近,近处是“杨柳堆烟”,一排排杨柳密密丛丛,雾气弥漫,好似一幅水墨画。远处是一重重的帘幕,“无重数”三字描写出这座庭院的幽深隐秘。下一句词人笔锋一转,“玉勒雕鞍游冶处”将视线转到其丈夫那里,而下一句又折笔描写女子独处高楼,凝神远望丈夫游冶之处。王国维《人间词话》言:“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词的下片借写风狂雨暴的黄昏,抒写出女子无限的伤春之感。末两句是欧阳修词中脍炙人口的名句之一,毛先舒《古今词论引》曾分析道:“永叔词云:‘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此可谓层深而浑成。何也?因花而有泪,此一层意也;因泪而问花,此一层意也;花竟不语,此一层意也;不但不语,且又卵落、飞过秋千,此一层意也。人愈伤心,花愈恼人,语愈浅而意愈入,又绝无刻画费力之迹,谓非层深而浑成耶?”

  全词语言优美,浅显易懂,然意境深远,深沉细腻,远胜花间词之清韵。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赏析

  本词描写闺中少妇的伤春之情。上片写深闺寂寞,阻隔重重,想见意中人而不得,下片写美人迟暮,盼意中人回归而不得,幽恨怨愤之情自现。此词写景状物,疏俊委曲,虚实相融,辞意深婉,尤对少妇心理刻划写意传神,堪称欧词之典范。上片开头三句写“庭院深深”的境况,“深几许”于提问中含有怨艾之情,“堆烟”状院中之静,衬人之孤独寡欢,“帘幕无重数”,写闺阁之幽深封闭,是对大好青春的禁锢,是对美好生命的戕害。“玉勒”二句写意中人任性冶游而又无可奈何,女子怎能不怨?下片前三句用狂风暴雨比喻封建礼教的无情,以花被摧残喻自己青春被毁。“门掩黄昏”四句喻韶华空逝,人生易老之痛。结尾二句写女子的痴情与绝望,含蕴丰厚。“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两句一直为后人激赏。“花不语”正讲少女与落花同命共苦,无语凝噎之状。“乱红”飞过青春嬉戏之地而飘去、消逝,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也。“乱红”意象既是下景实摹,又是女子悲剧性命运的象征。

  “庭院”深深,“帘幕”重重,更兼“杨柳堆烟”,既浓且密——生活在这种内外隔绝的阴森、幽遂环境中,女主人公身心两方面都受到压抑与禁锢。叠用三个“深”字,写出其遭封锁,形同囚居之苦,不但暗示了女主人公的孤身独处,而且有心事深沉、怨恨莫诉之感。因此,李清照称赏不已,曾拟其语作“庭院深深”数阕。显然,女主人公的物质生活是优裕的。但她精神上的极度苦闷,也是不言自明的。

  “玉勒雕鞍”以下诸句,逐层深入地展示了现实的凄风苦雨对其芳心的无情蹂躏:情人薄幸,冶游不归;春光将逝,年华如水。篇末“泪眼问花”,实即含泪自问。花不语,也非回避答案,“乱花飞过秋千去”,不是比语言更清楚地昭示了她面临的命运吗?在泪光莹莹之中,花如人,人如花,最后花、人莫辨,同样难以避免被抛掷遗弃而沦落的命运。这种完全用环境来暗示和烘托人物思绪的笔法,深婉不迫,曲折有致,真切地表现了生活在幽闭状态下的贵族少归难以明言的内心隐痛。

  当然,溯其渊源,此前,温庭筠有“百舌问花花不语”(《惜春词》)句,严恽也有“尽日问花花不语”(《落花》)句,欧阳修结句或许由此脱化而来,但不独语言更为流美,意蕴更为深厚,而且境界之浑成与韵味之悠长,也远过于温、严原句。

  创作背景

  这是一首写女子闺怨的词,创作时间难以考证,就是作者是谁也难以确定。此词在欧阳修的《六一词》和冯延巳的《阳春集》里都有收录,词牌名分别为“蝶恋花”和“鹊踏枝”。李清照认为是欧阳修所作,她的《临江仙》词序云:“欧阳公作《蝶恋花》,有‘深深深几许’之句,予酷爱之,用其语作‘庭院深深’数阕。”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引用时则是作为冯延巳的作品。在词的发展史上,宋初词风承南唐,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欧与冯俱仕至宰执,政治地位与文化素养基本相似。因此他们两人的词风大同小异,有些作品,往往混淆在一起。就像这首词,就很难分辨。

  作品鉴赏

  此词写闺怨。词风深稳妙雅。所谓深者,就是含蓄蕴藉,婉曲幽深,耐人寻味。此词首句“深深深”三字,前人尝叹其用叠字之工;兹特拈出,用以说明全词特色之所在。不妨说这首词的景写得深,情写得深,意境也写得深。

  先说景深。词人像一位舞台美术设计大师一样,首先对女主人公的居处作了精心的安排。读着“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这两句,似乎在眼前出现了一组电影摇镜头,由远而近,逐步推移,逐步深入。随着镜头所指,读者先是看到一丛丛杨柳从眼前移过。“杨柳堆烟”,说的是早晨杨柳笼上层层雾气的景象。着一“堆”字,则杨柳之密,雾气之浓,宛如一幅水墨画。随着这一丛丛杨柳过去,词人又把镜头摇向庭院,摇向帘幕。这帘幕不是一重,而是过了一重又是一重。究竟多少重,他不作琐屑的交代,一言以蔽之日“无重数”。“无重数”,即无数重。秦观《踏莎行》“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与此同义。一句“无重数”,令人感到这座庭院简直是无比幽深。可是词人还没有让你立刻看到人物所在的地点。他先说一句“玉勒雕鞍游冶处”,宕开一笔,把读者的视线引向她丈夫那里;然后折过笔来写道:“楼高不见章台路”。原来这词中女子正独处高楼,她的目光正透过重重帘幕,堆堆柳烟,向丈夫经常游冶的地方凝神远望。这种写法叫做欲扬先抑,做尽铺排,造足悬念,然后让人物出场,如此便能予人以深刻的印象。

  再说情深。词中写情,通常是和景结合,即景中有情,情中有景,但也有所侧重。此词将女主人公的感情层次挖得很深,并用工笔将抽象的感情作了细致入微的刻画。词的上片着重写景,但“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人间词话》),在深深庭院中,人们仿佛看到一颗被禁锢的与世隔绝的心灵。词的下片着重写情,雨横风狂,催送着残春,也催送女主人公的芳年。她想挽留住春天,但风雨无情,留春不住。于是她感到无奈,只好把感情寄托到命运同她一样的花上:“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两句包含着无限的伤春之感。清人毛先舒评曰:“词家意欲层深,语欲浑成。作词者大抵意层深者,语便刻画;语浑成者,意便肤浅,两难兼也。或欲举其似,偶拈永叔词云:‘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此可谓层深而浑成。”(王又华《古今词论》引)他的意思是说语言浑成与情意层深往往是难以兼具的,但欧词这两句却把它统一起来。所谓“意欲层深”,就是人物的思想感情要层层深入,步步开掘。且看这两句是怎样进行层层开掘的。第一层写女主人公因花而有泪。见花落泪,对月伤情,是古代女子常有的感触。此刻女子正在忆念走马章台(汉长安章台街,后世借以指游冶之处)的丈夫,可是望而不可见,眼中惟有在狂风暴雨中横遭摧残的花儿,由此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禁伤心泪下。第二层是写因泪而问花。泪因愁苦而致,势必要找个发泄的对象。这个对象此刻已幻化为花,或者说花已幻化为人。于是女主人公向着花儿痴情地发问。第三层是花儿竟一旁缄默,无言以对。是不理解她的意思呢,还是不肯给予同情,殊令人纳闷。紧接着词人写第四层,花儿不但不语,反而像故意抛舍她似的纷纷飞过秋千而去。人儿走马章台,花儿飞过秋千,有情之人,无情之物对她都报以冷漠,她不可能不伤心。这种借客观景物的反应来烘托、反衬人物主观感情的写法,正是为了深化感情。词人一层一层深挖感情,并非刻意雕琢,而是像竹笋有苞有节一样,自然生成,逐次展开。在自然浑成、浅显易晓的语言中,蕴藏着深挚真切的感情,这是此篇一大特色。

  最后是意境深。词中写了景,写了情,而景与情又是那样的融合无间,浑然天成,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意境。读此词,总的印象便是意境幽深,不徒名言警句而已。词人刻画意境也是有层次的。从环境来说,它是由外景到内景,以深邃的居室烘托深邃的感情,以灰暗凄惨的色彩渲染孤独伤感的心情。从时间来说,上片是写浓雾弥漫的早晨,下片是写风狂雨暴的黄昏,由早及晚,逐次打开人物的心扉。过片三句,近人俞平伯评曰:“‘三月暮’点季节,‘风雨,点气候,‘黄昏’点时刻,三层渲染,才逼出‘无计’句来。”(《唐宋词选释》)暮春时节,风雨黄昏;闭门深坐,情尤怛恻。个中意境,仿佛是诗,但诗不能写其貌;是画,但画不能传其神;惟有通过这种婉曲的词笔才能恰到好处地勾画出来。尤其是结句,更臻于妙境。王国维认为这是一种“有我之境”。所谓“有我之境”,便是“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人间词话》)。也就是说,花儿含悲不语,反映了词中女子难言的苦痛;乱红飞过秋千,烘托了女子终鲜同情之侣、怅然若失的神态。而情思之绵邈,意境之深远,尤令人神往。

  名家点评

  沈际飞:末句参之“点点飞红雨”句,一若关情,一若不关情,而情思举荡漾无边。(《草堂诗余正集》卷一)

  茅暎:凄如送别。(《词的》)

  李廷机:首句叠用三个“深”字最新奇,后段形容春暮光景殆尽。(《草堂诗余评林》卷三)

  毛先舒:人愈伤心,花愈恼人,语愈浅而意愈人,又绝无刻画费力之迹,谓非层深而浑成耶?然作者初非措意,直如化工生物,笋未出而苞节已具,非寸寸为之也。(王又华《古今词论》引)

  黄苏:首阕因杨柳烟多,若帘幕之重重者,庭院之深以此,即下旬章台不见,亦以此。总以见柳絮之迷人,加之雨横风狂,即拟闭门,而春已去矣。不见乱红之尽飞乎?语意如此,通首诋斥,看来必有所指。第词旨浓丽,即不明所指,自是一首好词。(《蓼园词选》)

  陈廷焯:连用三“深”字,妙甚。偏是楼高不见,试想千古有情人读至结处,无不泪下。绝世至文。(《云韶集》卷一)

  俞陛云:此词帘深楼迥、及“乱红飞过”等句,殆有寄托,不仅送春也。(《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唐圭璋:此首写闺情,层深而浑成。首三句,但写一华丽之庭院,而人之矜贵可知。“玉勒”两句,写行人游冶不归,一则深院凝愁,一则章台驰骋,两句射照,哀乐毕见。换头,因风雨交加,更起伤春怀人之情。“泪眼”两句,……观毛氏此言,可悟其妙。(《唐宋词简释》)。

  作者简介

  欧阳修像欧阳修(1007-1072),北宋文学家、史学家。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天圣八年(1030年)进士。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历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宋神宗朝,迁兵部尚书,以太子少师致仕。卒谥文忠。政治上曾支持过范仲淹等的革新主张,文学上主张明道、致用,对宋初以来靡丽、险怪的文风表示不满,并积极培养后进,是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散文说理畅达,抒情委婉,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风与其散文近似,语言流畅自然。其词婉丽,承袭南唐余风。曾与宋祁合修《新唐书》,并独撰《新五代史》。又喜收集金石文字,编为《集古录》,对宋代金石学颇有影响。有《欧阳文忠集》。

  冯延巳(904—960),五代南唐词人。一名延嗣,字正中,广陵(今江苏扬州)人。仕于南唐烈祖、中主二朝,三度入相,官终太子太傅,卒谥忠肃。宋初《钓矶立谈》评其“学问渊博,文章颖发,辩说纵横”。善作新词。虽受花间词影响,多写男女离别相思之情但词风不像花间词那样浓艳雕琢而以清丽多彩和委婉情深为其特色,有时感伤气息较浓,形成一种哀伤美。有《阳春集》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