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安放乡愁随笔 时速300公里的高速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快速奔驰。哪怕只有三天的假期,与我一样,许多人还是收拾起往日的匆忙,奔向那个叫作故乡的地方。 故乡,对于今天的中国人而言,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它更指向一个精神记忆的家园。在乡愁的深处,被岁月……
何处安放乡愁随笔
时速300公里的高速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快速奔驰。哪怕只有三天的假期,与我一样,许多人还是收拾起往日的匆忙,奔向那个叫作故乡的地方。
故乡,对于今天的中国人而言,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它更指向一个精神记忆的家园。在乡愁的深处,被岁月尘封的幕布被缓缓拉开。在那里,时光倒流,枯木逢春。那里有你熟悉的声音、色彩和气味儿,有催促你走向天涯海角的初心,有你最柔软最温暖的心事。
这个假期,当我穿透重重雾霾,重新审视我的故乡时,却猛然发现:那个魂牵梦萦的故乡,原来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那片闪耀着金色麦芒儿的田地,如今已是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那座曾经铺满碧绿芳草的山岭,回荡着的机械的轰鸣声,令人头昏脑胀。那个曾经宁静、闲适的小城,正在以争分夺秒的姿态,把自己变成又一个“小北京”“小上海”,甚至还未模仿到几分都市的摩登与现代,却已沾染上了雾霾与拥堵的“现代病”。
有多少人曾像我一样失望,一样怅然若失,一样怀有无处安放的乡愁?
一切已是沧海桑田,一切都在走向相似的结局。在速度至上的城镇化进程中,故乡正变得越来越陌生,故乡的面目也变得愈加模糊。就像我们使用着相同的手机,穿着相似款式的服装一样,今天的我们又不得不面对面貌趋同又如此陌生的“故乡”。
乡愁,它不再是一种甜中带酸的思绪。城镇化进程中,我们是不是迷失了许多?
假如扬州没有绿杨城郭、二分明月,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何以如此诗情画意?
假如深巷不再粉墙黛瓦、小桥流水,陆游所写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又何以如此含意隽永?
当胡同弄堂、粉墙黛瓦与历史记忆、人们心中的诗意一起被“现代”淹没后,我们的`后人,难道必须到博物馆中去寻找乡愁,去寻找我们自己的文化记忆和民族认同?试问那时的我们又如何向历史交代?
我曾走过一些地方,也曾看过现代与传统比邻而居、相映成趣的风景。这让我相信,现代城市并不是乡村的简单反动,乡村不是城市在地理上的对应物,城镇化当然也不意味着乡村的终结。旧的、老的、传统的,未必毫无价值、一文不值。建立新的,当然不意味着要将旧的、老的、传统的一律推倒。建立在废墟上的“新”,必然掩埋着无根无源、地基不牢的危机。
诗人艾略特说,我们所有探寻的终结,都会回到我们的出发之地。假如我们同意,城市的意义在于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那就不要轻易毁弃这种美好的丰富性和多元性吧。因为城市生活不仅关乎我们的物质需求,更关乎我们的精神诉求,关乎我们内心的无穷与浩瀚。一个伟大的城市,理应容得下昨天的故事。
吾心安处是吾乡。请不要让我们的故乡,成为一个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