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白夜》读后感【第一篇:《白夜》中的选择与放弃】 《白夜》是贾平凹继《废都》之后,又一部以“西京”为背景的长篇巨著。小说写尽了人世间的官商九流、悲欢离合,全文以夜郎和两个女人的(颜铭和虞白)感情纠葛为线索,深刻地反映了社会转型期,市民生活的矛盾心态。……
贾平凹《白夜》读后感
【第一篇:《白夜》中的选择与放弃】
《白夜》是贾平凹继《废都》之后,又一部以“西京”为背景的长篇巨著。小说写尽了人世间的官商九流、悲欢离合,全文以夜郎和两个女人的(颜铭和虞白)感情纠葛为线索,深刻地反映了社会转型期,市民生活的矛盾心态。
主人公夜郎是贾平凹笔下血肉丰实但却令人同情的形象之一。他没有高贵的出身,只凭着不断追求的干劲,独自来到西京城里闯荡。小说一开始,就写了夜郎通过南丁山,结识并追随着祝一鹤,但这段经历很快便随着祝一鹤的瘫倒而灰飞烟灭。事业上失意的夜郎只得寂心思于爱情。他喜欢心性高雅的虞白,而他却是一介凡夫俗子,地位的差别、宿命论的困扰使得夜郎痛苦不堪,他只有从同与他一般地位而且相貌美丽的颜铭身上得到爱情的慰藉。
一个不甘于命运摆布的灵魂最终在世俗的摧残下回归“本位”,这是夜郎的悲剧,也是人生的悲剧。人的一生不可能事事顺利的,在闯荡的过程中总要面对这样或那样的选择。向左还是向右?人总是处在这样的一种矛盾之中,因为无论是选择了什么,对于另一种事物,却意味背叛或者是放弃。选择好的,放弃坏的,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道理,但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无从辨别真伪和好坏,而夜郎在爱情上的选择正是如此。
人总是将自己置身于“两难”的境地,之所以感觉到“难”,是因为都有太强的占有欲。要占有,自然就害怕失去。夜郎是幸福的,他在事业上失意后,有两个爱他的女人同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但他又是痛苦的,他必须又要从中作出残酷的选择。最终颜铭胜了,因为她有了夜郎的孩子。整个故事看似就要这样结束了,但事实上,夜郎和颜铭并没有走到最后。他们生了一个丑孩,这让生性自卑的夜郎更是怀疑,他们最终因此走向了离婚。从颜铭留下的笔录中,夜郎得知原来颜铭美丽的相貌,竟也是假的!他们的婚姻以颜铭的出走而全部破灭。整个过程,使人对夜郎这个形象又怜悯又憎恨,怜悯其命运多舛,憎恨其其青红不分。
夜郎爱情的悲剧只是《白夜》故事的一个方面,它仅仅反映了现实社会中,人对命运的抗争与无奈。面对选择,人会在失去一些东西时痛苦不堪,因为他们是感情动物,而一个社会在对人的选择与放弃上却不会这样。
《白夜》中的人处在一个变革的社会环境下,适者生存,他们也要面对社会的选择和淘汰。宽哥是贯穿小说始末的一个重要角色,他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真的可谓是尽职尽责,并且还乐善好施助人为乐,但从故事发展来看,他很明显已经不再适应这个社会,而处处受人的排挤。房子分不到、妻子要和他分居,最终竟然连警察也无法当下去了,可以说,宽哥的存在,对社会来说是一种强烈的讽刺。还有虞白,她出身高贵、心性清高,近乎于不食人间烟火,这是她最让人心动的地方,但也正因为如此,在淤泥一般的现实社会中,她也只能是孤芳自赏了。颜铭是作者刻意制造的一个悲剧人物,她经历了由丑小鸭变天鹅的传奇,但那美丽的外表并没有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东西,反而加剧了丈夫夜郎对她的怀疑,她最终的出走,可谓是一种必然,因为这个社会她已经无人可信了,但一个弱女子会去哪里,她该怎样生存?这不得不引起读者的进一步思考。还有好多人物,他们选择着命运,而命运也同时在考验着他们,在一个浮躁不堪的社会中,他们只能是甘心的等待着命运的摆弄。作者在小说中有意穿插了祝一鹤,而他最早被社会所淘汰的,但这种出局并不是与世诀别,他或许也因此成了最早看透世事的一个,终日笑着,最终化为一只透明的蚕。
或许整个社会真像作者起的书名一样,“白夜”——黑与白,人在黑白交织的世界中生存,也在这样的现实中面临选择与被选择,选择意味放弃,在黑与白所构筑的世界中,放弃,或许也是一种美。
(作者:李方)
【第二篇:白夜如昼却短暂——读贾平凹《白夜》之感】
贾平凹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早前就读过他的散文,细腻的文笔不禁让人联想到三毛,同样朴实的语言,同样亲切的文字,不同的是先生平凹笔下出豪情,而女子三毛笔下生柔情。前日捧起这本成书已近廿年的小说细细读来,竟一点也没有年代相隔之感,仿佛书中所道之社会便真成了如今这社会,里面的人物也全成了身边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眼看着他们嬉笑怒骂,心里也生出许多情绪随之起伏。或许这便是写作的高明之处吧。
《白夜》完稿于九十年代初,是继《废都》之后的又一带有浓浓的社会现实而又充满传统气质的小说。当时正值《废都》出版遭禁并且惹出争议最多的时候,爱的人欲不能死,恨的人也欲不能死,《白夜》一出,喧嚣的评论界立刻陷入缄默,没有人敢轻易妄下评判,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却并没有因此而渐渐被人遗忘,至少二十年后还有我这个读者吹开封面的灰尘,废寝忘食地阅读,然后不知天高地厚地写下这拙劣的文字,满纸浅薄之谈,诸君看看则已。
读罢全书,只觉得文中写的是个男人的社会,这并不是说没有写女人,相反文中的主角有好几位女子,然而这几位女子无论相貌,无论文化程度,几乎全都无一例外是男人的附庸,她们想方设法做的也只是为了引起男人的注意,获得男人的好感。虽然亦不乏虞白这样有文化的知性女子,但她自始至终都是孤独的,她有着黛玉般敏感而脆弱的心,带着几分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傲气,让夜郎这般市井俗人向往却终于无法靠近,爱情之花苦涩的连叶也萎了。虞白获得的是精神上的自由却与此同时不得不承受内心孤独的煎熬。
当颜铭说出“女人就活这张脸”的时候,我只是笑她的天真,青春怎能永驻?容颜如何永葆?当岁月握着刻刀磨刀霍霍降临时,再昂贵的装扮也苍白的像一张纸,女人如何“活这张脸”?或许这是面对男权社会不得不做出的一种选择——为了迎合男人,可到小说结尾,真相揭开的时候,我猛地发现颜铭这张俊俏的脸原本就并非真的,她曾不惜忍受皮肉之苦做整容手术,然后改名换姓来到西京城的,殊不知她原来相貌丑陋,受尽别人的嘲讽和冷落。在西京城里凭着这张脸,她与夜郎走到一起,心中装着对爱情美好的幻想。最终当幻想破灭,因不堪忍受夜郎的怀疑而选择离婚时,她已经完全看清了这个社会,女人只有靠漂亮的脸蛋才能立足,于是她决定傍个有钱人。如此结局让人唏嘘不已。
书题“白夜”二字似是指虞白和夜郎二人,同时暗示他们的爱情虽然如白夜一样耀眼,但终将被夜所吞噬,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只有一刹那的美丽。虽然二人都对彼此有情有意,也对音乐有相同的喜好——古琴是两人传情信物,但虞白是气质修养高的知识分子,年龄已过三十,夜郎是没有稳定工作、仅赖给戏班演点儿戏户口的社会小年青,带着些许市井之气,这样的搭配看上去就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或许虞白注定是男权社会的孤行者,行走在漆黑的夜里,微弱地闪着点点白光。
夜郎是小说的男主角,他的身上一直存在着一种揭不去的带有深深东方特色的神秘感,他的颈上挂着再生人开门的钥匙;他后来甚至在梦游的过程中拿着钥匙去开门,而后继续熟睡,对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在戏班演阴阳不分的目连戏……似乎在作者的笔下夜郎更像是一位对传统的守望者,是这男权社会中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先是爱上容貌姣好的颜铭,并与之有了关系,随后偶然的机会让他认识了虞白,自此爱情之火越烧越旺,两人情投意合,然而夜郎的内心却承受着痛苦的煎熬,一边是已经以身相许的颜铭,一边是内心爱慕的虞白,两者都有漂亮的脸蛋,高挑的身材,夜郎在精神上早已跟着虞白走了,但他又无法回避对颜铭的愧疚感,最终无奈之下只得同已怀孕的颜铭结婚。然而这场婚姻也是不幸的,女儿出生,既不像夜郎的马脸,又不像颜铭的美丽,反倒十分丑陋,使得他不得不怀疑起颜铭的忠贞,于是闪婚之后便闪离婚。经此一变,夜郎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他认为一切都是欺骗。
在这个满是欺骗的社会里,好人得到的却是坏的结局。譬如宽哥,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好警察,却最后因轻信人贩子的欺骗犯下错误,被革职处理,从此脱下警服,拖着患病的身体踽踽独行。当身边的一切都被虚假所环绕,那么还剩下什么是真实的?或许只有在那亦真亦假、亦阴亦阳的目连戏里才能体会到片刻的真实。夜郎在戏班里演戏或许可以说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因为与无法分辨真假的社会不同,戏是假的,正是明白戏是假的,才感到演戏的踏实。
社会的复杂性铸就了各式各样的人物,然而人物的命运却殊途同归,极富悲情色彩:夜郎即将被捕;虞白重又陷入孤独;宽哥失去警察的工作;颜铭远走他乡,“傍个有钱人去了”;吴清朴去世,邹云被关入劳教所……或许白夜里人身上的华丽色彩都是假象,夜终将归于黑暗,到那时,一切都黯淡下来,那白夜一去不复返,白昼却不知藏在暗夜的哪个角落,可能已经连同短暂的白夜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