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浣溪沙,原为唐代教坊曲名,《金奁集》入“黄钟宫”,《张子野词》入“中吕宫”。以下是小编带来浣溪沙晏殊的赏析的相关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1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1]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
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浣溪沙,原为唐代教坊曲名,《金奁集》入“黄钟宫”,《张子野词》入“中吕宫”。以下是小编带来浣溪沙晏殊的赏析的相关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1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1]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2]
作品赏析
【注释】:
[1]“去年”句:语本唐人邓谷《和知己秋日伤怀》诗“流水歌声共不回,去年天气旧池台”。
[2]香径:花园里的小路。
这是晏殊词中最为脍灸人口的篇章。词的上片通过对眼前景物的咏叹,将怀旧之感、伤今之情与惜时之意交织、融合在一起。“一曲新词酒一杯”,所展示的是“对酒当歌”的情景,似乎主人公十分醉心于宴饮涵咏之乐。的确,作为安享尊荣而又崇文尚雅的“太平宰相”,以歌侑酒,是作者习于问津、也乐于问津的娱情遣兴方式之一。然而在作者的记忆中,最难忘怀的却是去年的那次歌宴。“去年天气”句,点出眼前的阳春烟景既与去年无异,而作者置身的亭台也恰好是昔日饮酒听歌的`场所。故地重临,怀旧自不可免。此句中正包蕴着一种景物依旧而人事全非的怀旧之感。在这种怀旧之感中又糅合着深婉的伤今之情。这样,作者纵然襟怀冲澹,又怎能没有些微的伤感呢?“夕阳西下”句,不仅是惋惜时光的匆匆流逝,同时也是慨叹昔日与伊人同乐的情景已一去不返。细味“几时回”三字,所折射出的似乎是一种企盼其返、却又情知难返的纡细心态。
下片仍以融情于景的笔法申发前意。“无可奈何”二句,属对工切,声韵和谐,寓意深婉,一向称为名对。唯其如此,作者既用于此词,又用于《示张寺丞王校勘》一诗。上句对春光的流逝示惋惜之情,下句对巢燕的归来兴怀旧之感。人间生死,同花开花落一样,不由自主,所以说“无何奈何”。旧地重游,前尘影事,若幻若真,所以说“似曾相识”。渗透在句中的是一种混杂着眷恋和怅惆,既似冲澹又似深婉的人生怅触。因此,此词不但以词境胜,还兼以理致胜。后来苏轼的词,就大畅此风了。
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2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初读这首词的时候,心里隐隐难过。词用最简单的视角,描绘了对物是人非的无奈和惋惜。
在这熟悉的亭子里,对酒当歌,欢畅淋漓。诗人或许只是转了个头,想去与朋友碰杯欢饮。却一瞬间醒悟,还是暮春时节,还是这个亭子,只有他还停留于此。而本以为会始终伴于左右的故友,早在白驹过隙的时光里消弭不见。
这一刻的心酸与悲哀,我也从深刻体会过。夕阳西下,一年多少次轮回,太阳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呢?太阳不会有所变化--它已历经了足够沧桑的岁月。但人啊,聚了散,散了聚,也都被时光消磨的面目全非。
花落了,人走了。在如此多,不可抗力的影响下,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落,看着人散却无可奈何。心里油然起一种苍白的无力感。不论你处于什么时代,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地位,都只能被时间与时代的洪流淹没。
燕子们排队归来,似乎还是去年的那批。年年复始,似曾相识,但心境早不复以往。我想,看着燕归来,故人不归,似曾相识的`燕,带来的也只余下思念了吧?
所以诗人执着的徘徊在原地,不肯离去。花儿又开了,又散发出了醉人的芬芳。或许只是想追寻过去的一丝踪迹,或许是抱着可悲的幻想。也或许,只是想在抬头之际,看到熟悉的面孔,说一句好久不见。谁知道呢?他只能迷茫的徘徊。
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3
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宋代: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鉴赏
这是晏殊词中最为脍炙人口的篇章。此词虽含伤春惜时之意,却实为感慨抒怀之情。词之上片绾合今昔,叠印时空,重在思昔;下片则巧借眼前景物,重在伤今。全词语言圆转流利,通俗晓畅,清丽自然,意蕴深沉,启人神智,耐人寻味。词中对宇宙人生的深思,给人以哲理性的启迪和美的艺术享受。
起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写对酒听歌的现境。从复叠错综的句式、轻快流利的语调中可以体味出,晏殊面对现境时,开始是怀着轻松喜悦的感情,带着潇洒安闲的意态的,似乎主人公十分醉心于宴饮涵咏之乐。的确,作为安享尊荣而又崇文尚雅的“太平宰相”,以歌侑酒,是晏殊习于问津、也乐于问津的娱情遣兴方式之一。但边听边饮,这现境却又不期然而然地触发对“去年”所历类似境界的追忆:也是和“今年”一样的暮春天气,面对的也是和眼前一样的楼台亭阁,一样的清歌美酒。然而,似乎一切依旧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觉到有的东西已经起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人事。此句中正包蕴着一种景物依旧而人事全非的怀旧之感。在这种怀旧之感中又糅合着深婉的伤今之情。这样,晏殊纵然襟怀冲澹,又怎能没有些微的伤感呢?于是晏殊不由得从心底涌出这样的喟叹:“夕阳西下几时回?”夕阳西下,是眼前景。但晏殊由此触发的,却是对美好景物情事的流连,对时光流逝的怅惘,以及对美好事物重现的微茫的希望。这是即景兴感,但所感者实际上已不限于眼前的情事,而是扩展到整个人生,其中不仅有感性活动,而且包含着某种哲理性的沉思。夕阳西下,是无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于它的东升再现,而时光的流逝、人事的变更,却再也无法重复。细味“几时回”三字,所折射出的似乎是一种企盼其返、却又情知难返的纡细心态。
下片仍以融情于景的笔法申发前意。“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为天然奇偶句,此句工巧而浑成、流利而含蓄,声韵和谐,寓意深婉,缠绵哀感,用虚字构成工整的对仗、唱叹传神方面表现出晏殊的`巧思深情,宛如天成,也是这首词出名的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这一联所含的意蓄。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然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这一句承上“夕阳西下”;然而这暮春天气中,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凋衰消逝,而是还有令人欣慰的重现,那翩翩归来的燕子不就像是去年曾此处安巢的旧时相识吗?这一句应上“几时回”。花落、燕归虽也是眼前景,但一经与“无可奈何”、“似曾相识”相联系,它们的内涵便变得非常广泛,意境非常深刻,带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蕴含着某种生活哲理:一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都无法阻止其消逝,但消逝的同时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重现毕竟不等于美好事物的原封不动地重现,它只是“似曾相识”罢了。渗透在句中的是一种混杂着眷恋和怅惆,既似冲澹又似深婉的人生怅触。唯其如此,此联晏殊既用于此词,又用于《示张寺丞王校勘》一诗。“小园香径独徘徊”,即是说他独自一人在花间踱来踱去,心情无法平静。这里伤春的感情胜于惜春的感情,含着淡淡的哀愁,情调是低沉的。
此词之所以脍炙人口,广为传诵,其根本的原因于情中有思。
词中似乎于无意间描写司空见惯的现象,却有哲理的意味,启迪人们从更高层次思索宇宙人生问题。词中涉及到时间永恒而人生有限这样深广的意念,却表现得十分含蓄。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宋代: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赏析
该词是宴会上即兴之作。下片首两句虽然仍是念远伤春,但气度较大,从放眼河山到风雨惜别,引出眼前人,并与上片别宴离歌前后呼应。
词中所写的并非一时所感,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晏殊人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难以逾越,慨叹对已逝美好事物的追寻总是徒劳,在山河风雨中寄寓着对人生哲理的探索。晏殊幡然感悟,认识到要立足现实,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
“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来,语甚警炼。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紧接“等闲”句,加厚一笔。词中所写的,不是生离,更不是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晏殊之深于情。在短暂的人生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晏殊唯有强自宽解:“ 酒筵歌席莫辞频”。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 自遣情怀吧。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上片起调不做任何铺垫,直言年华有限,稍纵即逝,以精炼的语言表达富有深度的哲理,让人不觉为之一振。紧接着,晏殊将离别看成是平常事,可见人的一生离别之多,因而“易销魂”,但晏殊转而又写“酒筵歌席莫辞频”,表达人生短暂,莫为离别伤神,应当及时行乐的思想。
过片二语,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两句是设想之辞。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的河山,徒然地怀思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语本李峤《汾阴行》:“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晏殊不欲刻意去伤春伤别,故要想办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不如怜取眼前人。”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只是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晏殊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下片抒情。起首两句为空想之辞:到了登临之时,放眼望去尽是大好河山,不禁徒然思念起远方的友人;等到风雨吹落繁华之际,才发现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这两句词意境开阔、辽远,表现出晏殊对时空不可逾越,消逝的事物不可复得的感慨。结句中,晏殊以“不如”一词转折,再次表达了自己及时享乐的思想:与其徒劳地思念远方的亲友,因风雨摇落的花朵而伤怀,不如实际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谊。这也是晏殊对待生活的一种态度。
这首词又是《珠玉词》中的别调。大晏的词作,用语明净,下字修洁,表现出闲雅蕴藉的风格;而在本词中,晏殊却一变故常,取景甚大,笔力极重,格调遒上。抒写伤春念远的情怀,深刻沉着,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种温婉的气象,使词意不显得凄厉哀伤。
浣溪沙·玉碗冰寒滴露华
宋代:晏殊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赏析
这首《浣溪沙》描绘的是一幅浓艳有余的仕女午睡图,写夏日黄昏丽人昼梦方醒、晚妆初罢、酒脸微醺的情状。全词婉转有致,犹如一幅别具韵味、浓墨重彩的油画。
上片首句写室内特定的景物—玉碗中盛着莹洁的寒冰,碗边凝聚的水珠若露华欲滴。古时富贵人家,严冬时把冰块收藏在地窖中,夏天取用,以消暑气。一“寒”字正反衬出室中的热。接着,晏殊笔触写到室中人的身上:粉汗微融,轻薄的纱衣,芬芳洁白的肌体;晚来浓妆的娇面,胜似丰艳的荷花,犹如一幅美人油画,将仕女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第二、三句设喻。用意用语均似“花间”派。“粉融”,意谓脂粉与汗水相互融和的唯美之状,不点出“汗”字,正是晏殊高明之处。“香雪”借喻女子肌肤的芳洁,虽亦古诗词中常用之语,但在本词中却有特殊的意义,它跟“冰寒”句配合,在盛夏中得清凉之意。以“玉”、“冰”、“粉”、“雪”之白,衬托“妆面”之红,写夏日黄昏女子妆罢的情景,真如一幅优美的彩照。过片写她那下垂的鬓发,已靠近眉间额上的月形妆饰;微红的酒晕,又如红霞飞上脸边。
下片一、二两句写女子微醉的情态,艳而不俗,细而不纤。古时女子的面饰,有以黄粉涂额成圆形为月,因位置在两眉之间,故词称“眉际月”。李商隐《蝶》诗之三“八字宫眉捧额黄”,似即指此。“欲迎”、“初上”,形容绝妙。不独刻画之工,且见晏殊欣赏之情。“月”与“霞”,语意双关,既是隐喻女子的眉和脸,也是黄昏时的实景。可以想象这位美艳的姑娘,晚妆初过,穿着件单薄的纱衣,盈盈伫立,独倚暮霞,悄迎新月。末句“一场春梦日西斜”,方始点明,原来上边五句所写的,都是昼眠梦醒后的情景。女子睡起,粉融香汗,重理明妆。“春梦”,谓刚才好梦的短暂。慵困无聊,闲愁闲恨,全词之意,至此全出。末句倒装,“日西斜”三字,与上片“晚来”接应。
此词纯用白描的手法叙述,选取了闺房中的一个情景,将美人的举止、姿容、睡态和醒时模样刻画得极为生动逼真,极具生活气息,让人可知可感。词格浓艳,颇见“花间”遗风。
浣溪沙·小阁重帘有燕过
宋代:晏殊
小阁重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曲阑干影入凉波。
一霎好风生翠幕,几回疏雨滴圆荷。酒醒人散得愁多。
赏析
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五记载:“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杨柳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这段话颇能道出晏殊富贵词的独特风格。这首词前五句描写景物重在神情,不求形迹,细节刻画,取其精神密契,不在于锦绣字面的堆砌,而在于色泽与气氛上的渲染,故能把环境写得博大高华,充满富贵气象。词中所表达的思想既不是伤春女子的幽愁,又不是羁旅思乡游子的离愁,更不是感时悯乱的深愁,而是富贵者叹息时光易逝,盛筵不再,美景难留的淡淡闲愁。
劈头“小阁重帘有燕过”点出环境与时令。此句看似平淡,实乃传神一笔,有破空而来之势。这匆匆一过的穿帘燕子,莫非是远方使者,给帘内入传递了春将归去的消息。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小石,立刻泛起层层波澜。一下子打破了小阁周围宁静的空气,起着沟通重帘内外的作用。阁中人目随燕影,看到“晚花红片落庭莎”。原来时已暮春,庭院满地落红。“晚”,一指傍晚,朝花夕谢,形容落花的时间,一指晚春,花事凋零,形容落花的节令。春末多雨,更兼庭中少行迹,满庭莎草已是一派浓绿。“红片”与“庭莎”,绿肥红瘦,相映成趣。“曲栏干影入凉波”,庭院中池边的曲曲栏干,倒影于池塘碧波之中。“凉波”的“凉”既是时已入暮,池水生凉的真实写照,又是个中人此时此地心境凄凉的折光反射。
以上三句写的是帘外景物,从视觉所及落笔。“重帘”、“过燕”、“晚花”、“庭莎”、“曲栏”、“凉波”诸意象所组成的画面,其色泽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动或静,使整个庭院呈现出一片凄清冷落。虽然主人公尚未露面,但他的处境、心曲,已跃然纸上了。片两句由帘外转入帘内,从听觉着墨,写阁中人的感受。“一霎”、“几回”乃互文。虽说是“好风”、“疏雨”,小阁里的人却听得分明,感得真切,可见环境是何等的静,人是多么孤独。
上句“翠”、“生”二字,一为冷色,一为动态,这种化虚为实的描写,把周围的景物写活了,给人以质感。好风入槛,翠幕生寒,孤身独处,情何以堪。下句“圆荷”即荷叶。疏雨滴在嫩绿的荷叶上,声音本是极细极微,但偏偏阁中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帘外之凄清冷落如彼,帘内之空虚寂静如此,这一切本是足以生愁了,何况又值“酒醒人散”之后。末句以情语作结,总束全词,兴起感情波澜,似神龙掉尾,极有跌宕之致。
结句抒发的亦是富贵闲愁。前人评晏殊词圆融平静,多富贵气象。晏殊自云:“余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悦其气象。”此词可见一斑。
浣溪沙晏殊的赏析 4
【原文】
浣溪沙
宋·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翻译】
听一曲以新词谱成的歌,饮一杯酒。去年这时节的天气、旧亭台依然存在。但眼前的夕阳西下了,不知何时会再回来。
无可奈何之中,春花正在凋落。而去年似曾见过的燕子,如今又飞回到旧巢来了。(自己不禁)在小花园中落花遍地的小径上惆怅地徘徊起来。
【作者】
晏殊(991-1055),字同叔,临川(今属江西)人。七岁能文,十四岁以神童召试,赐同进士出身。宋仁宗时官至同平章事兼枢密使,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名臣皆出其门下。卒谥元献。他一生富贵优游,所作多吟成于舞榭歌台、花前月下,而笔调闲婉,理致深蕴,音律谐适,词语雅丽,为当时词坛耆宿。有《珠玉词》。
【赏析】
古代高级士大夫的优雅的生活情趣跟现代人的生活相隔很远,要十分真切地理解它恐怕是很困难的。不过,在古诗词中我们对此尚能有所感受,虽然不必视之为效仿的对象,却可以从中体味到一种特殊的人生经验。晏殊的《浣溪沙》词便是一个恰好的例子。
晏殊的一生可以算是特别顺达。他自幼就是有名的神童,14岁中进士,在仕途上不断升迁,历任要职,53岁时官居宰相(枢密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晏殊不是一个进取心很强的人,而北宋前期政局也较为平稳,于是他就成为一位典型的“太平宰相”。虽然在政治上没有什么突出的建树,但在选贤任能方面很受人称道,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宋祁等名臣均曾受到他的赏识。同时晏殊又是一位渊博的学者和富于才华的词人,他的府第一度成为高雅之士汇聚的文艺沙龙。对古代读书人来说,这样的人生经历应该说是可以感到满足了吧。
由于这种特殊的经历和温文尔雅的个性,晏殊的诗词形成一种明显的风格,就是在清淡雅致的面貌下蕴涵着富丽之气,温润圆融,雍容华贵。据记载,晏殊曾经讥刺有些人喜欢堆砌金玉锦绣字面以夸耀富贵,说那其实是“乞儿相”。他觉得自己所写的像“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之类,才真正是富贵气象(吴处厚《青箱杂记》)。这里面的道理是可以体会的。
《浣溪沙》词描写的就是那种高级士大夫的日常生活情形。“一曲新词酒一杯”,是说在家中宴饮,听歌女演唱。宋代高级士大夫家中多蓄养歌伎以供娱乐,晏殊也不例外。与常人不同之处,是他喜欢让歌女唱他自己写作的歌词,自我欣赏。“去年天气旧亭台”,说这个春暮时分,天气与去年相似,园中楼台亭阁,也是往年景象。生活是如此安闲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然而,真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吗?“夕阳西下几时回?”又是一日将尽,太阳在黄昏中落下,尽管明天它还会从东方升起,但那不再是今天的太阳。时光不断流逝,生命也随着不断流逝。
你如果明白“夕阳西下几时回”是一个什么样的提问,也许会突然想起曹操《短歌行》中的名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晏殊要说的正是这样一个古老的话题,只是曹操的诗句短促有力,所表达的情绪慷慨激昂,而晏殊的词却写得委婉而平静,他不愿意显示出激动和不安的心情。在这里“去年天气旧亭台”一句意味深长,它并不像有些人解释的那样是对往昔的缅怀,而是借不变的景象写出世界永不停息的变化,以永恒的尺度量出人生的有限。你想,一切犹如往日,可是往日到哪里去了?
转入下阕,“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是晏殊深感自得而千古传诵的名句。其美妙之处可以从好几个层次来解析:从对偶技巧来说,两个单句本身都是浅显而接近口语的,并无特别雕琢之处,而形成对仗却工整而精巧;从所表现的内涵来说,它既写出了眼前的实景,又蕴含了耐人寻味的哲理。花总是要落去,时光的流逝无从阻止,生命必然走向衰残,这是无可奈何的;但尽管美景不再,“繁华有憔悴”,也并不意味着这之后只剩下虚空和荒芜,燕子依旧翩翩归来,呢喃作语,给人以另一番欣慰。理性的作用使词人不致一味沉溺在人世无常的空幻感中,而是同时也看到万物常新,为之欣然有喜。这种兼天然与工丽、写实与暗喻于一体的对句,最能显示汉语的魅力,十分难能可贵。
终了,“小园香径独徘徊”,这是一个没有结束的动作,它把词人爱惜岁华、流连光景的情愫以缓慢的节奏延展开来,形成悠长的余韵。
在这首词中,没有描述任何特殊的事件,也没有抒发任何令人激动的情感,它表现的.是日常生活中的“闲愁”。这种“闲愁”和强烈的哀愁不同,它不是由实在的原因所引发,无关生理的痛苦,也不牵连重大的现实利害关系,而只是一种无端而来的惆怅的伤感,带着轻柔而缥缈的气质。但它往往升起于心灵的深处,和生命的根本缺憾相关联,所以它又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古典诗词中的“闲愁”常常是很优美的,因为它在述说生命的缺憾时,更多地关注着世界的美好,令人对他们在世间所得到的有限时光有更多的怜惜。
当然,“闲愁”也是优越的生活境遇和敏感的心灵的产物。性情粗莽的人只有大喜大悲,不能从美丽的事物中品味人生的忧郁,而忧念饥寒的人首先要解脱现实的愁苦,哪里“闲”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