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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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女人散文  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本该只属于我和我的母亲,可我却站在这些痛苦的边缘,独自哭泣。  八月的一个午后,当骄阳遁形在遥远的山后,如血的霞光红彤彤地绚烂,黄河水也金灿灿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时,我正沿着滨河路悠闲地享受一天的凉爽,惬意地听着耳机里缠绵柔美……

都是女人散文

  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本该只属于我和我的母亲,可我却站在这些痛苦的边缘,独自哭泣。

  八月的一个午后,当骄阳遁形在遥远的山后,如血的霞光红彤彤地绚烂,黄河水也金灿灿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时,我正沿着滨河路悠闲地享受一天的凉爽,惬意地听着耳机里缠绵柔美的歌,看着河边姹紫嫣红的花儿,在蜂蝶儿的起起落落间妖娆,其实,此刻我就是那些自由飞翔的蜂蝶,独自品尝生活的甘甜。

  电话急骤响起,虽说歌声潮起潮落,在我的耳膜上跳跃,可那震动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小叔,是那个与我已很是遥远的亲人,我诧异,他几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有这个号码,也是缘于堂弟来这座城市上学。

  我取下一侧的耳塞,接听,只听他低沉而略带哭泣的声音说:“宁儿,你爸出事了,快回。”

  我愣怔了好一会,不知出事意味着什么,傻傻地等待他说下去。

  如一阵风吹断了信息,电话戛然而止。

  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一时间慌乱不安起来,种种的猜测如平静的水面跳跃的银色涟漪,在心扉上荡漾,我竟然忘了该去的方向。

  打电话给母亲,占线,再拔,占线,当我放弃拔打时,手机响起,是母亲。

  母亲的焦急和伤痛隐忍在冰冷的表情后,她拿了我的衣服和我在车站会合,我不忍问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默许我去,意味着严重。

  我坐上了西去的火车,继续猜测和不安,那日的晚霞映射出母亲站在站台孤独而凄凉的身影,在我的脑海定格了她此生的孤寂。

  父亲已躺在冰冷的太平间,我再也看不到他歉意的笑容,他再也听不到我内心真实而深切的想念,一如母亲,藏起真情,只将深深的恨挂在脸上,写在眉梢。

  父亲,彻底抛下我走了,走得急骤,一如当年抛弃我们一样的决绝。

  站在灵前,我任泪水漾漾地滑落,我空虚的脑海只有海的咆啸,我被咆哮如雷的海浪呑噬,我在海水里窒息,可谁知我此刻愧悔交加爱恨交织的心,我嚎哭着跪在您的面前,而您却安静地躺着,躺成永恒。

  泪光里我看到那个茫然无助木然呆滞的女孩,仿若当年的我,也是十二岁,懵懂而美好的年龄,却痛到不知泪流。

  那个年龄,我的脑海叠影成双,是当年的我和现在的她,正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快快乐乐,像一朵幸福的小花,开在湛蓝的天空下,开在父母的心田里,绽放着心灵深处如蜜的甘甜,愉悦了童年所有的梦想。因我蝴蝶般飞舞的身影,带给父母的欢乐一如父母脸上的笑容,甜入心扉。

  那个年龄,正是父母宠着疼着爱着呵护着,我雉嫩我拥有,一切美好,是因拥有一个温馨的家,早晨爸爸骑车送我上学,回家香喷喷的饭菜在桌上蒸腾着热气,晚上爸爸时不时的进来看我作业做得咋样,妈妈一会儿送上一杯水,一会儿递过一个苹果,那时的我无忧无虑,如一条奔腾的小河,顺着温暖的河床,贴着柔软的臂弯,欢快地流淌。

  我的童年,灿烂如花,绚丽多姿,在温润如水的柔情下快乐地成长。

  我,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年,一个只有梦想的孩子,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天使,可我的天空飘过一朵肮脏的云,它将我的幸福全部淹没或是卷走,将我抛在一片泥塘里,我挣钱我无助,我甚至想毀灭。

  我的梦碎了,我整个的生命都在消亡。

  您和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残裂,您没有听到我心碎的声音是多么的惨烈,您没听到我祈求上帝把我带走的悲号,您不可能看到一个十二的孩子彻夜难眠,望着漆黑的夜满脸泪水,将心浸渍在苦水里的滋味。

  您和她携手在花前月下,缠绵在无人的角落,那些快乐,那些幸福,就那么麻醉了您的灵魂,污染了她的清丽。一个女人用青春用霸道和蛮横无理的爱,劫掠我和母亲所有的快乐。

  都是女人,她怎么会那么的自私和贪婪,那么不知廉耻,那么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地鸠占鹊巢。而我的母亲,怎么会那么懦弱的任人强夺,还能优雅地带着笑容牵着我的手静静地与您分别,难道母亲从来就不曾爱过。

  我窥视守在您灵旁的她,一种轻蔑升腾,疼痛瞬间丝丝缕缕的减轻,上帝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惩罚了她。可我的心突然剧烈地痛叫,上帝终究是在惩治您啊,也惩罚了我和母亲,还有那个十二岁的女孩。

  我双手合十祷告,向着上帝向着您,苦难怎么总是与我们形影相随,我们已经煎熬出了头,修炼成仙,不再仇恨远去的美好背后那些肮脏卑劣自私的灵魂。可上帝还是将痛苦再一次降临在我们的生活中,牵着我的心伴随一种遥远的幸福而痛哭。

  那时,我没有想到有一天别人会剥夺我的幸福,粉碎我的梦,爸爸会抛弃我们,可这一切却真实地发生了。

  我注视那个女孩,她如我一样的可爱,还有几分相像。那时的我,如此时的她一样,痛到忘了流泪,仿佛暴风雨来临,天塌地陷,家园残缺,瞬间我所有的欢乐和幸福都如被风摧残的花朵,谢了,凋了,落了。爸爸狠心地丢下我和妈妈,不顾一切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时的夜黑到让我害怕,让我胆寒。不知多少个夜晚妈妈独自垂泪,彻夜难眠,我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我怕让妈妈看见,再触痛她的心。多少次我想象着我站在高高的楼顶,爸爸一定会求我,会回来。那时我真得无数次的设计从楼上飞舞着坠下时爸爸张开的双臂是如何温暖而轻柔地接住我,然后抱着我牵着妈妈的手回家,太想扯回父亲疼爱柔和的目光。可是,死亡越近,越是纠结,越是担忧,越是渴望活着,我怕,我死了,我的母亲,她舍弃所有的幸福为我,她孤零零的又该咋办?我终是不忍,那时我是多么的懵懂无助,多么的渴望温暖,多么的渴望一个完好的家,我藏好这样的期盼,静静地在等待煎熬中前行,于我必定还有一点期盼,也许那天爸爸就会回来。而今,她,十二岁,连这点期盼也没有了。

  是她抢了我的爸爸,她在我曾经的幸福里轮回,从此她拥有了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可这样的幸福时限竟然如出一辙地相同,也是十二年,十二年后她如我一样品尝了被爸爸抛弃的不幸。

  您走了,永远地走了,在离开我十二年,在养育她刚刚十二岁时,撒手走了。

  我和她,都是您的女儿,都是在十二岁时被您抛弃。

  我的母亲和那个女人,都是您的女人,也都是在和您生活了十多年,生下可爱的女儿共同养育到十二岁时,您选择了离开,丢下了她们。

  那个真正抢走我爸爸的女人,此时,低垂着头,脸上没有太多的泪,从她凄然的表情看得出她的悲伤,可她远没有当年妈妈背着我流的泪多,伤得更深更痛。

  那时我多想留住您,爸爸,牵着您的手不想松开,可妈妈说:“你爸爸鬼迷心窍,被一只野狐狸精勾走了魂魄,他已经没心没肺了……”

  记忆里是野狐狸精妖艳而魅惑的影子,还有爸爸的没心没肺。

  从此,我在寂寞和清冷间走过少年时代,在只有妈妈的单亲家庭长大,妈妈教会了我坚强和自爱。

  从此,妈妈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感情,不再相信眼泪,她牵着我的手微笑着走过每一个或艰难或欢乐或苦涩或幸福的日子。她告诉我:“孩子,没有爸爸,没关系,你是我一个人的女儿,我会用女人的坚强和果敢为你撑起父爱的天,用女人的柔情和细致打造出你的柔美和内秀。记着,今生,你是一个女人,做女人不要去和一个女人争夺他的男人,那是不道德的,年轻和美貌,不是永恒,唯有真爱不变,唯有没人能抢走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但我也到了恋爱的季节,我才明白,不是母亲不爱,不是母亲不美,不是母亲柔情不够,而是青春不在。谁的青春永存?谁的容顔不老?人,都有爱的权力,爱的自由,追寻爱的美丽梦想,追逐幸福的渴望,可我的父亲,您没有这个自由,这个权力,因您有家,有爱人,有孩子。爱的底线是什么?那就是尊重爱,尊重当初的选择。她年轻她漂亮她水灵,这些优势,这一切我的母亲都有过,我的母亲爱过,深深地爱过。可她橫刀夺爱,占着青春,占着妖媚,占着水灵,在爱的缝隙里燃烧爱的火焰,这火焰烧伤了所有爱着您的人。爱起码的理智就是不要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要去伤一个不该伤的人,不要去毀一个无助孩子的幸福。

  苍蝇不叮咬无缝的蛋,她能见缝插针,是您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看着那个女人,好似悲伤,绪满凄婉的神情,我充满了鄙视,充满了敌意,曾经的愤懑又一点点的浓烈,同时也觉得她好可怜,可怜得象一只不能破茧而出的蝶,藏在龌龊的角落啃食抢劫的爱。

  我想,当年母亲怎么会轻易的放手败给她,一个吝啬的连眼泪都没有几滴的女人。

  我想,母亲虽然大度,也不想给我一个残缺的家,那种没有选择的无奈,将母亲逼到了绝境。后来,我明白,母亲不想苟活在一种强拉硬扯没有感情的生活里。在幸福的天平上,我和母亲不是没有能力超越那个狐狸精样的女人,强力守住原本属于我们的幸福,只是母亲不愿强留一份爱已远去或已被人分享的情感,选择了放手。可在道德的天平上,我的母亲绝对的伟大和优雅,即使万般不舍,即使她爱我胜过生命,多么不想让我在一个残缺的家中长大,可她也不愿失了尊严,不愿守着没有真情的爱凄婉前行。

  父亲,我的父亲,您是诱惑的俘虏,不管您是否真爱,您都没有担起男人的责任,担起爱的责任。对我,对我的母亲,对她,对那个小我十二岁的女孩,您在给于我们和她们短暂的幸福后,弃下的都只是一片凄凉。今天,您还是因没有经得住酒精的诱惑,丧生。

  我生命里疼爱我十二年的男人,呵护那个女孩十二年的男人,与两个女人相爱相知十多年,之后又抛弃她们的男人,走了。

  临走,您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您给四个您生命里至关重要的女人的一生留下怎样的伤害和疼痛。

  在祭奠的烟雾里,人们痛惜的目光投向那个小女孩,怜悯她的天只剩半边,也同情我的天只剩半边,同情的深处都有两个十二岁女孩无助的眼神。

  我的母亲早已走过这段痛苦,此时她依然悲伤,伤着我的伤,痛着我的痛。而那个女人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她也许想不到我母亲当年的气恼、愤怒、痛恨和伤心,但此时她确实体会了失去爱人的痛,体会了作为一个女人的不幸,虽然抛弃的方式不同,但同为失去,在同一个青春不再韶华倦怠的年轮。

  都是女人,为什么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的幸福而放下自己不应该的爱,为什么不能想想自己十二岁时要是没有了父亲会是怎样的心情,也许当时的她激情汹涌,爱火燻燻,怎么会站在我母亲和我的角度去想。人生,都有十二岁的花季,都有青春靓丽的时光,谁都渴望真爱,渴望家的温暖、完整和幸福。她,为了爱,为了猎获爱,没有想过夺去一个十二岁女孩温馨的家,抢走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的男人,所给于她们的致命打击。此时,跪在父亲的灵前,我疼痛的心却莫名的想起十二年前的我和母亲,还有此时的她和那个是我妹妹的女孩,光阴荏苒,仿佛轮回。我注视她,已经没有了仇恨,都是女人,我不想看同样的伤痛一如当年在此刻在她和那个女孩身上上演,可生活,就是这样残酷,这般无情,也是这般的无奈。不管她是否也和我一样,看到我会想起她年轻时的幼稚和自私,想起她为爱而犯的糊涂,看着她幼小的女儿想起我当年的无助。残酷的生活,将我和她们牵进同一个痛不欲生的场景,我们哭诉为着同一个男人,一个在我们的生命里不可或缺的男人。生活怎么忍心与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在她也是三十多岁,女儿也是十二岁时,让她失去了那个抢去的男人,让她失去了生活的一半,失去了家的完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我的母亲也不想,谁也不想为了让她能体会我们曾经的痛苦而备受这样的凄惨,更不想让那个女孩饱受我曾尝试过的痛,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虽然父亲,依然是我的父亲,虽不能和我生活在一个屋沿下,可我知道他一直在远远地注视着我关心着我,不管咋样,我还是一个有父亲的孩子,可现在,我真正的没有了父亲。我们曾经的痛,因为她的插足,将我们的幸福分裂或粉碎,是一种被抛弃的愤恨,而今,她们是痛失,是阴阳相隔的悲鸣。我同样的悲痛欲绝,两次的失去是不同的疼痛感觉,这样的伤将我击倒在一片茫茫沼泽,我无力爬出,陷得太深,也因爱得太深,那片沼泽唯一的光芒和希望,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在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能将我拉出来,可他却弃我而去,我被抛在荒原。

  我的心在胸腔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对着躺在灵柩中的您。

  父亲啊,我才刚刚二十四岁,可您却让我品偿了两次失去您的痛,我从失而爱恨交加走到失而心碎,我还没有强大到能承受这接踵而至的打击的力量,也还没有成熟到能坦然面对您的离去的心理层级,可您却一次又一次将这样的伤痛给我。父亲啊,爱有很多种,又有那一种能超越亲情而深浓,可您却能抛下亲情而不顾,母亲的伟大就是无私到能放弃自己所有的幸福,选择亲情。父亲啊,爱是什么,爱不只是拥有,更需要付出和责任,有位朋友说过,爱在人的一生,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有,爱是一种至高的情感,但我们要珍惜这份感情,您在婚姻里,就不能再让爱泛滥,而是要将它珍藏或是转化为可以持久的友情,才能保证您爱过的和正在爱着的人都不会受到伤害,都不会生活在痛苦中,其实您也一样。时间治愈了母亲的伤口,可留下的伤痕难以消除,时间磨平了我的恨,可消解不了我疼痛的记忆。父亲啊,您让我小小的心田,就对爱产生了怀疑和恐惧,我不敢相信爱情,不敢相信世间有真正的爱,因为爱是会变化的,今天爱着,明天也许就不爱了,可我是女孩,我需要一份成熟的稳如泰山的爱,需要一份温暖持久的爱,伴我一生。父亲啊,您的离开,毀了我少女时代所有关于美好的梦想,让我觉得美丽是很短暂的东西,就如您教我吹出的一串串七彩的易失易碎的水肥泡,越是美丽越是心痛。父亲啊,您知道我有一个巨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还能和您和母亲温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您能回心转意,念起母亲的好和舍不得我的可爱,可自打那个女孩出生,我就不再期待了,因为她比我小,更需要您。父亲啊,您给了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痛,我多么想这样的幸福和痛都不曾有过该多好。父亲啊,我原本是非常恨她的,想她一个如花似玉年轻柔媚的女人,不去和一个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好好谈一场恋爱,为啥非要见缝插针,夺人所爱,将她的幸福建在破碎我们的家庭和幸福生活之上,她,起码的良知没了,起码的道德没了,起码的善良没了,您为何还要爱这样一个人。后来我明白,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您,是您毀了所有爱着您的人的幸福和快乐。父亲啊,您以为您可以随便的抛弃您的爱人您的孩子吗?您是否也曾欠疚或是良心不安过,假如我找一个有妇之夫非嫁不可,您会咋样?您会轻轻松松地笑着接纳吗?我想除非您不爱我。父亲啊,您离开我们的这些年,我天天在心里和您对话,沉积了太多的话想和您说,可您连这样一个机会都没有给我,您怕面对我吗?您怕我和您探讨婚姻吗?您怕看我做一个幸福的新娘吗?您是否也担心挽着我手臂的那个男人某一天会离我而去。父亲啊,您牵了母亲的手,承诺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您却背信起义,将母亲的一生折腾的支离破碎,毀坏得面目全非,母亲是爱您的,您也是爱她的,假如您不爱她,当初您就不该牵她的手,她会有另一条路可走,她的一生就不会如此凄凉,带着我一起悲怆。父亲啊,天堂里是否也有爱,是否也会争争抢抢,纷纷扰扰,爱是温暖的愉悦的幸福的,爱也是痛苦的磨难的悲凉的,您经历了爱,并将爱毀了又重塑,您是否深悟,是否明白,怎样的爱是适合您的,属于您的,同时拥有爱与被爱,付出与得到,责任与真情。我渴望天堂有真爱,因为我不希望您寂寥、孤独和落漠,我希望有人陪伴您。虽然您抛弃了我们,扔下了她们,生活的路还得继续,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不是吗?我也不想您一个人凄风冷雨地走在冰凉的通往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我亲爱的父亲。

  跪在灵前的我和宛如十二年前的我的她,在断断续续前来吊唁的人怜恤的神情中,我看到了他们投向我的诧异的目光,那种狐疑将我推出很远,我是守在您灵前的陌生人,是您的家以外的人,正如您抛弃我的十二年里您是我心中一个忽远忽近的影子,忽亲忽疏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亲人,可心中却是无法泯灭爱恨交错的想念,正如我们是父女这个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十二年,人们可以忘了我,您可以丢弃我,可我心痛到碎裂再是努力也忘不了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我身边的女孩一直没有眼泪,此时无声胜有声,那种无泪的悲伤,牵着我的心更痛。我在离开您的十二年里还有一束温柔的目光在暗暗地关注着我,偶尔的还有一个电话问候一声,那点久违的温暖一点一点地削减着我满怀的恨,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向阳光。可她仅仅十二岁,却要在长长的思念里度日。

  小叔告诉我,那天是您们一家人和朋友在一起,那个女孩看您喝酒,她在疯玩的空隙不时地来到您的身边,看您醉眼朦胧,她死活不让您再喝酒,她两次为求您不要喝酒在您的面前哭了,可您连哄带唬的撵她去玩,后来您不醒人事,送您到急诊抢救,从那一刻起女孩惊恐万分,痴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没有了一滴眼泪。

  当我在电话里哭诉您不在了,母亲半天无语,我沿着电话线触摸到了母亲的心碎裂的声响,好一阵子母亲才缓缓地说:“替我给他上柱香,烧点纸钱。”

  母亲没来送您最后一程,不是她不想不愿,而是她不想站在一个尴尬的境地,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中祭奠远去的爱恨。爱恨一线之隔,是爱是恨,纵横交错了太多今生无法抹去的记忆,如一棵古树盘根错结植根在土壤的根须都是树枝繁叶茂的基石,一如您没有说出口的牵念。十二年,在人的一生,不短也不长,可母亲的一生却把最青春最瑰丽最美好的十二年给了您,一生所有的爱,所有的浪漫温馨,所有灿烂的微笑,喜悦的泪花和辉煌,在十二年里全部绽放。离开您后,母亲只与我过着平静如水风轻云淡的日子,品尝了爱的残缺,如浸泡在世态炎凉里的心,不想再爱也不想再恨,只用她的温情环抱着我,陪我坚强地走过风雨走过泥泞,走在大片大片的阳光下。

  在出殡的队伍中,我扶着您的灵柩,女孩抱着您的遗像,在那块您为祖父祖母买好的墓地先葬进了您的身躯,孤零零的坟堆,突兀,在我心中堆起……永远的怀念。

  我坐在火车上,仿若一个人的车厢,我不想理任何人,目光扫过旷野。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来这座您生活过我出生于此的城市,即使来了,还有谁认识,这座城市彻底将我遗忘,彻底将我抛弃。

  父亲,即使我不来,我不会抛弃您,因为您已占满了我的心扉,都快挤压到我窒息。

  远方的城市,有一口清新的空气,我可以自由的呼吸,自由的飞翔,那才是我的天空。

  20xx年10月20日,凝视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孩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