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上的树优美散文 一棵树,孤零零长在道旁一块几人高岩石的斜顶上。 尽管它长得招摇,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第一眼见它时,当它是一株草,然后在它的枝叶根须下鱼贯而下。我因多看了几眼,所以认出来了,这确是一棵树。 这是棵什么样的树呵:它太小,高不及两根筷子……
冰川上的树优美散文
一棵树,孤零零长在道旁一块几人高岩石的斜顶上。
尽管它长得招摇,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第一眼见它时,当它是一株草,然后在它的枝叶根须下鱼贯而下。我因多看了几眼,所以认出来了,这确是一棵树。
这是棵什么样的树呵:它太小,高不及两根筷子,手指头粗,几十片卵圆形叶子,近半已染上浓重秋色,随时要在寒风中凋零的样子。让人作“凋零”想的不仅叶子,还有树本身。它与其说长在岩石上,不如说“抓”在岩石上:树与岩坡呈锐角支撑,没有扎根的土壤,与它为伍的是些营养不良的苔藓类植物;它的`根须必须时刻扣牢岩石的缝隙,一松劲儿,就可能自由落体……
海螺沟是个冰川景观,从海拔7000多米的川西神山贡嘎山主峰汹涌而下的冰之河在此停下“奔流”步伐。距那树扎根的岩石下方三四十米处,就是冰川“止步”的地方,在那儿,你能触摸到已经存世千百年、被世尘染成灰褐的凝固的“浪花”。于是,许许多多人从四面八方迢迢跑来,前来瞻仰、膜拜这片心灵的圣地、净界。景区气温常年维持冰点上下,尽管山下还是炎炎夏日,至此却要披上厚厚的御寒衣物。
于人的角度说,这树真够命苦:没有赖以立足的土壤;维持生命的营养与水分来自偶然飘落岩顶的尘埃和缥缈湿冷的空气;它连世上众生普遍能享受的分明四季和温润气温都感受不到。它长得太矮小,太寒碜,树不像树,不知道它叫什么,树龄几何。问一个景区的工作人员,说好像一直在,他来景区工作十多年,每天上上下下,感觉它一直在那儿,也没见长多少。如此说来,这棵貌似草、矮而小的树,至少在这里生长了三四十年。
我把镜头对准了这棵树。
一阵寒风袭来,镜头里的树,也许因长得矮小的缘故,没见怎么晃动,惟卵圆的叶子微微颤悠着,绿的清新如玉,黄的灿若金箔,自有一种轻盈曼妙韵致。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先前对它的种种担忧,显得可笑、多余。
面对这样一棵树,问它幸不幸福,树无言,愈发凸显问者荒唐。树的价值,体现于存在上,对树而言,一棵长在悬崖峭壁或沙漠瀚海上的树与长在沃野山岭里的树,一棵高及云天与矮小如草的树,谈不上谁更有价值,谁更幸福。
什么是幸福?可谓见仁见智,自打有人类、有思维始,即开始长盛不衰,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直至那天在海螺沟,于千年冰川之侧,与这棵貌似草的树相遇,我似乎找到一个新的解读:
真正的幸福跟外部环境无关,它来自内心,是一种心灵的自给自足、无拘无束。就像这棵树,所谓幸福,就是在现有环境和条件下努力活得自然、真实、精彩,我以为,这便是幸福的全部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