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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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的称呼  导语:唐代时期才人辈出,而诗人柳宗元以其独特的诗歌风格奠定了他在文学上的地位。下面是小编分享的柳宗元的称呼,欢迎阅读!  唐代柳宗元是文学史上颇具特色、很有影响的一位人物。综观其一生,他的文学成就主要形成于离开长安之后流贬永州的十年。归纳数……

柳宗元的称呼

  导语:唐代时期才人辈出,而诗人柳宗元以其独特的诗歌风格奠定了他在文学上的地位。下面是小编分享的柳宗元的称呼,欢迎阅读!

  唐代柳宗元是文学史上颇具特色、很有影响的一位人物。综观其一生,他的文学成就主要形成于离开长安之后流贬永州的十年。归纳数十种流传的柳文版本,他的诗文共五百四十七首(篇),其中写于永州的三百一十七篇(篇),占了五分之三,尤其是最能显示他思想和文学才华的议辩、对、答、说、传、骚、吊赞箴戒、铭杂题、记等一百零七篇,就有八十二篇写于永州。然而,后来人们对他的研究往往将其称为“柳河东”或“柳柳州”,没有称他为“柳永州”,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柳宗元,字子厚,唐代宗大历八年(公元七七三年)出生于当时的京城长安。史称柳氏得姓于鲁士师柳下惠,秦朝以后迁入晋之解县,属河东郡。柳宗元说:“河东,古吾士也”(《送独孤申叔侍亲往河东序》)。唐代的蒲州解县,也就是今天的山西省运城市西南解州镇。不过,柳宗元的祖上历代宦游,早离故籍。至于柳宗元本人一生从没去过河东祖籍,柳州任上死后也是移柩回归至长安万年县栖凤原先人墓侧安葬。这说明,人们称柳宗元为“柳河东”,仅仅是往他的祖籍上挂靠而已。但要真正弄清人们为何会这样挂靠,还得从中国的姓氏文化说起。

  简略地讲,无论是姓氏、姓名,还是字、号,都不过是一种个人的符号。这种符号的产生和演变,则是人类社会文化发展的一个组成部分。中国人的姓氏文化,起源于原始社会群落的徽铭。所谓徽铭,《典艺》,“铭,名也,述其功美,始可称名。”原始社会群落徽铭的产生,一般是由该群落自己决定,并且应该是与他们生活关系密切的某物类,如植物,动物、山川,或是他们的重大社会发明、社会分工等的一体化表征。这大致是母系社会群落时候的情况。由于西方的人被用得习惯而传开了。比如,徽铭和图腾(Totem),讲的实质上都是色。

  根据《史记·五帝本纪》、《国语·晋语四》等的记载,黄帝二十五子,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到了大约是五帝时代,社会群落徽记开始出现以姓来表述,并且可以由部落联盟的领袖来安排。姓是一个会意字,“人所生也。古之神圣,母感天而生子,故称天子。从女从生,生亦声。春秋传曰,天子因生以赐姓”。(《说文解字》)。夏商周的三代之前,姓与氏是分开的。妇人称姓,男子称氏。这实际上是母系当家的社会群落的表征。姜、姬、赢、姚、妫等这样一些最古老的姓都是从女,足以准确地表明当时的母权制情况。姓氏分别使用的功能除了区别婚姻以来,还用来区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同时,姓可呼为氏,而氏不可呼为姓。这样,姓由族来,氏由居地、社会分工、职守等来。三代之后,原始的母系社会已经瓦解。在实现向父系社会的过渡中,姓氏逐渐合而为一,成为仅仅是区别婚姻的依据。但以地望来明贵贱,仍然作为一种文化的积淀被保留下来。直到今天,人们在议论时往往还会说,某人是某地某姓的。

  至于字与号的产生,那都是父系社会以后的事情。《礼记》:“男子二十冠而字。”讲的是男子成年时要取名之意。最初是把字与名分开使用的。比如,孔子之子名鲤,字伯鱼。不仅男子成年用字,女子许嫁也称之为字,未许嫁者叫做待字闺中。号的使用是在名字之后的事情。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的社会效增多,商家店铺需要显特色,个人交际也想以自身的各种特征给别人深刻印象,这就在名字之外出现了号。这种号的使用与流行,尤其是与讲唱文学的兴起有关。水泊梁山的英雄豪杰,有九纹龙史进,浪里白条张顺,黑旋风李逵,等等,个个人物都有一个号。这些称谓演变到今天,名字已经浑然一体,基本上不再分开使用;号则有雅俗两用,雅的就是一些文化人还在自己的名字之外另取别号,俗的就是一些人自娱式取的诨名、绰号。

  柳宗元的祖上迁居河东以后,一度是当地的望族。在北朝,柳氏是著名的门阀士族,柳、薛、裴被并称为“河东三著姓”(元稹《赠左散骑常侍薛公神道碑》)。柳宗元也自豪地说:“柳氏之分,在北为高。充于史氏,世相重侯”(《故大理评事柳君墓志》)。由此可以看出,柳宗元把柳(姓)河东(氏)当作一份珍贵的遗产来对待。隋末农民战争虽然沉重地打击了士族地主,但柳宗元的家乡河东属于大贵族李渊、李世民为首的所谓“关陇集团”地区,战火涉及较少。李渊父子建立唐王朝以后,柳氏作为“关陇集团”一个有势力的家族,在新王朝中又取得了显赫的地位。

  柳宗元的高祖柳子夏,唐初任徐州长史;柳楷的兄弟柳亨,隋末附于李密,密败归唐,累授驾部郎中,受到李渊的爱重,娶李渊的外孙女为妻,三迁至左卫中郎将,后拜太常卿,检校歧州刺史。唐太宗李世民曾对柳亨说过“与卿旧亲,情素兼宿”(《旧唐书·柳亨传》)。柳子夏的叔伯兄弟柳奭,贞观中为中书舍人,高宗李治朝做过宰相。他的外甥女王氏,就是李治的皇后。当时的柳氏一族,是与皇族有着亲密关系的权臣贵戚。仅高宗一朝,柳氏家族同时居官尚书省的就达二十多人。然而,高宗一朝恰恰是封建王朝宫闱内廷之纷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特殊年代。由于高宗王皇后无子,柳奭与元老重臣褚遂良、韩瑗、长孙无忌、于志宁等多方设法为王皇后固位,最终还是让武则天得宠,王皇后被疏忌至废。武则天一经立为皇后,便严厉打击政敌,柳奭与诸位元老重臣均遭贬黜,柳氏一族损失惨重。

  “人或言吾宗宜硕大,有积德焉。在高宗朝,并居尚书省二十二人。遭诸武,以故衰耗。武氏败,犹不能兴。为尚书吏者,间十数岁乃一人”(柳宗元《送澥序》)。自此之后,柳氏一族中道衰落,从皇亲国戚的特权地位降到普通士族官僚阶层。柳宗元的曾祖父柳从裕、祖父柳察躬,都只做过一般的县令。其父柳镇,虽然是明经及第,颇有政能文才,因没有门荫特权的倚杖,只能由府县僚佐这样的低级官吏地位逐步迁升,到晚年才靠军功到长安受任正七品京衔。

  因此,柳宗元经常带着自豪而惋惜的心情,去追诉河东柳氏的陈年往事,赞美为“士林盛族”。这种强烈的宗族观念和光耀门庭意识,也成为他奋发有为的重要动机。人们之所以将其称为“柳河东”,无论是从广义的姓氏文化的根源,还是从他个人的心理机质的倾向,都有着十分充足的理由。

  “柳柳州”之说,最早见于刘禹锡在衡阳与柳宗元分手时写的赠别诗的诗题:“再授连州至衡州酬柳柳州赠别”。此事发生在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当时,为人正直、为官清廉的韦贯之出任了宰相,柳宗元年轻时的好友裴度等人已在朝廷逐渐得势,并与韦贯之较接近,加之中央朝廷与藩镇割据势力的矛盾日益增大,唐宪宗为了缓和事态,维护朝廷内部团结,居然解除了对“八司马”不准量移之禁,发出了召回柳宗元等五人(凌准、韦执谊已去世,程异已调用)的诏令。柳宗元等人兴冲冲地回到阔别十年的京城,以为终于在朝中又有了出头之日。

  不料,二月到京,三月十四日就被宣布五人全部出任远州刺史。据说,韦贯之本想安排他们在朝廷任职,只因不安分的刘禹锡的一首诗惹出了麻烦。刘禹锡《戏赠送看花诸君子》一诗有云,“玄都观里花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诗中强调桃树新栽,意在讥讽那些反对永贞革新而飞黄腾达的骄横新贵。他们才高名重,一贬十年,一伙人一下子都回到京城,自然倍受关注。他们诗酒唱和,得意忘形,并无向权贵乞怜告悔之意。

  这就不能不引起政坛宿敌们的激烈反对,乘机将此诗拿去作了告御状的本钱。唐宪宗本来就对当年皇帝耿耿于怀,便很快作出了将王叔文余党们改放远州的决定。柳宗元他们再一次失去了效力中央朝廷的机会,经历了喜从悲来、悲从喜来的大起大落,在这关键时刻,很值得一提的是柳、刘二人的友情。这次改放远州剌史,柳宗元到柳州,韩泰到漳州,韩晔到汀州,陈谏到封州,刘禹锡到播州(今贵州省尊义市)。

  其是,刘禹锡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而播州路途崎岖,老人随同前往,行程颠沛,将是九死一生。柳宗元出于友谊,打算上疏朝廷,请求以自己的任职与刘禹锡对调。恰在此时,柳宗元的好友御史中丞裴度在宪宗皇帝面前斡旋,说出“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的话语(《资治通鉴》卷二三九《元和十年》),迫使其收回成命,改任刘禹锡为连州刺史。这件事,表明了柳宗元在关键时刻,能以友情为重而奉献牺牲的优秀品格。

  对于俩人尽管政见不同,但都是中唐时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在文学事业上相互推重,并在写作理论和实践上切实解决了文体复古和儒学复古的关系问题,高扬起“文以明道”的旗帜。永贞革新失败后,被贬谪出京城的“八司马”中,柳、刘俩人除一样遭受数度贬黜的政治命运之外,还都对中唐的文学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影响深远。由于他们的感情最笃,柳宗元的临终托付,就将抚养遗孤和整理文集两件大事交给了刘禹锡。柳宗元的诗文得显于后,离不开刘禹锡这位忠实的朋友。于是,柳、刘二人在再度被逐出长安的行程中结伴而行,至衡阳分手时赠诗互答,写下了流传至今的赠别诗。

  柳、刘俩人的再次南贬,走的是一个月前进京的回头路。尤其是柳宗元到了衡阳以后还要再经永州去柳州,世事沧桑的感慨更深。他首先写了《衡阳与梦得分别赠诗》,《再授连州至衡州酬柳柳州赠别》是刘禹锡的答诗。柳宗元见此唱和后诗情激荡,又写了《重别梦得》、《三赠刘员外》,柳对刘的称谓是其字(梦得)或旧官职(司马员外),刘对柳的称谓则用了地名(柳州)。其实,这在当时以地名相称是较普遍的一种称谓。

  就在柳宗元的文章中,这一称谓也屡见不鲜。《寄许京兆孟容书》中的许孟容,《与杨京当凭书》中的杨凭,就分别是当时的京兆(首都地名)尹;《与吕道州温论非国语书》、《祭吕衡州温文》中的吕温,就曾经先后当过道州、衡州(均为地名)的刺史,等等。从这些范式看出,对于担任地方长官的官员,人们可以将这一地名挂在其姓的后面,成为一种称谓。这也许是当时的一种时髦。《唐书·本传》对于柳宗元出任柳州刺史后的政绩给予了比较突出的记载,包括解除典当人口为奴的陋习,指授青年学习文章,并说“世号柳柳州”,这一称谓也因此传开了。

  柳宗元在永州的职务是“司马员外置同正员”。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事权的闲官。永州羁旅十年,既是他思想文学创作最活跃丰富的十年,也是他政治生涯毕生最晦暗感伤的十年。这一矛盾也延续和影响到了后人对他的评价。将柳宗元的诗文真正加以重视,作为专题来评说以至演变成柳学研究,这是宋代以后的事情。

  但一开题就出现了抑柳和尊柳的两大阵营。抑柳者虽然也认可柳宗元的文学成就,甚至能不情愿地将其与韩愈并提,却始终把他当作有政治污点的人来对待而不肯入流;尊柳者当然把柳宗元看得很高,但对其中晦暗的政治经历也有些讳莫如深而不忍深入。尽管永州人民怀念这位“司马”,“零陵(即永州)徒以先生居之之故,遂名闻天下。

  先生焉之不幸可也,而零陵独非幸欤 ”(宋汪藻《永州柳先生祠堂记》),纪念柳宗元的柳子庙,今天已经成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此,尽管柳宗元的其他称谓可以有“柳河东”,但要研究柳宗元就不可能离开“柳永州”这个地域基础,这一矛盾的组合,是柳学研究中一个非常独特而有趣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