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诗歌《雨行》赏析 顾城的诗并没有像许多人曾经攻击过的那样“朦胧”和“晦涩”,相反,它呈现出一种清新流畅的明快风格,所有的段落都以“我”为开端,展开了某种主体中心的句式,仿佛是一个孩子半梦半醒时分的自言自语。这种语言气质与顾城的童话精神是紧密融合的。接……
顾城诗歌《雨行》赏析
顾城的诗并没有像许多人曾经攻击过的那样“朦胧”和“晦涩”,相反,它呈现出一种清新流畅的明快风格,所有的段落都以“我”为开端,展开了某种主体中心的句式,仿佛是一个孩子半梦半醒时分的自言自语。这种语言气质与顾城的童话精神是紧密融合的。接下来小编为你带来顾城诗歌《雨行》赏析,希望对你有帮助。
【顾城《雨行》原文】
云,灰灰的,再也洗不干净。
我们打开布伞,索性涂黑了天空。
在缓缓飘动的夜里,有两对双星,似乎没有定轨,只是时远时近……
【顾城《雨行》赏析一】
色彩与人的心理有一定联系。红色使人惊警、兴奋,蓝色使人安宁、沉静,黑色和灰色则使人感到压抑。
这首诗一开始写道:“云,灰灰的”,这只能是乌云,给人很强的压抑感,有诗云:“如磐夜气压重楼”,那夜气定也是灰黑色的。接下去,诗人又写道:“再也洗不干净”,这就表达出诗人对这“灰灰的云”的厌恶情绪,它是那么肮脏,任凭雨再大,也冲洗不净它。由此,我们可以体会到,“云”这个意象是带有可厌、可憎的感情色彩的。但“云”到底是指什么?大概是指动乱年代的那种政治气氛吧,当时不是有句很时髦的口号叫“经风雨,见世面”吗?这首诗题为《雨行》,也许正是要表达在十年动乱的政治风雨中的一些感受。接下去,诗人又写道:“我们打开布伞,索性涂黑了天空”。这两句包含着一种绝望的愤激情绪,可以使我们联想到闻一多《死水》中的句子:“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涟。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顾城在这里所要表现的是与闻一多相近似的一种情绪。他们都对当时的现实感到厌恶、绝望,所以才有“爽性”、“索性”等语。其实,诗人们的内心中是盼望着能有所变化的。
假如说第一小节主要是写当时的政治环境的话,那么第二小节则主要写个人的命运。在“缓缓飘动的夜里”,“没有定轨”的双星,给人一种漂泊无依的印象,传达出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迷惘。这也相当真实地反映出在浩劫中被损害、被侮辱的年轻人的心理。
总之,这首诗用象征的手法,通过色彩的暗示,表达出对十年动乱黑暗时期的厌恶和否定,同时也表现出诗人的失望和迷惘,比较真实地表现了一代人的思想和感情。但是从总体上看,由于诗人当时不可能从更高的层次上去把握这段历史,所以这首诗的情绪比较消沉。
【顾城《雨行》赏析二】
诗的开篇就写一个雨天,与题目契合。“云,灰灰的|再也洗不干净。”这两句诗,我觉得是很生动形象而且独具匠心的天气景象的描写,用“再也洗不干净”这几个字所描述的灰色的云,既给人以很直观的感受,也带给读者丰富的联想,比如黑色的吹向天空的烟,比如拖过很脏的地板的拖把进入水里把水混掉的颜色,比如我们有时候怎么也不能开化的心情,或者就是作者想写的那种灰蒙蒙的,又见不到晴的希望的天空的云,颜色是灰暗的,作者、诗歌里的角色、读者,三者的心情也因为这短短的两句,即刻得到了统一,这就是诗歌语言所具有的多么神奇的力量!
再看后两句,确实很容易让人一下子就想到闻一多先生的《死水》中的句子,但换个角度看问题的话,如果一个诗的意象的内涵这么就通了,那也未免太不“朦胧”了。(当然,我并不是说诗歌必须要晦涩才好。)“我们打开布伞|索性涂黑了天空。”这两句,则是与前面景象描写相对称的场景.,或者说情节描写。可以想象一下,一对青年,走在淅淅沥沥的雨天里,天灰,雨是烦人的不大不小的样子,这对青年,现在似乎有一点矛盾,一些分歧,一开始顶着蒙蒙雨,沉默地走啊走,但心总还是想在一起,可能也就是这会儿,男的就打开了伞,把那姑娘了拉到伞里,把不开心的天都挡在了伞外,挡回了雨中,营造一个两人的天地。真真想到那种画面和场景,又好气又好笑,是年轻的心啊。
第二小节,“在缓缓飘动的夜里|有一对双星”,在这里雨似乎已经停了,但云还未完全散去,一片一片,还在深色的夜空里缓缓飘动,那样的天空,亲爱的读者们,必然是能想象得到的,带着点雨后凉凉的风,两个人挨得更近些。“两对双星”是指两对眼睛啊!走在路上,偶尔会对望一下,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双眼也就代表了两颗心。“似乎没有定轨只是时远时近……”最后这两句,难道不是对年轻时的爱情最好的描述么?谁知道两颗心,即使是相爱的,就一定会走到一起么?就从一开始就有一定的轨道么?你看,不是有时也爱得密不可分,但有时也会像着雨天,布满灰色的云。可以说,这首诗也表达了诗人对爱情的一种不确定。
总之,我个人认为赏析《雨行》这首诗不一定要那么严肃地去看待分析。不过,如果说顾城的每首诗都可以画成一幅画的话,这一副确实不是那么彩色,情绪有点点低落,但也有点点希望在。
这首诗在某种意义上是顾城作为“童话诗人”的代表性自白,它展示了诗人对于天真幻境的`无限迷恋。在这首诗的写作背景方面,我们很难提出一个具体的语境,我们仅知道,在1981年,“文革”的岁月仿佛已经离得很远,但人间的痛苦依然存在,顾城已经失业,正与谢烨陷于热恋之中,爱意和被爱使诗人对生命充满了童真的信念,仿佛世界可以由他“任性”地加以描绘和构筑。这是一个中国知识分子人文理想得到幻觉式膨一胀的年代。在思想和文学领域,人们经常谈论的是人性的自一由与解放,好像一旦获得这种解放,我们就可以企及真正的生活天堂。
正是私人的和时代的这两种浪漫主义交汇成了顾城的“童话”,“任性”只是打开这一童话的性格钥匙,或者只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理由,它使“童话”世界的呈现有了心理的契机。
接着是童话世界的逐层展开。一双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没有痛苦的爱情、淡绿的夜晚、快乐的小河、贴着玻璃糖纸和北方童话插图的节日……,所有这些意象在一支虚构的画笔下涌动着,甚至,诗人还为自己构想了一个理想恋人的幻象:穿着秋天的风衣,被燃一烧的烛火和枫叶所照亮,四周环绕着爱她却又得不到她的许多男人。此时,顾城与谢烨已经相识,我们不知道顾城为什么需要在一个实在的灵魂之外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幻象。也许这暗示着顾城的内在渴望已经超出了谢烨所能承担的部分。
耐人寻味的一节是诗人的自画像:像一只“树熊”,“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这段幻象显示着诗人对自身命运的惊人的预兆力——十年以后,他真的进入树熊出没的澳洲,居住在英联邦(“维多利亚”)国家新西兰的丛林旁,并且最终在那片丛林里长眠和安息。这种先兆力在顾城的许多诗篇中都有显现,它使我们看到命运之手的严酷。
这首诗还流露出顾城的一些重要的精神特质:他作为“东方民族”个体的强烈的民族主义意识,作为流亡者的对“大海”的无限渴望,以及“涂去一切不幸”的浪漫主义立场。要理解顾城,就必须对这些精神特质给予必要的关注。
然而,尽管顾城竭力营造着天真的幻象世界,这个“任性的孩子”最终不能走进他自己的话语乌托邦里,经过三十七年的努力,他发现了这一切的徒劳,最后,他用锋利的斧子拆毁了自己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