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外婆桥

难忘外婆桥

　　伏在宽敞的书桌上，托着腮帮——遐想，一点点地细细勾勒出如水墨画般的梦里水乡，亦真亦幻，亦梦亦醒……——题记

　　伴随“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稚嫩童声，湖水泛起一丝丝涟漪，桥头的紫色风铃迎着微风旋舞，清脆的应和声一滴滴流淌着——进入心间。水波漾起，清风徐来，看世事浮沉，难料！记忆勾起，盘旋在心间。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好宝宝……”无邪的童声响起，弥留在耳畔。“外婆，你说我唱得好不好？”“好，当然好啊！”外婆的眼睛眯缝得像一条细线，暖暖的笑容中带着点点宠溺。两人笑着，走着；走着，又笑着……“外婆，过桥了！”轻轻地喊着，“嗯，到时你可要拉紧我啊！”——这是座窄窄的小竹桥，只能勉强走过两个人，又十分陡，轻轻地迈出一步，桥就会浅浅地低吟，带动着风铃摇曳在空中。虽然桥下的水矜持地汩汩流过，只留下一眼浅浅的水丝，但我仍是不禁地恐惧，总是要拉着外婆温暖的大手才肯过桥，外婆的手总会让我感到安全、舒心。

　　外婆照例拉起了我的手，走上了这座桥。也许——桥，真的老了吧！它又开始了一遍遍沉重的叹息——“吱吱嘎嘎”不停地响着，外婆下意识地握紧，我也紧紧地与外婆贴在一起，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两双脚丫的步伐出乎意料的整齐，与浅吟的风铃声相伴着，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深一浅……转瞬间，到了湖心，桥身晃动得愈发厉害，心头不禁一慌，脚猛地一滑，踩了个空。年幼的我不知所措，身子一点点地想往下掉，原本拉紧的手不知不觉地渐渐放松，脑海清晰得如同一张白纸，空空荡荡的，只是觉得有一只手依然紧紧攥着我，一直地拉着我……风铃依然在旋舞，翩跹着，美得不留痕迹……不知不觉，身体竟然觉得开始上升了。猛地，被温暖的大手托住了背脊。闭上眼睛，细细地回味着这怦然心动的温暖，心中猜出了几分端倪。刹那间，睁开眼，甜甜地喊了一声“外婆！”外婆的额头上还 时不时淌着一些汗珠，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嗔怪着我。我只是笑而不语，享受着那折射着宠溺的目光，走着，笑着；笑着，仍走着……

　　“外婆，你看你看，我会自己过桥了耶！”我横举着双手，随着风铃的摇曳声，稳稳当当走在桥上，到了对岸向彼岸的外婆扮着鬼脸。外婆的目光中仍是爱抚，却被我无意中捕捉到了不舍……长大——便注定要离开，一个人稳稳当当地过桥，一个人遥隔着小河傻笑，一个人……

　　思绪匣然而止，跑着赶到车站，乘上了城乡公交车。回眸，桥已不是原来的桥，人也只剩下一个，只留风铃浅唱一人的骊歌。却见依稀仿佛，一老一少其乐融融地过着桥……风铃响着，流水唱着……

　　谁知淡淡物哀，幽幽情愫；

　　怎料浮生急景，飒然华鬓。

　　耳畔又响起那首《外婆桥》——“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早已忘记了的曲调竟变得熟悉，原本明朗的欢快变得空寂悲哀，不自然地，跟着哼唱；不自觉地，晶莹的液体划过脸庞。朦胧中，水花漾起波浪，难忘，外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