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目光现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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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散文 目光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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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目光现代散文  母亲离开我们几年了,但母亲的目光总在我眼前出现,这目光伴随着我的成长。  一九六一年是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二年,当时我八岁。那时每人每天只有三两粮。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偏偏在这一年我又得了肺结核,住院治疗了三个月。本来就瘦小的我已是皮包骨……

母亲的目光现代散文

  母亲离开我们几年了,但母亲的目光总在我眼前出现,这目光伴随着我的成长。

  一九六一年是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二年,当时我八岁。那时每人每天只有三两粮。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偏偏在这一年我又得了肺结核,住院治疗了三个月。本来就瘦小的我已是皮包骨头了。爸爸为了给我增加营养,经请示领导,特批我到了干部食堂吃饭(干部食堂吃的要比家里好些)。

  一天中午,食堂吃的是粘豆卷儿(用玉米面和粘米合做的)从我记事起没有吃过。我把二个粘豆卷儿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还是没吃够,恋恋不舍地看着别人吃,转念又想起母亲和姐姐在家也没有吃过。就用二斤饭票买了十个粘豆卷儿,兴高采烈地拿回家。

  “妈妈我买回粘豆卷儿给你们吃!”妈妈看到我手里捧着十个粘豆卷儿,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由喜悦变成无奈,又由无奈变成愤怒,啪!一个巴掌打在我脸上,“你这个孩子,这是你几天的口粮呀,你都用了,你吃啥呀?”我一下子惊呆了,突然母亲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大哭……

  母亲抬起头来,擦干了泪水,用手抚摸我的脸,慈祥地看着我,“傻孩子,妈妈知道你惦念着我,这几天就在家吃吧”我在家吃饭时,母亲总是给我端来一个大点碗的稀粥,给姐姐端来一个小点碗的稀粥。每次母亲把稀粥端给我,我都是一口喝下,然后再用嘴把碗的四边舔光。第三天我刚喝完粥,姐姐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胳膊上,“你还喝呀,妈妈和我的一份粮都给了你,这几天妈妈都没有吃东西了,你不给妈妈点?”

  我这才抬头看着站在我身旁的母亲,消瘦的脸上黑黢黢的,慈祥地看着我,“妈妈不饿,你吃吧!”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妈妈!……”

  下乡那年,爸爸妈妈不在我身边。劳动锻练五年后,在爸爸的朋友帮助下我参了军。

  我走的那天,母亲特意起了个大早,包了我最爱吃的饺子。我吃着香喷喷的饺子,母亲就站在我身旁地看着我吃,还时不时地摸摸我的头:“孩子,到了部队,妈妈也照顾不了你了,你自己可要多注意呀!听部队领导的话,好好干,一定要给家里争气呀!”我边吃饺子边连连地点头。

  吃完饭,母亲又帮我弄这弄那,嘴不停地嘱咐着。时间快到了,母亲把我送到了公社的门口。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我心一横,松开母亲的手,一转身,向公社大门里跑去,没有回头。

  我们新兵到了公社,参加了新兵动员大会,带兵的给我们编了队。公社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高粱米饭,猪肉炖粉条。吃完饭后,大家上了送我们到火车站的汽车。

  当汽车驶出公社门口时,我看见母亲仍然站在那里地望着我们,当我乘坐的汽车使过门前时,母亲拼命地向我挥手,我看见了母亲眼里的泪花……

  车轮飞速地滚动,母亲的身影渐渐地远去了,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整整站了四个多小时的母亲,你究竟期盼什么?母亲的目光刻骨铭心!

  参军后,我被分配到了警卫连,当时条件非常艰苦。白天摸爬滚打,公差勤务;晚上不管春夏秋冬,每天都要站两个小时的岗。黑龙江北部的冬天非常寒冷,平均气温都在零下二十四五度,最冷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白天的疲劳;晚上的寒冷;哨位的空旷;弱不禁风的我!有时真的让我承受不了,但一想到母亲那期待的目光,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这目光,激励我在艰苦中得到了磨练;鞭策我在困境中健康长。

  经过部队大熔炉的锻炼,我入了党、提了干,当了指导员。我写信告诉了母亲,母亲不信,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到了部队。

  这是母亲在我参军后第一次来队:“孩子,你真的当指导员了?”母亲怀疑地问。“真的,不信我一会儿领您到连队看看?”我带的母亲来到连队,干部战士非常热情;我领着母亲到各排、各班转了转。又让她在我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母亲还是摇着头。

  我把母亲安排在离连队较近的招待所住下,自己回到了连队的宿舍。

  第二天早上,当我带着连队出操后讲评时,透过队列,我看到母亲远远地站在那儿,望着整齐的队列,望着队列前讲话的儿子,这一刻她知道这是真的了,眼里含着喜悦的泪花,她那炯炯的目光,射进了我的心里,“妈妈,我还会努力的,您的儿子一定要为您争光!”

  那一年部队驻地连降暴雨,当地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水灾。暴雨造成山洪暴发,滚滚的洪流无情地冲毁了道路、桥梁,淹没有村庄,并向市区涌来,严重危及到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地方向部队请求支援。

  在请示上级同意后,我带领部队冲上了第一线,指挥部队奋力斗搏了18个小时。终于堵住了洪水,保住了人民的生命财产的安全。

  当零晨三点,我带回部队,托着疲倦的身子回家时,在车灯的灯光前,我看到了苍老的母亲,白白的鬓发,佝偻着身躯,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扶着大门,站在那儿,眼中充满焦急等待的目光,顿时我感到:生命不属于我自己的,属于给了我生命的母亲的。母亲不但给了我的生命,也给了我的一生!

  一九九六年,病重的母亲和我说,要回到老家姐姐家去,故土难离,她不想死到外地,我理解母亲的心情,用车把母亲送到姐姐家。

  一天晚上六点多钟,我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你赶紧回来吧,妈妈好像不行了!”因为明天部队要执行一项新的任务,我说后天回去行吗,姐姐说恐怕来不急了。其他知情的领导也说,今天你必须你回去,晚了怕见不到老人的面了,有我们在,你不相信吗?我赶紧坐车向姐姐家赶去。平时我都感觉车开的快,那天我感到车开得太慢。走了六个多小时,深夜三点才赶到了姐姐家。亲属们看我回来了都说“你赶快看看吧,老太太就等你了。”母亲已穿好了衣服,平静地躺在床上,我站在母亲的身旁说“妈妈我回来了!”。母亲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看我,安静慈祥地微笑一下,闭上了眼睛,她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我们,几十年没有掉过泪的我扑到母亲的身上,放声痛哭……

  母亲虽然已离开了我们,但母亲的目光总浮现在我的眼前,这目光伴随着我渡过了童年、少年、中年、也将伴随我度过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