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明嫂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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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明嫂散文  夏季的北方小镇,也是异常的热。有些树叶卷了起来。我们按照上级的安排,要去和帮扶户见面。由于是第一次去,根据基本信息,在小镇的大片区里漫无目的的寻找。  在一排工房里,我们终于找到了这户人家。因为来之前,就听说女主人家雇请的有保姆。出来应声的……

保姆明嫂散文

  夏季的北方小镇,也是异常的热。有些树叶卷了起来。我们按照上级的安排,要去和帮扶户见面。由于是第一次去,根据基本信息,在小镇的大片区里漫无目的的寻找。

  在一排工房里,我们终于找到了这户人家。因为来之前,就听说女主人家雇请的有保姆。出来应声的女人,猜想应该是保姆。

  进去之后,发现家里仅有两人,保姆和主人柴秀君。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地面全是在八十年代修建的砖块铺砌而成的,颜色深灰色,砖缝隙都是干净的很,让人觉得清爽。

  坐东朝西的房子,在下午,炎阳穿透了绿窗纱,可是房间里依然很凉爽,且有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轮椅上的柴秀君老人,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算是高寿了。两眼不挪地方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堵不很白的墙。双手交叉在一起,手背上的黑色皮肤里鼓起来的血管,依稀可见。

  保姆告诉我们,她是农村的,儿子在这里上班,照顾柴秀君老人都五年了。聊了大约十分钟,从她的话里,我们知道保姆被人们称为明嫂。

  她是一位川妹子,年纪大约有五十来岁,头发黄白,估计是染色后半褪掉的。个子不很高,但是两眼却很大。相信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村子里的靓妹子。脚上靸着一双白的发黄的凉拖鞋,脚后跟上的死皮,几乎占了四分之一。

  就在这个时候,邻居来找她借东西,碰到了我们。那人倒是很健谈,从她的口中得知,明嫂是个勤快的女人,看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每年都要给老人换新窗纱,害怕晚上蚊子进来。在听他说话的间隙,我再次环顾了一下里间,发现一室一厅的房子总体面积也就不到三十平米,却井井有条。一些不穿的衣服,明嫂把它折起来,房子一起,用包袱包裹,以免落灰,上面还用报纸遮上。内开的房间各个门刷的通红,找不到一点灰尘的痕迹。

  忽然间,我联系起来了。红门,绿窗纱,格子床单,粉色的电视防尘布。青色的地砖,陈旧的小椅子,却在发亮。这哪里像一个不能看世界颜色,听人间美乐的柴秀君啊咯人的家。这分明就是一个充满阳光,对生活满怀憧憬的家。

  老人柴秀君忽然咳嗽的气都上不来,我们急忙站起来帮忙,邻居也帮忙。只见明嫂给老人拍打着后背。几下之后,又将手转移到前胸上,上下给摩挲了几下,这才见效果了。我当时心想这还好是白天,晚上三、四点,要是她咳嗽的要命,然后再坐起来,不睡了。那不就得给她不停的拍打,陪她说话。

  紧接着,我又一个疑问产生了,那她能听见吗?

  明嫂操着浓浓的川音告诉我们,说话的声音要好大,她才能听见一点。晚上了,她怕吵到邻居,不敢大声说话。

  柴秀君有一个儿子,因为上班轮休,所以只要一进单位,就别想出来。一周休两天,而且时间不固定,随时有事,单位随时叫。本身还有糖尿病,妻子是心脏病,还有个一岁多的小孙女。工资要拿出一部分来给老母亲柴秀君看病,请保姆。这些也真够具体的,试想一下,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明嫂在生活中,对高秀君老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一日三餐,不少一顿,哪怕每顿就半碗稀饭,米饭,也不漏掉。她不嫌麻烦,只要老人吃,她就做。饭做好了,再端来,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稀饭还好点,米饭需要菜,无奈,明嫂就把绿菜或者胡萝卜等菜,切成小粒,煮烂,和米饭和在一起。为了保证她的营养。

  不光如此,日光浴,兜风,也是她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白天是早、晚各一次,推着老人出去晒太阳。听广场的音乐,听别人聊天。因为柴秀君的双眼白内障二十年了,双腿不能行走也五年了。当她高兴的时候,还哼两句,明嫂也替她高兴。老人曾经是砂石队里的成员,年轻时,一次扛两袋水泥,挣钱养家糊口,男人过世的早。到如今是低保也没有,医院看病只能在门诊,她的体质还不能输液。可医院里只要是病人住院,肯定需要输液。她只能靠药养着了。

  明嫂还得伺候这么一个不能走路的老人大小便。家里特制了一个简易坐便器。五十多岁的明嫂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抱着她坐在上面,扶着她,等她方便完了,再给她提上裤子。明嫂只是一个保姆,非儿媳妇。却能做到如此细微的地步,而且坚持了五年。我当时就为她的精神而感动。

  这人啊,吃喝拉撒睡,本身属于生理需求。然而这些不能自理的时候,那也是一种痛苦。可是明嫂却能让柴秀君生活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她想了个办法,就是在下午刚从广场转回来的时候,趁着邻居还没回来,她把电视的声音调的大一些,陪柴秀君说话。帮她消除寂寥,还给她端来冷开水和热开水兑好的水,一勺一勺的喂。

  生活显得很有秩序,可这一切真的都是保姆明嫂的功劳。

  明嫂的老家,还有老伴。她在这伺候柴秀君已经五年了,有了感情。老伴叫她回去,可是她说她走了,这老人怎么办?主人家给她加了二百块的工钱,也是希望她能留下来。明嫂却把加的钱,拿来给老人改善了伙食。

  当和我一起同行的领导问及明嫂的儿子年龄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自豪,说是二十六岁了。

  紧接着,领导又关心明嫂的儿子是否娶媳妇了。

  她有些腼腆的解释,儿子因为大学毕业不久,家里条件又不好,还没来得及谈对象,至今还是独身一人。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明嫂最后还说,她把老人照顾到不需要她了,再回去帮儿子,给儿子娶了媳妇,再回去照顾老伴。看来,明嫂时刻想着别人,从没歇下来,为自己考虑一下,静静的享受一下生活。乐于奉献,把爱给了那些需要的人,留给自己的永远是忙碌。

  领导建议,把老伴带到这里来。

  可这话刚一出口,明嫂就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告诉我们,自己的家里还有老人呢。真正的是舍弃赡养自家老人,却在远在千里之外照顾柴秀君。这种情谊,并非只为了那点工资。

  “那你老婆婆有病了,你回去吗?”我不经好奇的追问。

  明嫂摇摇头,一脸无奈,“想回去,就是没办法噻。我走了,这个老婆婆那么办?”听的出来,明嫂是放心不下柴秀君,她一个人在家,生活不能自理,儿子儿媳妇也不在跟前,身体也都不好。这伺候她的担子,几乎全落到了明嫂她的肩膀上。

  “不过,我宁愿她多活几年,哪怕我儿子娶媳妇晚上几年也可以的。”她手里依旧在扣衣服纽扣。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就在扣,然后觉得错位了,又解开,再重新扣起来。

  也许,她喂了打破紧张的局面。起身,要带我们去对面的灶房看看。里面好整齐,虽然说有些陈旧,但灶台收拾的异常整洁。看着水龙头里的水,“嘀嗒嘀嗒”在流淌。我的眼光刚到她的脸上,她便回答我们了,这里的人家几乎都没有水,大多数都去市区了,或者去租住后面那些楼房。像柴秀君老人这平房住户,没几家有水的。”

  水,乃生命之源。试想一下,没有谁,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光景。明嫂还告诉我们,在天热的受不了的时候,他们这里就没有水了。无奈,她便去房后面的四五百米的.邻居家要水。

  明嫂还给我们说,有次柴秀君老人忽然表示要尿,结果明嫂最近也生病了,浑身困痛,无力帮助她坐在特制的便器上。结果老人的尿液就顺着裤腿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明嫂第一次哭了。她把这个老人当自己的亲娘来服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必须自己身体健康,否则,这一下子,就要让老人穿湿裤子了。夏天屋子里会骚臭,但是裤子却好洗,晒干也容易。冬天,屋子里的气味散不出去,老人又怕冷,湿裤子定会让人受罪。

  老人可能是呆在屋子久了,有时候难免心情不好。明嫂给她喂饭,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将碗打翻,倒了明嫂一身。她还脾气发的很,又哭又闹。这下,明嫂无奈,只能像哄孩子一般,安慰她。用了近半个小时,才让柴秀君老人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可是,明嫂刚直了一下腰,她差点把轮椅弄翻。明嫂一着急,整个人扑了上去,顶住了老人。方才避过一险。

  闻言,有些惊诧。这个地方,我小时候经常拉着架子车卖菜。是不是的吆喝几声。里面出来的老太太,阿姨,个个显得干净,身上就是工人的气质。当年,我们这些农民的孩子,显得很土气,而且也不敢正眼看人家。仿佛人家很有钱,吃的、住的、穿的,什么都要好。让少女时期的我,不免有些羡慕。现在貌似恰恰相反。

  周边低矮的平房,有些已经成了废墟,里面的荒草比人还高。往昔繁华的小镇,今天多了几分凄凉。阳历七月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烤着地面,柴秀君所在的平房也难逃此热度的煎熬。

  走在被火一样的太阳烤焦了的马路上,我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柴秀君老人的那间不大的平房里。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的柴秀君,依然坐在轮椅上,心里默默的数着时间,听着墙上的钟表里的秒针走过的声音。一旁负责照顾她的明嫂,坐在床边,两只脚交叉放着,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说是给老人削苹果呢,我在想,这老人近九十岁了,如何吞咽的下?答案是明嫂告诉我们的,她削成薄片,然后在放到水里暖热,然后切成小米粒,再用刀拍烂,慢慢的喂给她吃。

  这个程序看起来很复杂,可是,明嫂说她已经习惯了。在她看来司空见惯的事情里,却包含着一种真诚,一种信赖,一种敬重。

  我注意观察了,那会,明嫂给我说起柴秀君老人当年在砂石队的时候,两只手抓起两袋水泥,往腋窝下一放,就夹走了。那眼睛格外的明亮,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看得出来,她很敬重老人的。同样是女人,那就更应该理解和敬重了。

  我回过头看柴秀君老人,蓦然发现,她的脸上很少有皱纹。或许真是她的心态好。遇事能承受。这么多年,低保都没有,生活拮据,她也知足。不由得我肃然起敬,这么一个高寿的老人,能够在一双白内障眼睛的世界里生活,将世界的美好,装在脑海里,心里。两条腿无法丈量曾经熟悉的路程,但是或许依旧将那些回忆浓缩在那个年代里。旧房子,就事情,新心情,新心态。

  禅学,也许并不高深,但是真谛或许就是一切随意随缘。明嫂不懂什么是禅学,佛道,但是知道柴秀君需要帮助,让她的生活井然有序,让她的生命在她的心里格外灿烂。

  明嫂的付出,是一个孝子,未必都能做到的。端屎倒尿,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坚持五年。春夏秋冬,无怨无悔。

  我也是女人,我也有父母,我也有我的生活。庆幸的是,我很有福气,我的父母现在都还算健康,能跑能动,至少不要我操太多的心,有时候反而还要他们替我们操心。“孩子,你好着没?你们的孩子好着没?”这么简单的话,让我明确,我的生活充满乐趣,我的精神世界里有充足的阳光和爱。

  不知道,若干年后,生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但是我还是希望明嫂这样的有爱之人,能够在大千世界里更多一些。让那些冰冷的心儿,得到许多暖暖的爱意的滋润,变得润泽起来。

  人常说,“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我们的世界更美好。”话说起来容易,这事情做起来未必容易。做一天、两天容易,做一年、两年呢?明嫂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家庭里,与柴秀君老人相逢,便留下这里五年,这是一个不长也不短的数字,可是她的内心绝对的不止这五年,或粗是承载了千年万年的爱意,才得以留下来。给了她的家庭许多的爱,给了世间更多的太阳。她的心里容纳这一个诺大的太阳,普照大地。

  我们从柴秀君老人的家里出来,明嫂送我们出来,忽然觉得太阳貌似不热了。莫非是被明嫂身上的光芒所遮盖。那些正能量,她听不懂,善良的举动,不就是一次真正的正能量的传递?我转过身看明嫂的眼睛,充满了希冀。像是在提醒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不要忘记了给老人争取政策的倾斜。

  有爱的心,到哪里都是鲜亮的,都是暖洋洋的。明嫂的人生,便是一曲颂歌,一曲永唱下去的颂歌!