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童年里的老屋味道散文 时光悄悄地流逝,岁月轻轻地滑过指尖。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回忆,随着清风消失在天际的尽头。对于出生地的中街路我会时时想起,对老屋的那份眷恋,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温馨记忆。那个老屋,有我童年时的回忆,有对父母的回忆,有对家的味道的……
眷恋童年里的老屋味道散文
时光悄悄地流逝,岁月轻轻地滑过指尖。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回忆,随着清风消失在天际的尽头。对于出生地的中街路我会时时想起,对老屋的那份眷恋,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温馨记忆。那个老屋,有我童年时的回忆,有对父母的回忆,有对家的味道的眷恋。虽然没有留下全家人的照片,但有许多往事会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
中街路的回忆,温馨了我多少个不眠之夜。曾经幼时的记忆,潜藏着一段段的如影子般的花絮。梦中的那口井早已干涸,耳边常常听到父亲讲述着母亲的故事:“四儿掉入井里了。”我的脑海里呈现出,父亲纵身一跃,井底之水花飞扬。待得父亲爬出井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四儿与五儿在一旁悠然自闲地玩耍着呢。怎奈我一支秃笔,无法描绘这父亲救儿的美轮美奂。我时常想起,父亲的那种充满无限爱意与舔犊之情。崇拜父爱的伟大,我不舍父亲为此而付出的后背负伤。
一缕夕阳霞光暖了父亲的心胸,中年得女的父母,脸上的笑意让人陶醉,上有五儿下有一女,我坐拥独宠。而我的到来,使母亲吃尽了苦头。似乎要证明,我是标新立异之人。一只脚先出来探路,待将那脚缩回,在母亲的肚子里翻身打滚,终将头面示人。落地后,旁人一声惊呼:“是个女婴”,母亲擦了一把带泪的汗珠笑了,父亲在门外对天膜拜。母亲成了父亲的有功之臣,父亲亲自下厨,烹饪慰劳母亲。几位哥哥互相拥抱,拍手,高呼着:“我有妹妹啦”,这中街路的老屋里,成了欢乐的天堂。
二
小时候的生活像小说,一个小段一个篇章,都充满着五光十色,演绎着喜怒哀乐。
我的童年生活里充满着幸福,每天都是精彩直播。哥哥们将我的点滴故事都及时向奶奶汇报。在我的记忆里,奶奶一直是瘫坐在床上的。打我有记忆时,总是对我说着同样的一句话:“给我拿块大饼”。我不肯,好像从来没有拿给过她。家中大饼有的是,因为父母就做此生意的。哥哥们抢着要拿给她,她偏偏不要,就想要我拿给她。奶奶说:“你坏,长大了会嫁瘸子、麻子、秃子。”我哭着跑着向父母亲告状,他们会抱起我,亲我一口说:“别听奶奶的,奶奶在逗你玩呢。”这样的游戏一直做到奶奶去世。而这样的玩笑,我受不了。常常梦到我做了新娘,新郎就是奶奶说的样子,我梦中哭醒,伤心至极。小小的心里充满着对奶奶的埋怨与不满,对奶奶不理不睬,还翻白眼,而奶奶并不生气,常常伸展着双臂想要拥我入怀,我总是逃了,难得的一二次被她抱住,我就是哭着叫着喊着父母亲,似乎奶奶要将我抓去做新娘。
长大后,才知道奶奶这是疼我,奶奶也没生过女孩,对女孩一定是喜欢的,而我当时并不理解,以至于奶奶去世时,我不懂得落泪,当时也就只有七岁,看到母亲哭时,才抱着母亲的大腿跟着哭……
三
记忆里的老屋有二套房子,分别在马路的两侧。中街路是南北通向的马路,在古时的苏州算是市中心黄金地段,所以由此得名。
我家东侧的房子有近六百平方米,其中院子近四百平方米。西侧的房子前面隔了一间做着生意,后面几进住着哥哥们,共有近二百平方米。旁边有个拉链厂,厂里的工人常常来我家抱我玩,给我买好吃的。我和哥哥弟弟们常常在西侧的房子里玩,东侧的房子里住着奶奶和三哥,院子里养着鸡鸭和温顺的小绵羊,鸡鸭会生蛋,我会常常拿着刚生下的蛋,敲破一头,然后吸着热乎乎的蛋液,满嘴的蛋黄,谁见了谁都会笑。院子里还有两只鹅,一公一母,体型很大,母鹅还算温顺,公鹅见我就咬,所谓的“自家人不识自家人”,说的便是它。父亲养了它是用来看门的,那时时兴这样。
每次到东侧房子时,我总是拉着父亲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走。那公鹅不懂事,拍拍翅膀,张大嘴巴迎着我冲上来,被父亲一巴掌拍醒,灰溜溜而逃。这公鹅是父亲的宝贝,这一巴掌属实是为了我。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公鹅独独咬我,算我是小孩子吧,还有更小的弟弟它不咬,也许我被父母宠着,它吃醋了?只能如此地解释,人与动物之间也要沟通的,而我偏偏不理它们。
四
当时光随着岁月的脚步缓慢而行,不得不离开老屋时,父母亲那眷恋的眼神,我至今不会忘记。那一刻,如今想来,小小的年纪,初步地懂得了什么叫做不舍不依,什么叫做难舍难分。
记得那是1969年的年底,上山下乡的风暴席卷了全城,老实的父亲,经不起一次一次的动员,积极地报了名。蒙在鼓里的母亲,见大红喜报贴在家门口,面对着敲锣打鼓的人群,哭着说:“你们一定弄错了”,这时的父亲早已躲在后院不敢出来。面对母亲的声声询问,父母亲抱头痛哭,父亲说:“这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母亲擦干了眼泪,微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全家便开始进入搬迁前的整理运动。我跟着父亲的身后,只见父亲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一砖一瓦,眼眶里闪现出泪花,望着这些用自己的一双手搭建起来的房屋,如今要远离了它,心中有无限的不舍,这样的感情,只有父亲一人能懂。因为这是父亲独自一人用了半年的时间,起早贪黑地砌成的,一砖一瓦中倾尽了无数的感情与热爱。那时的父亲还年青,刚结婚不久。这屋子里有父母恩爱的身影,有他们的子女承膝欢娱的笑意;这屋子有父母生意上兴隆的喜悦和对奶奶尽孝的忠心;这屋子底下埋藏着我们兄弟姐妹七人的衣包;这屋子几十年来为全家遮风挡雨。父母亲早已与此老屋分不开了,如今真的要离开,当然是千万个不舍。
五
十年后,我们全家从农村回城,中街路的老屋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曾跟母亲拜访过当年的邻居,那些上了点岁数的人指着我,笑着对母亲说:“这就是会哭的姑娘么?”并对我说:“你小时候,夏天不肯睡觉,你母亲将你从中街路北头抱到南头地哄着你,你可要对你母亲孝顺点哦。”我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了我的听话。
我常常无数次独自一人,站在中街路的老屋前扒着门缝朝里看,路东侧房子的院子里放着三架翻斗车,路西侧的房子门紧锁着,暗暗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十几年前,中街路改造,将私宅全部拆除,建成了一排排的洋房,有二层楼的,有三层楼的,楼下全部是店铺,一家连着一家。
中街路的老屋早已不存在了,而色彩斑斓的童年记忆一直铭刻在我心头。当我想起父母来,想起童年时,我就会来到中街路的高师巷口,看望曾经的中街路老屋地址,这里有我父母和奶奶的味道,这里有我兄弟们成长的记忆。
老屋虽已消失,而这份回忆,这份温馨,这份家的味道成了永远的定格,成为我生命中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