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杂文随笔 向景景后来多次想她真不应该把牛奶传过去。 不出意外就是九月的上旬,太阳褪去暑假时候的炎热,马奶葡萄在小镇上买的很便宜,同样受欢迎的还有那种皮很薄有着好闻香味的桔子。向景景和江夏骑着电瓶车,在集市上各吃完3块钱一碗的素面以后,带着葡萄和桔子……
橙黄杂文随笔
向景景后来多次想她真不应该把牛奶传过去。
不出意外就是九月的上旬,太阳褪去暑假时候的炎热,马奶葡萄在小镇上买的很便宜,同样受欢迎的还有那种皮很薄有着好闻香味的桔子。向景景和江夏骑着电瓶车,在集市上各吃完3块钱一碗的素面以后,带着葡萄和桔子去了学校。
电瓶车锁在操场边,往塑料袋里灌上自来水,景景重复灌水放水的动作大概四次以后,江夏从旁边的小卖部出来。辣条,雪糕,汽水,都是两份。“景景,我们走吧”。
这是她们的小秘密,周日会去教室里玩,小镇的学校扮演很多角色,除了学校以外还是锻炼场是驾校练车的地方,也是撒泼的地方。教室在5楼,最右边靠窗户的位置。走廊尽头是有栏杆围着的落地窗户。9月的上旬,天空布满像是鱼鳞一样的云,阳光透过不止一片云的夹层射下来,学校外面巨大的杨树长到4层楼一样的高度,随着风拍打四楼教室的栏杆。
江夏从第一排随便搬出来一个桌子,把桔子和洗好的葡萄放在上面,桔子在阳光下闪出好看的黄色,拉出一个长长的剪影。像曝光过度的随便一张照片。
“景景,你拿两个凳子出来。”
景景搬着两个凳子出来,口袋里揣着那部苹果4S。
“我们来拍照吧。“
长长的走廊,灰色的金属风窗户和油漆,阳光拉出长长影子,从地上折射上墙。江夏和向景景一边拍一边吃零食,辣条的香味在空气里膨胀开来。就是九月里一个寻常日子吧,向景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很久以后还是一直记得那个上午。
马路上传来一排摩托车的叫声,是那些管摩托车不叫摩托车而是叫机车的男孩子,景景起身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需要亮光来照醒明天的星期一。上床的时候,习惯性把床头的杂志翻翻,是那种可能在全中国高中生中都很流行的杂志。第17页折了很久的痕迹,导致每次一翻就到那里,铅笔和黑色水笔的笔迹纵横交错,各种选项,A,B,C,D。右上角是景景的得分:21分,左下角是一个大写的20和笑脸,江夏画的。
那种测试游戏说,可以根据得分判断一个人的性格。景景是橙色系的,书上说是每个人想到都会觉得温暖的女孩子;江夏卡在20分的边界,书上说她心思冷静,固执坚定,也是一个过分自我的人。江夏当时嘲笑不靠谱的结论,说一想到景景就记得她的傻萌,哪里来的温暖……
景景把每个选项又看了一遍,还没看完就睡着了。
然后半夜醒来,伸手关台灯,那页留下深深的压痕。
本来应该是月考的日子被推迟到2个星期后的四城联考,班里还没有复习的焦灼痕迹。景景把作业交给第一排的同学,往回走到座位的途中,十秒大概的样子,她往江夏的位置看了4次。是那种偷偷的,细微的瞄视,她看见江夏细白的臂膀,斜刘海遮住半边脸。回到座位上,景景只能看到她的马尾,白色的校服背影和里面隐约的粉色吊带。景景用右手扶住额头,食指一圈圈绕着几根碎发,反复拼写几个英文单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上爬,快要到喉口了。把凳子往后退了退,弯下身来看看鞋带,把右脚的鞋带解开,捋直带子重新系了起来,江夏的小腿在桌子底下发光,像是一块水晶在不远处闪烁,她今天穿了红色条纹的袜子。
又把左脚的鞋带解开,拼命系紧,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扼紧它。
“水晶”就在那里,闪闪,景景想到当时和她一起买这双袜子时收到的一张50元假钞。
翻开数学书,扉页上写下97,7写的像是9一样,已经97天没有说话了。
景景想想就觉得胸口喘不过气,她在想,第99天会不会说话呢?
这中间隔了小半个上学期,一个暑假和半个这学期。
江夏还是像以前一样,早自习下课走到教室后面扔那个牛奶盒。
走过景景身边的时候,隔了2个说笑的男生,但景景还是闻到了那种奶香。只属于江夏的味道。
传那盒牛奶的时候,江夏还坐在景景的右后方一排,那天景景戴着搞笑的耳捂,也不是很冷,只是藏住里面的耳机,又把耳机线在围巾和大衣里藏起来。同桌递过来牛奶的时候,还有温度,景景笑了一下准备打开喝,她知道只有江夏每天喝这种牛奶。后座的同学突然拍了她一下,示意着江夏的方向。
那天她围着墨绿色的围巾,显得脖子很短,但是还是很可爱。她伸出右手手指指了指左边,还是那种甜甜的笑,每次要景景帮忙的时候就会有的可爱。
同桌趴在景景的耳边说:给L的。
还是递了过去,只是一天莫名低落,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L的名字4个字,每个字难叫又难写,班里的人都叫他L了。第一个叫的是江夏,那时候L刚刚从火箭班转到实验班,和江夏同桌。递牛奶发生在他们不再是同桌后的第一天。恐怕全宇宙的人都会觉得那盒牛奶是给景景的。
这样的传递连连续续很多天。每次景景拿着牛奶的短暂几秒,温热的感觉像是那次和江夏一起去鬼屋玩,握住手的那个下午。然后传过去,给一个男孩子。
“你应该是和L在一起了吧。”
“哈?没有吧……不坐在一起后也没什么话说了。”
“哦……。”
冬天的时候呢,江夏的鼻子经常会变红,特别可爱的感觉,不仅仅是景景这样觉得,班里的同学都说冬天的江夏像是动画片里的人。其实景景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每次看到,近距离的说话时,都想咬下去,真可爱啊。
语文晚自习开始前的时候,天开始飘那种小细碎的白色雪花末,像纸屑一样。景景吃过晚饭后坐在位置上看古诗词准备晚上的考试,班级陆陆续续人满,躁动的`空气从外面被带进来。江夏一直没有回来,雪大了起来,甚至可以在操场上留下脚印。语文老师进来发下卷子,第一篇阅读做到一半的时候,江夏从外面顶着雪进来。
经过景景身边的时候,她看到和鼻子一样红的还有眼睛。
卷子很简单,交完以后还有半小时左右放学,江夏到讲台边和老师低语几句就出去了,景景发现她脖子上的那条围巾不见了,和老师说想去厕所的时候,中年男人刚好改到江夏的作文,好像字数都没有写够。
景景先是在操场边看到一个黑影,后来才觉得应该是江夏。
“阿夏”
“阿夏”
……
“阿夏”
后来景景一直不敢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记得跑道上的雪把江夏整张脸照的清丽,没有月亮,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她红红的鼻子,红的眼睛。路边的雪被踩进泥里,混在一起,但是那些没有人涉足的地方还是完整的白,一层层落下来。景景就记得最后说出那句话,江夏将信将疑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的眼睛比平时大好多。
“我觉得你很恶心。”
景景看着江夏转身走向闪着灯的教学楼,楼道里陆续有人哄抢着下楼梯,已经放学了。景景的眼睛模糊,鼻子混着冰冷的空气,抽搐时酸的像是要爆掉神经。她蹲在地上,视觉模糊,江夏的背影和教学楼混进一体。
景景等到那天晚上的1点左右,和江夏的对话框才弹出新消息。
“景景,你是认真的?”
“嗯。”
两点左右的时候,景景起床看到窗户外面的雪,像是停了,但是地上已经是厚厚的白。
于是陆续的日子里,那句话好像就是最后一次记忆,对于景景来说像是一根针。
最后一次梦到江夏,是在这学期开学后不久,还是九月的样子,其实也说不上是梦,像是存在的过去很多实际的重合。雾气沆瀣的狭小空间里,镜子上的水雾隐隐约约折射出肉体的走动,江夏洗头发的时候喜欢向后仰,闭着眼,每次这种时候景景就可以看到她眉间一块淡淡的红色胎记,这是她总留斜刘海的原因。梦里还是可以闻到江夏家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橘子味的。然后就醒了。
她们像所有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子一样,都是靠时间磨出来的。
所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一起关了灯说悄悄话。
所以最后班里还是渐渐冒起焦灼的考试氛围,景景捧着数学书站在走廊上发呆,拿着笔在扉页上写下99。班里已经有人在大声背政治了,不远处一个男孩子在背秦始皇焚书坑儒造成的历史影响。好像快要下雨了,一大片黑云慢慢过来,眼前的天却清清澈澈的感觉,鸟飞来飞去,黑黑的,景景觉得恶心,准备转身回班级,看到江夏刚好从楼梯口拐进来。
“我就是喜欢他,可是他说他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
“我喜欢你。“
“我说的不是你这种喜欢。“
“我说的就是你这种喜欢。“
……
“我觉得你很恶心。”
景景亲江夏的时候好像融化了她嘴唇上的一片雪花,冰凉冰凉的水。“
橙色代表温暖。
黄色就像是所有用来调剂压抑的明艳
其实都很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