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虔诚小说优美散文 周末的上午,大学模糊了彼岸,与世隔绝,孕育的叱咤深陷在一片惺忪朦胧的磁场中。“嘭”,横贯一亘莫名的晴空巨响,撑破睡梦人的呓语,震碎整座宿舍楼的悄无声息。在所有愕然的咒骂声中,石屹总是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他的好兄弟——木力的面前。 “……
绝对的虔诚小说优美散文
周末的上午,大学模糊了彼岸,与世隔绝,孕育的叱咤深陷在一片惺忪朦胧的磁场中。“嘭”,横贯一亘莫名的晴空巨响,撑破睡梦人的呓语,震碎整座宿舍楼的悄无声息。在所有愕然的咒骂声中,石屹总是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他的好兄弟——木力的面前。
“阿力,你猜,兄弟我这几天去哪了?”,一口高分贝的嗓音再一次让整个宿舍楼陷入地震临来前的征兆。尽管这种扩音器般的嘶吼让木力经常染上暂时的失聪,但是,当从石屹走近他的生命长征时起,张扬、不羁、略带些许叛逆,毁誉参半的修辞不止一次的萌生于木力的脑海。然而,木力始终欣赏他,不但是因为他们是情谊的“旅途兄弟”,若水,如澧,而且在石屹的影子中,木力寻觅到自己的影子,追梦,肆虐。
青春的基因镌刻应有的年少轻狂,他们是在自己世界里的追梦人。身体力行,暮力地主攻一份在寻常之隙中遥不可及的奇迹;不灭奢望,“一个相信奇迹的人,终会创造奇迹”。可惜,从起点走向终点,从出生走向死亡,每一个柔美的清梦,每一张峥嵘的悴容,亦然,不亦同。
从遥远的方域归来,彰显一块顽石的风尘仆仆。冷峻的容颜被一抛尘沙所严密的覆盖,褪去平日里江南书生的稚气,却增添了些许玉门关外戍边的沉重。望着他一副视死而归的郑重,木力习以为常地拿过他的单反,略带几分惊异,又添扩几分痴狂,笑道:“伟大的摄影家,你翘了一周的课,学院里的展览板上尽是你的大名,大家都好奇,你到哪里逍遥去了?”
一叠嘲讽的格调在情分里只是一种深化感情的催化剂,石屹知道,当他翘课的一次次中,他无需牵挂自己的学分,只因身边这位最好的兄弟,不用感激,亦无须感激。此刻,异地归来的惊喜拂拭过周遭的全部,他迫不及待地与木力分享,“得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呀!不过,这一回,本人可是去了一个消逝的仙境——罗布泊,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广袤、狂野、神秘,只有你去后,我相信你永远不会抹去那份狰狞的'记忆……”
每当提及摄影时,石屹仿若一位滔滔不绝的演讲家,永久地沉溺在自己的天地里,不问风雨变迁,勿论沧海桑田。有时候,即使木力也极其费解,执念心中的一丝困惑:“为何不温顺地纤度大学生活,忘记学习,抛却安逸,一腔热血尽洒在从东到西、自北向南的旅程中呢?”,有些诧异,有些殷羡,更有些禅不透的思辨。
“暂停一下,我改日再听你的扬长大论吧!真搞不明白,你为何这么痴狂摄影呢?”,木力惊奇地问道。
“我爱摄影,如同你爱写作,我希望在摄影的天地里创造自己的辉煌,正如你一样,你不是希望在你的文学世界里创就一席之地吗?”,石屹坚定地答道,像他的名字,更像他的个性。
存于尘世,倘若一个人寻觅到一份牵绊终生的爱好,这种际遇将是何等的美妙,何等的狂欢!只是,尘埃的诱惑太多,又有几人能够遂其所愿,在一路走来的沁雅中,觅寻至契诃夫的一个清晨,“把自己身上的奴性一点一滴地挤出去,然后,在一个美丽的早晨醒来,觉得自己的血管里流的已经不是奴隶的血,而是真正人的血”。
“石头,你错了!命运注定你我的不同,你的社会背景供养得起你一份奢侈的爱好,或许,从出生之日起,上苍便早已注定你领先于我的前面。的确,我无法否认内心深处的自卑情愫,可是,任何人都不甘平庸,全力以赴的我不能忍受我的落后。之所以经常写,并非出于自我的爱好,而是希翼在群体中寻找一份对自己的认同。我知道,这不是虔诚的爱好,而是一种层层遮掩的虚伪。”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此刻,木力的话语尤显繁多。
凝视着眼前的好兄弟,石屹第一次感触到每一张用几百元洗出的照片是一鞭对孱弱的抽搐,更是一记讽刺自己炫耀的耳光。他十分清楚,一个政府官员的儿子与一个贫困农民的儿子的区别;他十分不清楚,同等年岁的伙伴为何连追逐爱好的权利都存在天壤之别呢。或许,悄然的沉默是对木力最好的安慰,过了许久,木力宛然一笑,说:“为何这么感伤?不像兄弟们的风格,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吧!说不准,还能赐予我写作的灵感。”
变幻清朗的狂放,仿若首次的开场白,似乎刚才的一切丝毫没有发生。石屹回到了曾经的石屹,终是改不掉帕瓦罗蒂的高格调,震耳欲聋地宣告,“遵命!阿力,我仍然建议你,把写作坚持下去,不管源于何种原因,我始终相信,一如既往的坚持,像我的摄影,像你的写作,命运会馈赠予我们自己所追求的终极。”
木力微笑地点头,接着,他将石屹在罗布泊所照的一张照片传到了学校网站上。第二天,在学校的展览版上,一张寓意丰富的照片高高地悬挂在网站的最上方——
在干涸的湖畔旁,一棵坚毅的胡杨木以憔悴的身姿不屈地坚守,像一个追梦人一样,不清楚前面是否会有光明的降临,但是,依旧不改初衷地在黑暗中跋涉。于此,赠予自己,赠予所有虔诚的追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