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杂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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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杂文随笔  狐猴燕玲一回来就拉着我上饭店,请我吃饭。她有太多憋闷的事情需要一吐为快。她是我与蚯蚓程宇认识后结交的,也是他的同学朋友之一。  她已离婚十余年了,一直单身,并不擅长交际,往来的朋友只有我们几家人。密切的只有一起学古筝的我与袋鼠妈妈李颖。  ……

凉薄杂文随笔

  狐猴燕玲一回来就拉着我上饭店,请我吃饭。她有太多憋闷的事情需要一吐为快。她是我与蚯蚓程宇认识后结交的,也是他的同学朋友之一。

  她已离婚十余年了,一直单身,并不擅长交际,往来的朋友只有我们几家人。密切的只有一起学古筝的我与袋鼠妈妈李颖。

  刚好我有空,孩子没在家,适合听她准备了许久的长篇大论的唠嗑。

  说实话,在她约我时,我已做好倾听的准备。我知道,她的父亲体检时查出了不好的东西,在西安手术时,肚子已剖开,可是又默默地缝了回去,如今回到本省的医院,也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想,她一定憋了许久的苦想找人诉说一番。而她,也是我比较重视的朋友之一,虽然不会安慰人,我愿意花时间让她发泄一下她的情绪。

  但她诉说的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她的父亲,我没有见过。自她母亲早早过世之后,他父亲远赴他乡,他的事业在彼,美人在彼。家里,只给姐弟三人留了栋房子,一人分了一层,各自生活。

  在利益面前,血脉都没有什么作用,何况本就处于对立的两方?

  平日里相隔的远,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他们姐弟与父亲及其美人,并无什么矛盾,偶尔相聚,各自客气。

  如今在床前聚首,矛盾可想而知。与已经成年的子女相比,自然是日夜相伴的美人更为贴心重要。

  我只是默默地听,奉献出我的耳朵。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所说的,无非是那女人如何挑刺,如何挑拨他们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想见,书上这样的事情太多。这一团乱麻,没什么好劝的,也没有必要劝。她自己也知道,父亲的时日已无多,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短长。

  但,让他们很无法理解的是,人的心居然可以偏到如此程度。

  重病的药都是价格不菲的。虽明知无效,但总是心存些希翼,总想尽量用些好的药,万一也许有用了呢?

  可是他的父亲,积攒了不少家当的,已经年事不浅的.,如今重病在床的老人,居然在他们每提出变卖某个资产以为药费时,都不愿意,生怕美人将来无着落。那些东西,都是在那人手上的。三姐弟手上只有住着的一栋房子。狐猴燕玲极度无奈之下,便问,那是否卖了这栋。她的父亲沉默了。后来居然试探着问她能否借到钱。

  我也沉默了。沉默了良久,我开口了。我说,这栋房子你没有资格卖,你弟妹也不会愿意。你们都只是勉强生活而已。借钱这事你更不能做。你独居已久,养老问题不可忽视。我说,钱是你爹自己的,命也是他自己的,他愿意做何选择,你无权干涉。作为女儿,你陪着便是。

  很凉薄是吧?

  是啊,我就是一个这么凉薄的人。我想,我是真的会看着一个朋友选择死亡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她离去的人。所以我特别理解当时的蔺晨看着梅长苏走向死路。既然是他的选择,我就尊重。

  平时,我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我的这一面。我一向是温柔的、沉默的、安静的女子。

  但,面对她的痛苦矛盾,我终于露出了一点儿我的本性。我不愿意对她的家人评价什么,谁好谁坏,谁怎么过分,这些她心里自有定论。不论如何,都是她的家人。我不了解,也不想评论。我只是对她本人,对她的矛盾,提供了一个可以选择的方案。

  看,我就是这么不会安慰人。

  她沉默了许久,向我道谢,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俩一路无话,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