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乡村散文 提起冬日,人们一定会想到那些雪花飞舞时刻,白雪皑皑的山岚。然而,在江南的冬日,雪是不常见的,只是冰冷的雨夹着些许米粒雪籽,在寒风中肆意飘洒倒是鲜为人知。 冬日的乡村,经常会有这样的日子。雨一场挨着一场的没完没了,恬燥的麻雀被打湿了翅膀,……
冬日的乡村散文
提起冬日,人们一定会想到那些雪花飞舞时刻,白雪皑皑的山岚。然而,在江南的冬日,雪是不常见的,只是冰冷的雨夹着些许米粒雪籽,在寒风中肆意飘洒倒是鲜为人知。
冬日的乡村,经常会有这样的日子。雨一场挨着一场的没完没了,恬燥的麻雀被打湿了翅膀,躲在低矮的屋檐下默不作声的望着雨里的世界发呆。无聊的小犬冲着屋檐下的麻雀狂叫一声“汪——”,吓得湿漉的麻雀瑟瑟发抖,在寒冷的空气中更增添了一份凄凉。要是小犬再做一个张牙舞爪的表情,抬起锋利的爪子挥一挥,胆小的麻雀不得不赶忙一窜,穿过冷雨线,挤在毫无生机的老树丫间不敢做声。
屋里的农人,男人这会也悠闲的抽着烟卷,吞吐几个烟圈,时不时的用手里的夹钳拨弄着火盆里的火星子;女人们却闲不下灵巧的双手,一会纳鞋底,一会织毛衣,一会赶着时髦绣起了十字绣。屋里大凡是电视闹哄哄,孩子们三五个一群约在一起争抢着玩具,玩起一些小游戏,偶尔躲在木门板后面做起了鬼脸,寒冷丝毫没有打断他们的兴致。实在是雨天多了,走东家,逛西家的人也多了,大家聚在一起,摆一副扑克或者一桌麻将,玩得不亦乐乎。较真的人还会因为为彼此的牌技争得面红耳赤,站在一旁的人们这会脸上挂着笑,理所当然的做起了中间人,参和着理论一番。
杂屋里,擦得溜光的农家整齐的摆放开了,那粗糙的把柄上还留有农人的手掌纹。铁铲、锄头、镰刀、泥耙排着队挂成一排,铁犁,打稻机,扬场机挤满了一地,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农具泛着光,诉说着今年的收成,心还沉浸在忙碌的喜悦里。你要是听仔细些,还可以听到它们对话呢。你一言我一语,个个摩拳擦掌的集赚着来年劳动的力量。
农人们的菜园子里,逾冬菜在努力的生长着,只有这儿才是乡村最有生机的地方。低矮的篱笆围墙,圈起长方形的菜土箱,绿油油的油菜,细碎叶子的同花菜,长叶子的大蒜苗,攀援而上的荷兰豆……一株株竞相生长。农人看着菜园子打趣的说:“万物有灵,即使再恶劣的天,还是会生长有灵性的植物,要不教人咋活命哟!”
家里的牲畜也收起了野性。肥肥的大白猪低下头,嘴巴一拱一拱的吃着猪食,心里还不知道它也有难挨的‘年关’呢。辛苦了大半年的牛这会半睁着眼,躺在牛栏里的咀嚼着稻草,努力的把头朝向向阳的窗户,心里泛起对冬日暖阳的眷恋。只有对季节反应迟钝的鸡鸭们,从屋檐跑到鸡舍,从鸡舍跑到牛栏和猪圈,咯咯、嘎嘎的.没有节拍的叫着,更有不怕寒冷的鸭子,伸长脖子,吮吸得水沟里的脏水啪啪作响。
田野里,北风凛冽地吹过,遍地都是黄色卷曲的小草,暗无生机。很偶然的看到一株说不上名字野花,虽然努力的盛开着彩色花瓣,却无法引来采蜜的蜂蝶,只有孤零零的摇摆在北风里暗自垂泪,任冷雨点在花间汇集成一滴冷露,轻轻的滑落在脚下的黄泥里。黄泥的地底下,冬眠的蛙和蛇把肚皮胀得鼓鼓的,紧闭着双唇,一动不动的躺着自制的小窝里。大地毫不吝啬的敞开胸膛,像母亲那样温暖着天地间的‘野孩子们’。就是平日里常见的硬壳背的屎壳郎这会也不见了踪影,它们扒开一个泥洞一头钻了进去;秋后的蚂蚱再也蹦不起来了,大概化成一赔黄土了罢;蚂蚁蜷缩在地下的暗道里生儿育女去了。田野一片沉寂,只有大一点的雨滴落在黄草叶上,发出一连串微弱的“沙沙沙”。
蜿蜒的小河道里,落叶铺天盖地的顺河水打着转,汇集到河道的转弯处或者是某一个有阻挡力的皱褶里。落叶密密麻麻,一层堆砌着一层,让人使劲地也分不开来,不过恰好给过冬的小鱼们留下了一湾栖息地。本来滔滔潺潺的小河,在冬日里消瘦了下去,两岸留下一大片河床,光溜溜的鹅卵石躺在河床上,细细的沙子挨挨挤挤得这一小团,那一大片,泛着白,好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花骨朵。
远山是凋零的美,万物垂帘,耷拉着他们平日里高昂的头,落叶树光秃秃的一大片矗立在山脊,长青树挤在他们当中也停止了生长。一大丛的野草黑黄黄的,身躯萎缩,齐腰折断,开始腐烂,只有仔细去寻才可以发现一抹来年蓄势待发的新绿。山涧默不作声,安静得一片落叶从大树上落到树根也能听得清。山脚下,农人们精心留下的蜜蜂箱,蜂儿们嗡嗡的围着蜂箱进进出出,只要是雨天,极少有蜜蜂出门远行。
每到夜幕降临,独享厚遇的家犬,慵懒的吠上几声,从狗洞快速的溜进屋来,意喻着一天光景的离去。屋外的雨线更密了,紧闭的玻璃窗被淋湿了一道又一道,北风“呼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吼叫般阴沉着脸从东家奔到西家寻找着没有来得及关严实的门缝。家家户户燃起了炊烟,袅袅的升上天空,和低矮的云层缠绕在一起。灶膛里火红的火苗烧得啪啪作响,美味的菜肴在铁锅里嗤嗤得冒着热气。年迈的老人们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诉说着岁月无情,长吁短叹着青春岁月,望着幼稚的孩童笑皱了一张黝黑的脸,期盼着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