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考之难忘的三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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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考之难忘的三瞥散文  打记事以来,自然领略过各式各样的眼神:冷漠的、鄙视的、恫吓的、期盼的,等等,还有许多复杂形容不来的。当中有许多令人难以忘记的,比如初中时一个老师很刺伤我的偏见蔑视的眼神,常叫我想起,连同小时候某人常奚落挖苦我的话语,形成了一对打击我……

公考之难忘的三瞥散文

  打记事以来,自然领略过各式各样的眼神:冷漠的、鄙视的、恫吓的、期盼的,等等,还有许多复杂形容不来的。当中有许多令人难以忘记的,比如初中时一个老师很刺伤我的偏见蔑视的眼神,常叫我想起,连同小时候某人常奚落挖苦我的话语,形成了一对打击我的孪生兄弟。

  下面我所述的这眼神也是令我难忘的。

  在长沙的一个公交上,我坐在前排侧置的椅上,斜对着车后门。明日,要去成都参加公务员面试,公务员,自然是算重要的,而对此次面试我却毫无把握,内心知道此去必定是“送死”,但前两次一去考试二去资格审核我都是抱着“送死”的信念去的,结果都“活”下来了,所以此次我还希冀老天爷会送佛送到西。可恨的是我却没来得及复习,因为一个计划安排错误的缘故。同时我还为这次公务员面试背负了一个不小的经济负担,而我的工作又将因这毫无生机的公务员面试而丢掉,——事实上即便单位不辞退我,我也因大学里的麻烦事要主动辞职,因为我要花半年时间回校去处理它,还需一笔不小的钱,并很可能还处理不好,那样未来的路很多会被堵死。——面试怎么办?如何偿还经济负担?失业后开支怎么办?大学里的事怎么办?这么些事压在心上,我自然不能觉得很轻松,更何况,当时还有三个重包加身,这点尤其令我不快。

  就在我琢磨这些事时,车上上来了个残疾人,右腿锯了一大半,拄着一根拐杖。我立马下意识的起身准备让座——老实说,自踏入社会以来,我已渐渐失掉了助人的好习惯,今天很奇怪心情不好也让座。然而他丝毫没有坐的意思,径直走了几步,背靠在我座位旁的扶手拄上站定了,拉开了二胡。——哦,讨钱的。我看着他的背影,加之上车时扫过他正面,判定他大约四十来岁,——身材瘦弱,头发乱蓬蓬的。他唱了,歌声沧桑辛凉,配上如怨如诉的二胡声。歌唱的并不佳,生硬沉滞,音字不准。我想起大学里在公车上碰到乞讨者唱歌不佳时,心里总有股玩笑的.冲动,——施舍点钱然后说:“把歌练好点!”如今我当然知道那心理多么可笑无聊了,——尤其当我想练歌却无力练好时。一曲完毕,照例,开始要钱了。他先是去了车后要,收获甚少。可能如今讨钱的人太多,还有很多是假冒残疾罢,而我虽则见事迟,但当时还能一眼判断他不是。所以,其实他一开唱,我这回就不知怎地,准备了一块钱,并且很值得一提的是,当时那张钱碰巧是特新的,就像小时候过年大人给的压岁钱那么新。等他一近我手伸直的范围,还在准备向别人要时,我就伸出手,将钱递向了他。这时,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些感动和谢意;接过钱,又转身向前面的人要了。前面的人比后面少,收获却似乎比后面的大。我看着他向其他人要钱,心里替刚刚那钱的崭新而高兴。当然,我没有恋钱僻,但往往拿到新钱总比旧钱要高兴一丁点,虽然明知无论新旧终不是自己的。而这回,这张新钱的到来,我是非常的高兴,比小时候得到最新的压岁钱还高兴许多。他在车的最前面要完了钱,折回经过我身边时,竟特地转过头,又朝我望了一眼。我顿时略感诧异,心想:大约是因为钱特别新的缘故罢,要不,便是因我衣着的崭新干净。——当时为了公务员面试,我生平第一次戴领带,整个儿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可以说是头一次穿这么正式整齐。头发呢,如其允许我用家乡话比喻,是梳的狗舔了一般。——无非这些原因罢,他在下车的一刹那,居然驻了下足,转过头,又朝我投来深深一瞥,——我当时正目送他拄杖下车,碰到他回视的目光,竟不自禁地,与他对视之后,还略微点了点头。此后,我曾愿我当时的眼神里有着上天赐予无限伟力,饱含最有力的无限同情、鼓励、理解、支持……,然而当时什么也没有;倒是他的复杂眼神清晰地印上了我的心:辛酸,悲凉,煎熬,无奈,麻木,颓然……大约还掺了点感谢与再会——再也不会。——就这样,匆匆、简单的告别了!

  第二天,我在成都面试时,由于咳嗽了十来天,那天又冷,尤其厉害。咳了一天,头有些痛,我趴在桌上休息。昏昏之中,我忽然又想起了这三个眼神。亲人的期盼,朋友的鼓励,竟都抛在了这三个“媚眼”之后。

  遗憾的是,结局当天就知晓了,——一个公务员朋友给我出的好主意:让我考完后等对手出来问他分数。我便在场外候了半个多小时,全天的面试都已结束了,还没等到,我正准备搭公交离去时,他出来了,也看到了我,问考多少,我们互报了分数。——结果是:我以零点二一分之差,落了败。我们都笑着尴尬着但互异,而不善交际的我素觉与半生不熟的人站一块是不自在的,更担心万一同坐一车将更不妙,于是,匆匆地胡乱上个车,——逃离了。

  容我说句现实不容的假如罢,——倘若面试能过,之前我说的很多问题或许都不是问题,然而幻灭了。而且可巧可笑的是,面试成绩刚知晓,单位就打来电话确定辞退我。所有这些都给我一丝不出所料的满足。同时也是终究完成了心头一桩任务,就像高考没考好,但总算考完了一样。我突然改回主意明天要去几处名胜看看。可惜明日里天不作美,阴沉着脸,还不时落讨厌的泪,我只得仓皇从成都南撤,而向来图洒脱的我一路两手空空,也懒得买伞,只得像过街老鼠般抱头乱窜。由于备受钱的限制,为着省钱,也为着减缓长时间坐火车的不适,我从成都坐到重庆,再到武汉,辗转回长沙。

  到武汉时,这一路我所关注并心存半丝希望的国家公务员成绩也出来了。这个成绩如其理想,比四川公务员当然更好。但我深知希望是渺茫的,是不能寄予期望与慰安的。于是我做足心理准备,费劲找了个网吧,查询的结果,证明了这心理准备做的应该。

  由于晚上的火车,我下午无处去。闻说磨山好,便去看看,不料要门票,犹豫是必须的,还是进了。武汉的天下着雪,磨山上人踪稀少,偶尔能碰见一两对情侣,勾起一路独行的我回味近几年的失意。我渐渐明白:快乐的时光乃至人生,与不快乐的,并无多大分别,也是可互换的。行走在漫漫风雪中,前方突然似乎又看到一孤身拄拐杖的人在扭头回望我:冰冷木然的表情,复杂难忘的眼神!——残疾人的痛苦,常人是无法体会的,我只能略加推移。然任何事都将习惯,只不知他内心可否释然?突然,我鼻子竟有发酸的感觉。老实说,近几年不知为何,听歌看电影时,竟数有此娘们表现,我对此颇觉不满,于是赶紧抬起头,笑叹:天凉好个冬!但见茫茫天宇中,风刮着雪花漫天旋飞,同一片天空下,雪花有大有小,有的飞舞久一点,有的折腾短一些,然而都是很快地,终于落到地上、树上、栏杆上,融成一片,再也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