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随笔 在聆听之前,必须让自己变成一只宽口大腹的瓮,把陈年的灰尘泥垢刷洗干净。不管听来的是一把带刺的莽草,还是几朵盛放的小花,插在瓮里,任意伸展,别有一番虚心承受的古意。 要一无所有地聆听别人的陈述,几乎是不可能。既然是瓮,已经落入实体,受限于个人知……
聆听随笔
在聆听之前,必须让自己变成一只宽口大腹的瓮,把陈年的灰尘泥垢刷洗干净。不管听来的是一把带刺的莽草,还是几朵盛放的小花,插在瓮里,任意伸展,别有一番虚心承受的古意。
要一无所有地聆听别人的陈述,几乎是不可能。既然是瓮,已经落入实体,受限于个人知识、文化背景、价值观、道德判断……每个人都难免是一只瓮,大小、宽窄有别而已。不过,至少可以秉持诚意,不必急着做是非判断,先听听他人的心声。
最怕的是,在聆听之前,中了流言谣传的箭,把对方打入冷宫,连带地,将对他的信任与尊重一掌瓦解;就算对方具有诚意前来倾诉事件的'脉络,也会因为言谈过程的恶意而宣告破裂。只要是活生生的人,都会这么想:既然你没有诚意听我述说,所有的解释都是徒然!
也许,这是人际的矛盾,容易听信第三者判断,而不愿相信自己眼睛所看的、耳朵所听的,尤其不愿听信当事人所说的。总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会恍然大悟,一段友谊的破裂或合作事业的夭折,其实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坏人,而是自己先行认为他是个坏人。
任何一种仳离,若是源于了解,都值得庆幸;若是误解,难免有憾。
有一种聆听特别需要忘我,也许是在短程的公车里听到放学的孩子们嘻然交谈;也许走到陌生的风景里,听到季节捎来的一段小道消息,或是一条溪涧的自言自语。毕竟,活在这世上,人声纷杂,天籁难闻。
耳朵既然不打烊,听到会生耳垢的话,也不必学古人掬水洗耳,让它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别放在心里;若听到茅塞顿开的话,好好藏入瓮里,让这只瓮大到可以腌渍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