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故事:别了老屋 老屋在推土机的一伸一缩中,顷刻间化为废墟。 一大早,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妇人,瑟瑟于早春的料峭。眼瞅着老屋的轰然倒塌,一头白发,两行老泪,凝成大街一隅静静的风景。此刻,机器的轰隆声淹没了她心中所有的感受。 老妇人是我的隔壁阿姨,这儿有……
美文故事:别了老屋
老屋在推土机的一伸一缩中,顷刻间化为废墟。
一大早,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妇人,瑟瑟于早春的料峭。眼瞅着老屋的轰然倒塌,一头白发,两行老泪,凝成大街一隅静静的风景。此刻,机器的轰隆声淹没了她心中所有的感受。
老妇人是我的隔壁阿姨,这儿有我们共同的老屋。
心若一动,泪已成行。阿姨说:“窝”没了。
几步之外,看着阿姨抑制不住地淌泪,对小屋的依恋和怀旧,让我也陷入了沉思。尘世间,人与人,人与物,缘分有序;缘生缘灭,缘起缘落,总有定数。
和老屋的缘分,近20年了。那年学校毕业,遵从父母的意愿,我选择了离家很近的农场工作、生活,住所最终落脚在临街中心的老屋。多年后,幸运之神敲打老屋的窗棂,我们有了一次搬迁进城的机会,可这方土地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有几里之外年迈的父母,让我舍而不舍。打消内心曾有的渴盼,想着就这么死心踏地“窝”下去。老屋也一直忠诚地包容和服侍着我们,陪着我们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老屋是旧式平房,低矮丑陋,有50年的房龄,期间有过几次修葺。如家中的宠物,无论美丑,是自己的,倾注的是满满的情和爱。几年前,老屋被我们精心改造和装修,从内到外加固、美化,围绕老屋的小院内,新建了厨房、卫生间、书房,配套设施,一应俱全。面积不大,却很舒适,我每天享受着小屋的温馨和惬意,不知厌倦,自是依恋。这一片老屋,好些被主人精心伺弄,而大多却不曾加固和装修,抗击自然袭击的能力微乎其微。岁月如水流无痕,老屋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它自身难以承载的暮年,承受着生命之重,忍受着生活不堪。
近些年,“忽如一夜春风来”,农场的这片土地上,花红草绿,鸟语花香,楼房林立,白鸽振羽;“矫治区”、“康泰园”、“文化长廊”在亭台阁榭、清水潺潺的烘染下,庄严和人性相碰,自然和文化交融。行进的路途中,人们会寻求合适的鞋子,走出自己独特的步伐。农场也不例外。拆迁临街的`老屋成为探寻过程中犀利目光的聚焦,一为民生,二为发展。
怀旧不是停滞不前。怀旧是一种心灵的柔软,是一种内心的感恩,是一种记忆的珍藏,更是一种目光的温热。
镶嵌在老屋大门门楣上的“紫气氤氲”四个石刻大字,已成碎片,可模样却永远镌刻在我心里。形不在,精气神在。只要心中装有美好,日子会越来越好。正如温总理所说:信心像太阳一样,充满光明和希望。
走近阿姨,告诉她:回吧,别看了,你都站成风景了。
突然身边有人说:我们看你很久了。
望着已成废墟的老屋,心底道一声:别了,老屋。想起卡之琳意蕴悠长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