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舍《骆驼祥子》谈祥子“家”的变迁 《骆驼祥子》是人民艺术家老舍所著的长篇小说,描述了20世纪20年代军阀混战时期人力车夫的悲惨命运。祥子是旧社会劳苦大众的代表人物。下面小编为大家带来从老舍《骆驼祥子》谈祥子“家”的变迁,希望大家喜欢! 从老舍《骆驼祥子……
从老舍《骆驼祥子》谈祥子“家”的变迁
《骆驼祥子》是人民艺术家老舍所著的长篇小说,描述了20世纪20年代军阀混战时期人力车夫的悲惨命运。祥子是旧社会劳苦大众的代表人物。下面小编为大家带来从老舍《骆驼祥子》谈祥子“家”的变迁,希望大家喜欢!
从老舍《骆驼祥子》谈祥子“家”的变迁
摘要:《骆驼祥子》这部小说向我们讲述了主人公祥子的堕落过程,既有社会的黑暗造成的,也有自己小农意识造成的,本文试从祥子家的变迁来阐述祥子的堕落过程,祥子在乡下的家造成了祥子的小农意识,也是祥子悲剧的深层原因;人和车场是祥子给了祥子家的感觉;和虎妞组成的家是现实的家,但现实的生活也容易失去,代表着下层人民的生活毫无保障;与小福子组成家庭代表着下层人民的梦想是极难实现的,一旦梦境破碎,不是反抗就是堕落。
关键词:《骆驼祥子》;家庭;真实;虚幻
一 、祥子乡下的家
在《骆驼祥子》中我们并没有看到对祥子家庭的过多描写,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生长在乡间,失去了父母与几亩薄田,十八岁的时候就跑到城里来。仅这一句话,对祥子的过去再没有一点直接的叙述,但我们结合当时的写作背景,故事应发生在1920年左右,正处于帝官封统治时期,军阀长年混战,可谓是民不聊生,使大量的农民破产,失去土地而被迫流入城市,他们失去了乡下的家,努力寻找城市的家,在融入城市的过程中,要么适应城市的生活,要么就被城市所抛弃,这是非常残酷的社会现实。
祥子在乡下的家已经成为了过去,但在农村所养成的习惯并没有随之而去,刚进城时的祥子是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但进入城市以后,却成为了难以融入城市的障碍,显示了城乡之间的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同时也反应了沿袭几千年的封建制度,特别在农村依然强大,已成为落后保守的代名词,因此,刚进入城市的祥子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尽管他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满怀信心的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但仍有被城市抛弃的可能。
老舍对祥子农村的家一笔带过,一方面是因为老舍不熟悉农村生活,另一方面城市是本故事发生的主要场所,又要选一个农村出身的人作为本故事的主人公,显示了破产的农民在融入城市的过程中必然历经坎坷,为城市所抛弃。这也显示了老舍对社会矛盾的敏锐洞察力,对美好事物的毁灭,说明老舍对社会的变革并不寄希望于愚昧的下层人民,批判了那种个人主义的小农意识。
二 、城里的家
对祥子来说,在城里的第一个“家”应该是人和车场,在这里,祥子找到了他进城后的第一份稳定工作,也有了第一个稳定的住所,而且祥子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这里是祥子多次走出而又多次回来的地方,是一个能够使他重新燃起希望的地方,尽管这是一个像家又不是家的地方。
祥子在车子被劫,卖了骆驼之后,又回到了人和车场,虎妞亲热的招呼他,并要他坐下来吃饭,使祥子深受感动,文中有这样一段话:祥子没动,心中忽然感到一点说不出来的亲热。一向他拿人和车场当家:拉包月,主人常换;拉散座,座儿一会一改;只有这里老让他住,老有人跟他说些闲话儿。现在刚逃命出来,又回到熟人这里来,还让他吃饭,他几乎要怀疑他们是否要欺负他,可是也几乎落下泪来。这显示了祥子已把人和车场当作家,刘家父女的热情使他感到,在这异地他乡有一种家的感觉是多么的幸福。
虎妞对祥子的真情,以及祥子对虎妞的那种谈不上情感的爱情,使祥子拥有了一个真实的家。许多学者认为虎妞对祥子的爱是自私的、畸形的,对虎妞没有足够的同情,甚至对其难产而死也只有嘲弄,而把祥子作为受害的一方来阐释,这是不完全正确的,虎妞有些像《悲惨世界》里的敲钟人,外表是多么的丑陋,年龄又大,粗野,然而内心的灵魂却是高尚的。整部书应该描写的是中国下层社会爱情的悲惨世界。
虎妞的悲剧既是社会的悲剧,又是自己的悲剧,她先诱惑祥子而后又逼迫祥子与她结婚,这显示她卑鄙狡猾的一面,但这对于一个市井无赖的女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真心的爱着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甚至为了祥子敢于与父亲决裂,这在当时的中国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但从这一方面来说,虎妞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新时代的青年形象,笔者认为老舍之所以最后写虎妞难产而死,而且写的那么丑,贪吃懒做,是因为老舍看透了剥削阶级的罪恶的嘴脸,但同时也看到了他们的先进性,他们与贫苦人民并不能真正的结合,所以根据情节的需要,老舍判了虎妞死刑。
而祥子与虎妞结婚,并不完全出于虎妞的诱惑,从许多情节中可以看到,但总体上可以这样下结论:主动权在虎妞手里,但决定权却在祥子手里。为什么这样说,前者很好理解,虎妞为了得到祥子,想尽一切办法,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例如对祥子从杨太太家回到人和车场时有这样的描写:平日帮她办惯了事,他只好服从。但是今日她和往日不同,他很想要思索一下;楞在那里去想,又怪僵得慌;他没主意,把车拉了进去。看看南屋,没有灯光,大概是都睡了;或者还有没收车的。把车放好,他折回她的门前。忽然,他的心跳起来。这一段精彩的描写,使我们看到了祥子的那颗萌动的心,他对虎妞并非没有感情,虎妞对他的好他都感受到了,而是没想到幸福来的那么突然,祥子后来不愿与虎妞结婚,除了虎妞老且丑之外,最重要的虎妞并不是一个处女,他感到了耻辱,这完全是狭隘的小农意识在作怪。
虎妞在祥子面前是一个强者,现在的社会也是一样,家庭里谁的收入高,谁就有发言权,因此,虎妞拥有发言权并没有错。笔者认为,虎妞富有家庭观念,疼爱丈夫,倒是祥子有些对不住虎妞。从第一次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有这样一句描写:桌上有几个还不甚熟的白梨,皮儿还发青。一把酒壶,三个白磁酒盅。一个头号大盘子,摆着半只酱鸡,和些熏肝酱肚之类的吃食。从上面摆的东西来看,这不是一个人能吃完的,而且下面的那句话也值得怀疑,“吃吧,吃了这只鸡;我早已吃过了,不必让!我刚才用骨牌打了一卦,准知道你回来,灵不灵?”算卦我们不会信的,但我们也可以从中看出一些东西来。其中关于为什么摆三个白磁酒盅,历来说法不一,大致有以下几种观点。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王润华先生认为此举是遮人耳目,“这是她防范万一父亲提早回来或第三者出现,那时她就可以轻易替自己解围,消除猜疑 ,她会说:刚才占了一卦,知道刘四、祥子会回来团聚,因此预备了酒杯。如果有人怀疑虎妞,即使两个人一起来,她也不拒绝,那未免太冤枉了她 !” ①而上海复旦大学的陈思和先生则说,“以我的想法,既然虎妞并不知道祥子那晚要回车厂,怎么会安置三个酒杯作借口?惟一的理由就是可能按照当地风俗大姑娘不可能一人独饮,也没有这样的规矩,桌上放酒杯表示有人同饮; 再者,没有丈夫也不可能放两个酒杯,因此放上三个酒杯,代表父母亲同在饮酒。那天她父亲是去姑妈家拜寿,她没有去,便在家里独饮有她的合理性,没有什么神秘的暗示在里面。”②也有人说是这三个酒盅代表家庭团圆,我比较赞同第三种说法。试分析一下,一个将近四十的老姑娘,在孤独的时候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夜愈深,而心愈寂寞,越需要亲人的关爱,虎妞早已把祥子当作了自己的丈夫,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共度良宵,无论如何,这三只酒杯代表着虎妞对家庭的渴望,最后,这种渴望终于爆发,为和祥子组成家庭,而不惜与父亲决裂,所以说,虎妞为爱奉献的太多了。
虎妞被自认为的爱情和婚姻冲昏了头脑,却不知她的爱郎只是为了她的钱而来的,尽管祥子表面上不这样认为,但他的骨子里却是这样的,因为他已经承认自己是一条“狗”命,狗就是靠主人生活的。 婚后的祥子靠虎妞的钱再次拥有了一辆自己的车,但总没有对第一辆车有感情,此时的祥子表现出对婚姻的不满,但又不敢反抗,真是“小样儿”,通过与高个车夫的'交谈,更坚信了车夫不应该结婚,就像“野狗”一样独自生活吧!这是多么自私的思想,与虎妞的真爱相比真是丑陋至极,根本不配得到虎妞的爱情。但再无感情的人在一起久了也会产生感情,虎妞对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使祥子得到了家庭的温暖,但这种生活太短了,虎妞的死给祥子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文中这样一段话可以显示祥子受到的沉重打击:祥子像傻了一般,看着大家忙乱,他只管往外掏钱。他的眼红的可怕,眼角堆着一团黄白 的眵目糊;耳朵发聋;楞楞磕磕的随着大家乱转,可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虎妞的死可以说是导致祥子堕落的主要原因。
三 、虚幻的家
祥子失去了家,失去了虎妞,虽然他已经开始堕落,但还没有完全失去对生活的信心,这个信心就是重新建立一个家庭,和小福子组成的家庭。小福子的年轻漂亮、温柔体贴使祥子难以忘记,但在遭受虎妞死的打击后,祥子已经非常脆弱,再不是原来那个好强的、充满信心的祥子,而是逃避现实,随波逐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变得极端自私,既想娶小福子,又怕承担责任。小福子虽然也非常的爱祥子,但她不为自己而活着,是为整个家而活着,她是祥子心中的新娘,尽管她并不干净,但祥子仍认为她非常的纯洁,并以和她在一起为目标。但由于祥子的自私而永远的失去了她,从而完全打碎了祥子对家的梦想,最终完全丧失了人格,成为了社会上的垃圾。
如果说虎妞是一只虎,那么小福子就是一只羊,祥子则是一匹骆驼,骆驼当然更喜欢与羊在一起,但羊的命运更悲惨,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二者都是弱者,他们的结合只能说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的梦而已;虎妞是一只虎,只是对祥子是虎而已,作为一个女强人,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但别管怎么说,虎妞给祥子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家,祥子所得到的也只能是又老又丑不容易嫁出去的虎妞而已,这就是穷人的命,而这也并不能保全;至于小福子,那只能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而已,一旦梦碎了,那祥子也完了。可以说小福子的死是是祥子堕落的直接原因,小福子是祥子心理上个人主义的最后一道防线。
羊被这残酷的世界所吞食,虎一旦失去山林的庇护就会到了末路,只剩下一只瘦弱的病态的骆驼孤独的走在城市的边缘,不知何时就会进入汤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